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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點,西江城西陵區,天韻青年公寓603號單間.


    過了幾分鍾,一陣咚咚咚的敲牆聲響起,床上藍色條紋的被子裏伸出一隻手到處亂摸,搗鼓了半會兒終於找到了床頭燈開關。


    摁了下開關鍵,房間裏隻剩下一聲怒罵:


    “他媽的,已經連著十幾天了,天天天天敲牆,釘棺材啊。”


    魏無可掀開被子,坐在床沿上緩了緩神,過了半晌才睜開惺忪的睡眼站起身。


    提了提褲衩,整了整無處安放的小牛,扯了件t恤套在頭上,又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在他左右隔壁的都是女孩,隻是兩個人卻有著天壤之別。


    住在602的女孩,房間裏總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而在604的那位,卻是成日吵鬧不休,以前是勁爆音樂high整晚,吵得人腦仁都疼。


    這幾天總算消停了些,隻是每到早上五點就敲牆,而當魏無可敲迴去,那邊就是更狠的反擊。


    “算了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見識,就當早睡早起鍛煉身體了,媽的。”


    被吵醒後,魏無可也沒了睡的念頭,穿好t恤,提了提內褲,拿起牙刷杯子推開門朝著盥洗間走去。


    盥洗間在長廊盡頭,走過去要穿過一排房間,昏黃的燈光,四周的靜謐,倒也頗有些陰森。


    魏無可撓了撓頭,直直地走了過去,對於這些他倒不怕,以前讀書的時候,他曾經在攝影組兼職過,扛扛機器什麽的。


    所以對於那些恐怖的場景,倒也沒有太多的害怕。


    世間無鬼神,全是人作祟。


    走到盥洗間,魏無可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


    除了一頭發黃還有些帶卷的頭發之外,劍眉星目,消瘦臉龐,尤其是眉眼處一道胎記刀疤,真是怎一個帥字了得。


    怎麽看都不像是孤獨終身的扮相啊,怎麽就是找不到女朋友呢。


    “唉,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就算逑,唉,算逑算逑。”


    魏無可搖了搖頭,喝了一大口水,仰起頭剛準備簌簌口。


    這時候忽然砰的一下摔門聲傳來,而後聽到女廁所那邊有門被拉開的咯吱長響。


    “媽的,那女的也起來了?”


    魏無可伸長耳朵,想聽她什麽時候出來,到時候要是撞見了,非得好好說她一通。


    隻是等了好久,那邊竟然全無動靜了。


    “媽的,不會走了吧,我靠,廁所都不衝。”


    魏無可心裏暗罵了幾句,失望地端起杯子,拿起牙刷對著自己的牙齒出氣。


    幸好他拿的隻是牙刷,要是拿的是磨牙棒的話,那一口牙齒都得磨禿嚕了。


    就在魏無可使勁刷著牙的時候,突然旁邊女盥洗間傳來聲響,是衝水的聲音。


    “咦,竟然還沒走。”


    魏無可心中一陣狂喜,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邊的泡沫,拿起杯子灌一口水簌簌口,就準備去堵女廁所。


    可是這時,眼前鏡子忽而一片模糊,繼而鏡麵變得血紅,像是途徑一片紅色浮萍的海。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如同落入了冰窖一般,三伏天的清早,手中握住的杯子愣是結了一層薄冰。


    “啊。”魏無可一聲悶哼,心髒劇烈跳動讓他難受地蹲下了身子。


    “他大爺的,怎麽又這樣,上個星期開始,已經這樣弄了幾次了,不會是猝死的前兆吧。”


    當下他就想唿救,隻是嘴巴剛張開,又忍住了這個衝動。


    “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隻穿條褲衩。”


    想到這兒,魏無可也顧不上堵女廁所,忍著痛強撐著身子,扶著牆慢慢朝著房間走去。


    這時候,隻聽得咯吱一聲,602的房門突然打開。


    一道血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而後是一道尖銳的慘叫:


    “啊,流氓啊,救命啊!!!”


    這一天,當魏無可到公司時,已經遲到了三十分鍾,臉上的巴掌印還沒完全消下去。


    推開門,辦公室各種氣味兒依舊濃厚,煎餅果子、拉麵、烤麵筋、車仔麵味交相錯雜。


    魏無可瞥了辦公室其他正埋頭苦幹吃早餐的老油條,匆匆忙忙走到自己角落旁的工位。


    “他大爺的,真是諸事不順,這一邊沒事老敲牆,那一邊罵老子是老流氓。”


    魏無可一邊暗罵一邊暗自慶幸,“幸好今天沒人發現老子遲到,不然這一天黴運就太足了。”


    隻是他剛這樣想,還沒來得及將書包裏的小說拿出來,一堆文檔啪的一聲拍在他桌子上。


    “魏無可,你看你,每天到點就走也就算了,你還遲到,遲到也就罷了,你看你做的都是什麽事,你這樣對得起自己的工資嗎?”


    魏無可轉過身子,隻見辦公桌旁站著一隻憤怒的豬,當然,這隻是對方在他眼中的形象而已。


    對他大唿小叫的人就是他極度討厭的部門主管莫文,三十多歲,外表是屬於那種古典資本主義腐敗類型。


    站起來一米三,坐下去一立方。


    仗著他舅舅是公司股東之一,平日裏在公司啥事都不做。


    沒事就去別的部門串串門聊聊天,或者就是調戲坐在魏無可前座新來的客服小妹。


    見到莫文氣勢洶洶地前來追責,魏無可一臉忐忑地站起身,摸了摸後腦勺說道:


    “莫主管,怎麽啦?”


    “怎麽啦?你他媽的自己看,你膽子大啊,昨天晚上你說在家加班寫方案,這就是你的加班成果?”


    魏無可莫名其妙,昨晚的方案他看了幾遍,都是按照客戶的要求來的啊,難不成放錯了圖片,把硬盤女神的圖片放進去了?


    見到魏無可一臉不明所以,莫文更生氣了,翻開打印出來的策劃案,指著其中一頁說道:


    “你還不知道錯在哪兒?岩池醫院,岩池醫院,媽的,你讓一群集團公司老總交流會在這鬧鬼的地方舉行?”


    莫文啪地一下將策劃案摔在魏無可臉上。


    “你說你怎麽想的?啊?你說你這腦子,還不如去醫院早點挖了,然後灌點豆汁進去都要管用些。真是廢物,這個屁股我也不給你擦了,你最好自個兒去會議室打電話給客戶解釋清楚,真是廢物。”


    莫文又重複罵了一遍,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滿臉都是嫌棄。


    魏無可此時皺著眉,滿腦子都是問號,不可能啊,昨天晚上他還特意去差了西江城最好的商務酒店,怎麽可能會寫岩池醫院。


    隻是當他拿起策劃案,裏麵幾個大字確實是岩池醫院。


    “他媽的,難不成是進小網站多了,電腦中毒,被別人惡搞了?”


    魏無可想了半天,也沒辦法,輕輕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方案,慢慢朝著會議室走去。


    勢不如人,甘拜下風,隻是他前腳剛邁開,莫文便一屁股坐在他座位上,隻聽到椅子下方發出痛苦的咯吱咯磨損聲,魏無可頓時心疼椅子甚過心疼自己。


    剛才怒火衝天的莫文,此時一下子就滿麵桃花開了。


    “哎呀,小珊珊,你這麽漂亮怎麽還在化妝呀,要不要莫哥幫忙呀。”


    魏無可剛走到客服小辣妹邢曉珊身邊時,莫文已開啟了他的把妹程序,那油膩的聲音直聽得魏無可虎軀一震。


    “哎呀,莫哥,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最近總是休息不好,起床後就像個黃臉婆一樣,無論用多少粉底都遮不住,煩死了。”


    邢曉珊一邊打著粉底,一邊撒著嬌抱怨,那酥軟的聲音,真是柔到骨子裏去了。


    作為公司最小也是最漂亮的女人,邢曉珊在公司可謂是受盡了寵愛,再加上她平日裏玩得開又會撒嬌,可以說一周五天的工作,有四天半是別人在幫她幹,剩下的半天就是在檢查別人幹的怎麽樣,要是沒做好,少不了她一頓臭罵。


    不過饒是如此,也沒人拒絕她的求助,畢竟,雖然綠茶有些婊,但勝在口舌生津啊。


    於是包括魏無可在內,公司裏的雄性動物一個個都被她迷得團團轉。


    所以在聽到邢曉珊抱怨之後,莫文那猥瑣的小眼睛裏,有著洶湧而出的憐惜。


    “哎喲喲喲,那麽可憐啊,來,讓莫哥看看。”


    當魏無可用餘光看到莫文那肥頭大耳慢慢湊近邢曉珊,而邢曉珊也隻是撲閃著無辜大眼睛等著他靠近的時候,魏無可一顆脆弱地少男心再次破碎。


    在拚命忍著心碎的過程中,魏無可硬著頭皮聽電話那頭的客戶罵了兩個小時,雖說心裏有千百次想發火,但一想到還得靠那三千多塊錢的工資過活,貧窮又再一次戰勝了衝動。


    等他走出會議室,已經是飯點了,往日那群家夥都是吃的不亦樂乎,不過今天卻隻見一堆人圍坐在他辦公桌旁。


    “糟了,該不會是書包裏的小黃書被發現了吧...”


    魏無可心頭一緊,滿臉通紅,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等他靠近,才發現,眾人關注的焦點與他無關,而是坐在他前方的邢曉珊。


    “曉珊,你也別太傷心了,這事誰都不想的。”


    “對啊,曉珊,也別瞎想了,說不定沒啥大事呢,唉..”


    魏無可見到一群人不停地安慰邢曉珊,左一句右一句都是勸她想開點,而她一改往日風格,正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發生啥事了,嚎地這麽慘烈...”


    魏無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等他走近,發現平日裏獻殷勤最積極的莫文死胖子竟然不在,而向來放得開的邢曉珊卻趴在桌子上大哭。


    電光火石之間,腦袋裏頓時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日他仙人板板的,這隻死野豬,莫不是趁著自己挨罵的兩小時,光天化日之下將這麽如花似玉的姑娘給摸了吧。


    越是去想魏無可越是心疼,看向邢曉珊的眼色也是悔恨多過憐惜,早知道自己就算是拚著不要那三千塊錢的工資,也得保護好這麽可愛的女孩兒啊。


    魏無可胸腔之中此時滿是怒火,恨不得現在就將莫文生吞活剝。


    “你他娘的,別人家小姐妹不小心從樓上掉下去,你一臉義憤填膺個什麽勁兒,咋地,想慷慨就義啊?”


    站在一旁的財務老蔡見到魏無可這樣,撇了撇嘴,一臉訝異地問道。


    “朋友?掉下樓?不不不,不認識不認識,不是..主管..那個..啥啊”


    “什麽什麽啊?對了,剛才莫主管讓你把他桌上的鑰匙送下去,你快些去吧,不然估計又少不了一陣臭罵。”


    “哦哦,好的,謝謝蔡哥。”


    雖說安慰小妹妹是重要的事,但給那隻豬送東西才是緊要的事啊,魏無可不敢耽誤,拿著鑰匙就往電梯跑,等到電梯過來,他剛走進電梯,忽然一陣軟糯的聲音響起:


    “無可,等等我。”


    魏無可隻覺得心上一陣電流淌過,兩個字,舒坦。


    “誒誒誒,你..你也下去啊。”


    魏無可連忙按住電梯開門鍵,一臉討好地看向梨花帶雨慢慢走進來的邢曉珊,電梯裏就他們倆,單身男女獨處一室,魏無可覺得這可能是他今年最幸福的日子了。


    “對,我...”


    話還沒說完,邢曉珊眼淚又下來了,平日裏雖然她身材柔柔弱弱,但也是個小辣妹的樣子,如今再看她,就是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嘛,魏無可心中一軟,恨不得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給她安慰安慰。


    “唿...”半晌,她才穩定情緒,長籲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房東打電話說我室友出事兒了,從樓上掉了下來,電話裏講不清楚,讓我快些迴去看看。”


    “迴去看看也好,你也不用太擔心了,說不定隻是扭傷了腳什麽的,對了,你現在樣子有些恍惚,一個人迴去那多危險啊。”


    魏無可眉頭緊皺,臉上滿是對她的擔憂,隻是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兒,先人啊,這是天賜良機啊,不但可以單獨相處,而且還能趁著她傷心的時候在她心裏樹立好男人的形象,簡直了!


    聽到魏無可這麽說,邢曉珊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嗯,一個人迴去卻是有些危險,所以剛才主管說他送我迴去。”


    魏無可聽到她這麽說,哢擦一聲,一顆脆弱而猥瑣的少年心當場撲街。


    手中的鑰匙原來要來是用來幫助情敵打開女神心門的,想到這兒,魏無可就恨不得將那串鑰匙扔女廁所去。


    造化弄人啊,還偏偏這麽弄他,可悲啊,魏無可現在是沒一點脾氣,誰讓自己比人弱呢。


    “哦,這樣啊,那你注意安全啊。”


    感覺到自己占便宜無望了,魏無可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轉過頭看向電梯側麵鏡子。


    這時候,他在鏡子裏竟然看到了三個人。


    一個他,一個她,還有一個趴在她背上的她。


    “啊..”魏無可嚇了一跳,不禁叫出聲來,而他的左手這時候也冰冷徹骨。


    聽到魏無可的叫聲,邢曉珊轉過頭看向他,她背上一直趴著的人也抬起了頭。


    魏無可隻覺得心跳比自己三更半夜寂寞時對自己放技能的速度還要快,手中寒意更甚,全身仿佛置身冰窖一般,身子有些顫顫巍巍,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


    “別..別..”


    他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可是身為男人,怎麽能倒下?怎麽能讓一個弱女子一個人麵對那種東西。


    就在他強行想要站穩身子的時候,邢曉珊背上的人終於抬起了頭,看向他。


    那是一張有些腐爛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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