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袍角隨著前進的步伐蹚入血泊之中,鮮血洇開,染紅了那人繪著勾玉紋的白袍。


    那人走到白髮少年的麵前,放下手中象徵著日與月的仙人錫杖,透著青白之色的手小心地撫摸著少年冰涼的臉頰,手掌滑到少年的後頸處,然後慢慢地將少年攏在懷裏。


    「卡卡西……」


    這是屬於成年男人低沉而渾厚的嗓音,透著顫抖與慶幸。掌心下是一下又一下微弱的脈動,可這就是這樣細微的脈動卻讓男人淚流滿麵。


    【那傢夥是否還活著,我根本不在乎。】


    這是過去的他曾經漠然扔下的話,可那隻是他因為琳的死而遷怒的怨言,並不是他的真心話。


    此時此刻,半跪在血泊之中,將白髮少年攏在懷裏的是不是別人,正是跟宇智波斑達成了交易,孤身上月球單挑了卯之女神並奪走了她剩餘力量的宇智波帶土。


    因陀羅的經歷提醒了他,雖然那不是他的本意。


    因陀羅隻是想要告訴宇智波帶土,對於他而言,彌補卡卡西的遺憾並將卡卡西帶迴自己的世界,為此付出萬年的自由,這是值得的,他心甘情願覺得那個決定再英明不過。但宇智波帶土,一個下定決心便能夠不顧一切的宇智波卻從中發現了轉機。


    輪迴寫輪眼,時間軸以及世界意誌。


    融合陰之力與陽之力,利用對宇智波斑的熟悉進行偽裝,從師母那裏奪取九尾查克拉並將之凝成求道玉,然後是八尾。


    雖然尾獸本質上是龐大查克拉實體化的生命體,但在十尾迴收尾獸查克拉的時候,尾獸間是不可相互替代的。缺失的某隻尾獸的查克拉不能用其他尾獸多餘的查克拉替代,這大概與尾獸所代表的世界本源能量的特殊性有關,每一隻尾獸都是必不可少的。


    宇智波帶土再清楚不過,讓宇智波斑同意交易的不是他所帶去的九尾和八尾的查克拉,而是他展現出來的輪迴眼以及之後的計劃。


    不管宇智波斑是什麽想法,宇智波帶土終究還是從他手中得到了其他七隻尾獸的一部分查克拉,將自己轉變成了不完全的十尾人柱力模式,利用求道玉飛到月球找上了大筒木輝夜。


    不管大筒木輝夜是個怎樣的狀態,她始終是世界的支柱,背負著整個世界。而宇智波帶土要做的,就是從她手中奪取那個支柱的位置,然後與世界意誌進行交易。


    要不是卯之女神的查克拉絕大部分都在宇智波斑的身上,實力也沒剩下多少,宇智波斑恐怕會很樂意挑戰一下曾經的查克拉始祖。


    宇智波帶土成功了。


    他迴到了木葉四十七年,在這個時間的自己因為琳的死而屠殺在場所有霧忍,即使沒有殺卡卡西卻也將他扔在戰場上的時候。


    如果當時先趕到的不是水門老師,而是霧忍增援的人……或者木葉根部的人,有著一隻寫輪眼的卡卡西根本就會死在這裏。


    【那傢夥是否還活著,我根本不在乎。】


    宇智波帶土他拉下卡卡西的麵罩,凝視著白髮少年尤帶稚氣的精緻臉蛋,這個年紀的卡卡西太過漂亮,哪怕左眼處留下一道疤痕卻沒能破壞掉這種驚艷感。


    宇智波帶土青白的手指慢慢拭去卡卡西因為萬花筒開眼時淌下的血淚,喃喃著道:「不要看我,琳……」他看著卡卡西,對一旁闔著雙眸安然死去的褐發女孩道,「卡卡西,不能給你,也不能……給這個時間的帶土。」


    哪怕他是曾經的他。


    「他屬於我,隻屬於我。」


    宇智波帶土慢慢地笑了起來,聲音喑啞。


    「讓我想想,應該怎麽做才好呢。」


    97


    宇智波帶土先將昏迷中的卡卡西送去獨屬於他的空間裏。


    不是與萬花筒相連的神威空間。


    時空間瞳術是非常便利的能力,過去的他已經開啟了萬花筒,又有木遁細胞支持,那個瞳術使用起來肆無忌憚,他沒興趣使用一個鑰匙在另一個人手上的空間,哪怕那是過去的他。


    即使本質上是同一個人,宇智波帶土對過去的自己毫無善意可言,甚至可以說是恨著過去的自己。


    宇智波帶土將卡卡西送去的是天之禦中的始球空間。在他擁有那隻九勾玉輪迴眼後,他就能夠自如穿梭在天之禦中的六個世界裏,這與他的神威空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天之禦中絕大部分空間都不適合修養,也就始球空間勉勉強強,用木遁搭個木屋,還是能躺人的。


    宇智波帶土坐在床邊,怔然看著卡卡西帶著傷疤的左眼。


    上一世總是因為使用寫輪眼後昏迷的卡卡西與之前四戰戰場上雙眸純黑,眼角處勾勒出仙人赤紋,揮刀時如鷹擊長空,驚艷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卡卡西交替出現在眼前,宇智波帶土有些泄氣地承認,寫輪眼於卡卡西而言,更多的不是助力,而是負擔。


    可即使如此,他仍是希望卡卡西能夠用著他的眼睛,而且,隻能是他的眼睛。


    「抱歉,卡卡西。」宇智波帶土深唿吸,手指微顫著伸向卡卡西那隻眼皮上帶著傷疤的眼睛,「這是計劃的一環,不會讓你疼的。」


    離開始球空間的宇智波帶土闔著左眼,他站在琳屍體的旁邊,單手結印,一個木分-身從宇智波帶土的身體分離出來。分-身的身高外貌開始改變,最終變成了十二歲的卡卡西,就連身上的傷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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