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義憤填膺地想著。


    「把我留下來?」海什木想到了自己前不久冒出來的「富人是個受虐狂」的猜測,看向富人的目光帶上不確定,「留下來幹什麽?」


    「哪怕是懲罰我也好。」富人這樣說道。


    雖然富人對於海什木和摩拉克斯的事情很在意,但他顯然也不是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大咧咧把這種本就需要含蓄的事情直接說出來的角色。


    所以富人在以自己舉例子,來暗示海什木和摩拉克斯這件事情對自己的重要性。


    可惜海什木本身對富人的認知就稍微有一些偏差在內,所以如今聽到這句話,海什木的第一反應不是其他,而是本能往後退了一步。


    富人茫然。


    海什木盯著富人,再度確認了一遍自己應該沒有聽錯富人剛才的話語,於是神色更微妙了。


    沒想到富人真的是受虐狂啊。


    說出「哪怕懲罰我」和「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留下來」這種話的富人,難道不是在邀請海什木欺負他嗎?


    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難以理解。


    海什木再往後退了一步,瞧見富人的臉上出現了貨真價實的迷惑,想了想,海什木又往前走迴了最初的位置,拍了拍富人的肩膀。


    「沒關係。」海什木說道,「我不會歧視你的。」


    放寬心態,沒什麽大不了的。


    海什木這樣告訴自己:不過是發現了富人的與眾不同,發現了對於富人而言懲罰其實是獎勵,以後需要更改對富人的策略罷了。


    以後海什木會自覺地對富人好一點的。


    不好也不行。


    比如海什木哪天心情不爽了上去磋磨富人幾下,結果到頭來發現富人被海什木弄得爽到了,這種事情還是很有可能的。


    認知差異帶來的「好一點」,海什木自己也沒辦法決定。


    而富人這邊也不知道海什木如今內心在想些什麽,也幸好富人不知道海什木想的是「其實我之前讓他摔成重傷說不定也是讓他高興的特殊玩法」類似的離譜念頭。


    富人單純被海什木那一句「不會歧視」給傷到了。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啊!


    之前就真的歧視他唄!


    這是貼臉嘲諷!不能容忍!


    ……忍耐,忍耐,畢竟海什木真的很有本事,連摩拉克斯都能和海什木扯上關係,還有什麽海什木不能做到的?


    而且愚人眾執行官互相瞧不起看不慣也是常識了。


    富人借著海什木的這句「不會歧視」,趁熱打鐵:「你比我想像得更加寬容,那麽,海什木,你能給我什麽?」


    富人的這句話,真的是商人習慣性地粉飾太平。


    捧一把海什木是為了讓海什木更好地和富人交流情報。


    富人想知道海什木和摩拉克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覺得他已經暗示得非常明顯了,而且還把海什木誇了一遍,所以——情報!快給他情報!


    「……」海什木擰眉,他很想直接一巴掌糊在富人臉上,可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不算是那種會因為人笑就妥協的傢夥,但富人也的確特殊。


    對於海什木來說,一起同行的那段時間,富人的確聒噪得厲害,也浪費了海什木的不少時間,更是有其他蠢蠢欲動的非法念頭。


    可海什木也不是不知道愚人眾執行官就是這副德行。


    時間能修飾很多東西,距離最初海什木和富人之間的鬧劇已經過去了一周左右,這段時日富人可疑的心思舉止應該也被璃月七星協調解決,再加上富人非常豪橫地兌現了那些憑證,海什木對富人的惡感卻是消散不少。


    而且,有一件事情也很重要。


    富人是位「病人」。


    對於「病人」,哪怕知道平等對待,是最好的態度,但隻要有了對方是「病人」的概念,就會依據這個自動生成的標籤,做出迴饋。


    海什木也會做出迴饋。


    他的迴饋,是盯著富人的臉再看了一會兒,對方鼻樑上空空蕩蕩,之前那副摔壞的眼鏡至今沒有被富人修好或者換上新的戴上。


    腰間的邪眼微光閃爍。


    海什木抬起手,觸向了富人的臉,富人本能以為海什木又想要動用武力,可哪怕是有這個念頭,這時候富人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在臉上蔓延開來。


    微涼的指肚觸碰鼻尖。


    冰元素以絲線形式凝結出了鼻托,向外擴散出鏡片,麵前之人用另外的手將他掩蓋一側耳朵的黑髮撩到耳後,沒了阻礙的眼鏡腿擱置在了耳上。


    海什木用指尖將成形的眼鏡推到了正確的位置,幫富人佩戴好。


    「作為執行官,不可能真的近視吧,眼鏡度數沒特意調,夠用就好了。」海什木抽迴手,看著富人在鏡片後睜開的雙眸,又補充了一句,「當然,若是需要,我也可以幫忙調整鏡片,到你滿意為止。」


    富人碰了碰那從款式而言幾乎和他之前佩戴的眼鏡一模一樣的元素造物。


    海什木的聲音和表情都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沒什麽變化:「你要什麽?能給的,我會給的。」


    但性質已經變了。


    從來隻為金錢著迷的商人,此時生起了將眼前之人作為藏品封存獨賞的念頭。


    第087章 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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