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純待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問向煙:“三妹妹可迴來了?”


    向煙點點頭:“早便迴來了,聽小丫頭們說,原本三姑娘是要迴裴家的,隻是今兒晚了,便使人過去遞了話,說明早再動身,這會想是早早睡了。”


    向純繞到窗邊朝外看了看,右邊的小樓果是一片靜寂。


    她一咬牙,迴身道:“她哪裏是嫌晚了!分明是舍不得情郎!在哪裏睡得還說不好呢,恐怕這會她房裏空無一人呢!”


    向煙心裏巨震,勉強遏製住想要刨根問底的衝動,故作不信:“大姐姐說什麽呢,三妹夫可是在裴府呢,哈哈哈哈..”


    向純打斷她的笑聲:“她從小.便跟晉珩好,二妹妹不知道麽?”


    向芙自然是不知道兩位姐姐嘀咕了一夜。


    她心身俱疲,沉沉睡了一夜,一大清早就被元娘拉起來梳洗打扮,準備迴裴府。


    算起來,自那天晚上拌嘴,接著第二日發現清雁懷孕,叔裕入宮當值,自己又迴了向家,再到今天晨起準備迴去,兩人這一個疙瘩竟結了快兩日了。


    新婚至今,這倒是第一次兩人不睦。


    阿芙一方麵心中還因為晉珩而隱痛,一方麵其實也記掛著夫君,急急忙忙想要迴去。


    所以元娘喊她起床,她一骨碌便爬起來,喜得元娘直道“姑娘長大了”。


    銘晏、晉珩和向老爺一同進宮的車架剛出門,向芙也要走了,向夫人卻有些舍不得,送出了二門,拉著阿芙的手道:“如何就走的這樣早了,反正你夫君也同你爹爹和哥哥一樣得入宮,你迴去家中也無人...”


    歡年摟著向夫人的胳膊聞言勸道:“婆母,芙妹正是該早些迴去做些準備,才能迎著妹夫迴家呀。宣陽坊和安仁坊離得這樣近,過兩日就和姑爺一起迴來看婆母了。”


    她又看向向芙:“本身姑爺也喜歡同銘晏一處說話,是不是啊芙妹?”


    阿芙急忙點頭。


    向夫人突然想到女兒迴來前還跟姑爺鬧了矛盾,態度立轉,直把她往外送:“你嫂嫂說得對,迴吧,迴吧,改日跟姑爺一塊迴來就好!”


    阿芙迴到府裏,稍作整理,立刻帶著櫻櫻趕去德和堂拜見裴老夫人。


    櫻櫻在門口立著,她自個兒摸摸頭發理理衣服進去屋子。


    裴老夫人正帶著片胡鏡在看書,聽侍女通報阿芙來了,撂下鏡子,朗聲笑道:“阿芙來啦?快來快來,來阿娘身邊坐著!”


    向芙如今看見裴老夫人就安心,她小跑著湊到裴老夫人身邊,笑道:“阿娘看什麽呢?”


    裴老夫人自己的外孫子和阿芙一般大,因而待阿芙更像個小輩,一臉慈愛的笑:“沒什麽,不過看些閑書打發時間呢。”


    她打量打量阿芙:“看起來怎有些憔悴,是不是跟你姐姐妹妹們通宵聊天呢?”


    阿芙被她關切的目光弄得小臉一紅,身子一軟挨進了她懷裏:“沒有呢,恐是跟阿娘哭了一場,把眼睛哭腫了。”


    裴老夫人摟著她道:“怎得還跟阿娘哭了一場?是不是二郎那個壞小子欺負你了?”


    向芙委委屈屈,不緊不慢地把兩人的矛盾挑能說的說了說。


    她當然沒傻到跟婆母說明鴛的事,畢竟當年明鴛就是老夫人撥過去給叔裕做通房的。


    她隻是說,想要迴娘家,卻耽誤了照看外甥孝則,心裏有愧,無顏麵對夫君。


    裴老夫人舒了口氣:“這算什麽,我當多大的事。孝則比你還大,怎就要你找看了?又不是嫁了人,就立時長大了。”


    阿芙在心裏狂點頭,麵上隻蹙著眉,格外惹人心疼。


    裴老夫人又道:“叔裕這小子,自己年歲大,便覺得你也同他一般!這混小子!你別同他計較,他若是欺負你,你就同阿娘說。看阿娘打不斷他的腿!”


    阿芙枕在裴夫人胸前,能感受到她說話時胸腔的震動,覺得她說得格外真誠些。


    阿芙道:“夫君倒也不曾將我如何,我過門這些日子,夫君對我也一直是好,隻是我常恐自己年紀小,不懂事,沒能迴報夫君的一片真心...”


    接下來娘兒倆就是一大堆車軲轆話,表忠心表地阿芙自己都心累了。


    可是裴老夫人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這樣來來迴迴地,還是很有興致。


    她苦口婆心:“叔裕呢,是跟著一群野人混大的,說話做事直來直去,從來不知道拐彎。”


    裴夫人的手在阿芙纖細的脊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像極了哄小孩子睡覺:“你這麽俊俏的小姑娘跟他,是他的福氣,他自己也知道,不過有時候轉不過來那個臭脾氣罷了。你若是生他的氣了,阿娘可就傷心了。”


    阿芙伸出手,環過裴夫人的腰,軟軟糯糯道:“阿芙怎會生夫君的氣呢?剛開始過日子,總有些磕磕絆絆,阿芙明白的。隻是怕夫君厭棄了阿芙罷了...”


    裴夫人一拍太師椅扶手:“他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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