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不少襲來的枝條被海什木當場粉碎,但那層出不窮的生機以數量彌補了一切短板,最終交織成密閉的網,徹底鎖死了海什木的行動。


    他於網中,猶如被捕獲的獵物。


    海什木嚐試活動四肢,但那些部位被無數的藤蔓固定,他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部位隻剩下眼珠,情況不能說是不糟糕。


    海什木擰眉,對秘境的實力再度有了新的估測:這個秘境,除了具備一定的迷惑性,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攻擊手段麽。


    雖然帕爾隻是進行了防禦,沒有對海什木造成任何傷害,但這已經足以窺見對方的實力如何強大。


    至少他毫無還手之力。


    帕爾慢慢走近。


    白髮的青年略微仰頭看著被封在領域之中的海什木,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有溫度。


    但海什木隻覺得帕爾與傳說中那位存在更無關聯。


    瞧瞧看帕爾又在說什麽吧。


    「原來如此,這種捆綁也可以是一種情趣。」帕爾摸著下巴,「有時候被掌控也會覺得高興嗎,人類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


    海什木這時候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日裏不正常的生活狀態。


    帕爾的認知明顯是根據海什木的腦內信息在不斷完善,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對方還往身上套了個大慈樹王的模板,海什木莫名有種自己在帶壞大慈樹王的感覺。


    「我腦子裏的東西不是正常的。」海什木說道,「你要學習新知識的話,找比我先一步進來的那個人吧,他比較靠譜。」


    反正海什木的心思在帕爾麵前一覽無餘,海什木又不能控製自己的想法,賽諾的事情遲早會暴露,何況海什木不覺得身為秘境造物的帕爾會不知道賽諾的出現,再加上海什木確實對帕爾束手無策,考慮到賽諾可能會有其他辦法,海什木在慫恿帕爾去找賽諾。


    帕爾卻搖了搖頭:「我沒在我的領地裏看到除你之外的生命。」


    海什木怔了一下。


    隻有他?


    賽諾沒進秘境?


    帕爾補充:「考慮到你們是一前一後進入的秘境,掉落的位置可能產生偏差,他可能在其他人的領地裏。」


    海什木詢問:「還有其他和你一樣的存在?」


    帕爾頷首:「這片土地遠比你想像的廣闊。」


    帕爾輕鬆操縱著藤蔓將海什木放迴地麵,擔心海什木因為被束縛了一段時間導致四肢僵硬,在海什木落地的瞬間,帕爾還攙扶了海什木一把。


    海什木站穩後,瞥了一眼帕爾。


    帕爾站在那裏含笑看他,海什木完全沒有從對方的身上察覺到任何惡意。


    對方僅有一次的出手,也僅僅是針對海什木的攻擊採取的自保行動。


    海什木不會放鬆警惕,但著實有些好奇帕爾的態度。


    帕爾的一部分被海什木的思維影響著。


    那是否意味著,這個秘境生成的世界,也有一部分被海什木的思維影響著。


    那他找到竅門的話,不就是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了嗎?


    能心想事成嗎?


    帕爾的唇角上揚,摸了摸海什木的頭髮:「心想事成還是有些困難的哦,但如果海什木需要,我可以為你討要到一場美夢。」


    那本質還是一樣。


    給他誘餌騙他上鉤。


    海什木果斷拒絕:「不要。我要看看在我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這個世界能為我改變到什麽程度。需要付出代價的付費項目,等真正有了我感興趣的東西再說吧。」


    帕爾眨了眨眼。


    她知道海什木把一切都當成了虛假。


    但於她而言,她生活的世界就是真實,她本如往日一般冥想,卻察覺到自己領土之中降落了陌生的生命,第一時間趕來,便瞧見了把她當成秘境幻覺的海什木。


    甚至帕爾讀心的權柄,都被海什木解讀出了自己的理由。


    帕爾沒有拆穿。


    海什木覺得她是假的,她還覺得海什木是被世界樹塑造了虛假記憶呢。


    帕爾能夠注意到海什木身上的深淵力量和禁忌知識,猜測是世界樹本體為了自救把生病的部分排斥出來了。


    正因為是世界樹的一部分,所以可以誕生意識。


    正因為生病了,所以混淆了歷史與現實,記憶也不準確。


    但一切都是為了禁忌知識的汙染能在海什木的身上終結。


    海什木會以人類的身份死去,即使他最終迴歸地脈,但對於地脈來說,他身上的禁忌知識也是外部病毒,而不是世界樹內部的問題了。


    不過還是有些過分的。


    帕爾有些難過得想著:海什木明明不是人類,卻要學習人類的情感、遭遇人類的苦難,世界樹還捏出七日刷新的詛咒騙海什木一直探索自己的身世,可明明這隻是世界樹為了讓海什木盡可能消耗他身上禁忌知識搞的一種設定。


    帕爾覺得自己已經能預見海什木的未來。


    估計到最後,海什木會找到「所有的真相」,對自己釋懷了,然後選擇正常人的生老病死,就此長眠。


    他的一生都不過是世界樹為了命運導演的一場戲劇……


    命運不可更改。從世界樹中誕生的帕爾非常清楚這一點。


    海什木在認真思考:「也不知道秘境的運作機製是什麽。就算是免費項目,我也不知道哪些免費。要不簡單去附近逛逛?至少環境先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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