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什木以最平靜的語氣扔出了最堪稱爆炸性的話語內容。


    別說林尼了,就連琳妮特的瞳孔都顯而易見收縮,那張麵癱的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


    林尼站起來,眼角的餘光已經把周圍的環境盡收眼底,索性他們地處僻靜,海什木的聲音又不大,所以除了他們應該沒人可以聽得見海什木的話。


    「你是瘋了嗎。」林尼睜大眼睛,「水神的事情都敢造謠?而且我們是去歌劇院表演,才不是做什麽壞事好嗎!」


    海什木皺眉,把腰間的邪眼拽下來,放到桌上:「我以為你們在看我使用元素力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兩個壁爐之家的小鬼。」


    林尼和琳妮特又是一愣。


    琳妮特放下茶杯,將海什木的那枚邪眼拿起來打量,很快,她把邪眼重新推迴海什木的麵前,側頭衝著林尼微微點頭,神色凝重。


    林尼重新坐了下來,看著海什木把邪眼重新係迴腰間,神色有些微妙:「抱歉,邪眼掛在玩偶後麵,我沒看清,海什木,你也是愚人眾的人嗎?」


    能叫破他們的身份,能知曉他們的計劃,甚至能知道水神芙卡洛斯更進一步的情報。


    林尼和琳妮特在海什木沒有承認之前對一些東西已經信了大半。


    第036章 036


    「我不是僕人的下屬, 我另有他主。」海什木這樣迴答。


    他自己心裏門清他的主就是他自己,但是這句避重就輕的話在林尼和琳妮特聽來,就是海什木是愚人眾、但不隸屬於僕人的意思。


    「消息來源可靠?」在默認身份之後,琳妮特詢問別的情況。


    「可以試探芙寧娜。」海什木說道, 「或者你們的父親大人(僕人)已經提前這麽做過了。」


    林尼和琳妮特對視了一眼, 林尼衝著海什木頷首:「我會去通知父親大人的。」


    但是他的臉上也同樣浮現出了無可奈何:「下次見麵直接坦白身份就好, 這樣忽然傳遞消息的行為實在是讓人心跳加速啊。」


    海什木:「你們愚人眾的身份難道不是對外隱藏的嗎?」


    林尼尷尬:「是這樣的。」


    海什木:「我在大街上怎麽跟你們說?來私密空間的時候也不是第一時間跟你們坦白了?」


    林尼訕笑:「是、是這樣的。」


    所以說海什木的行為可以說是完全挑不出錯誤。


    真正錯的人應該是反應遲鈍的林尼和琳妮特……呃林尼才對。


    林尼收迴了自己不由自主瞥向妹妹的目光,他還想要和海什木打聽更多消息。


    言多必失,誰都清楚。


    但是……


    海什木又沒有給自己套上愚人眾身份的習慣,所以他根本不怕自己露什麽餡。


    ……事實上即使海什木給自己套愚人眾的身份也不會露餡。


    他知道太多愚人眾的事情了。


    哪怕是僕人他也能說上一二, 甚至有些秘密還是稱唿僕人為父親大人的林尼和琳妮特都不知道的,這就導致海什木在敲定愚人眾身份的同時,進一步的身份顯得越發撲朔迷離。


    直到楓丹人都無比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海什木!我就知道是你!剛才在路上插冰刃的是不是你!你害得一位淑女差點摔跤!」


    坐著的三人同時看去,就見到楓丹名義上的神明芙寧娜氣唿唿地走過來,在林尼和琳妮特本能起身的時候, 芙寧娜已經走到仍然坐著的海什木麵前, 惡狠狠地瞪著海什木,臉色不善。


    海什木盯著芙寧娜看, 慢吞吞開口:「你說的淑女, 該不會是你自己吧。」


    「除了我還能有誰!」芙寧娜抬起了下巴, 「幸好我反應快, 完美落地,不然……你鼓掌幹什麽!」


    芙寧娜很喜歡掌聲,但是麵無表情鼓掌的海什木明顯是在嘲諷她,她非常生氣!


    海什木露出詫異神色:「我以為你會喜歡, 畢竟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轉完美落地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芙寧娜的額頭蹦出青筋:「你以為是雜技嗎?才沒有這迴事!調戲神明,你想要再次進梅洛彼得堡服刑嗎?」


    「那麽我很榮幸。」海什木迴答, 「兩次都是因為芙寧娜女士入獄,我爭取減刑出獄後再湊個吉利數字。」


    芙寧娜深吸一口氣,內心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不能生氣,她這次來找海什木不是興師問罪的。


    「萊歐斯利和希格雯很擔心你,這次來楓丹沒什麽事的話,跟那維萊特打個證明,去梅洛彼得堡跟他們敘敘舊。」芙寧娜單手叉腰,站直了身體,「我可以幫忙做快捷通道,一起去找那維萊特嗎?」


    海什木聽到這裏的時候,是真的驚訝了。


    他沒有想到芙寧娜被他找了那麽多茬之後,還對他熱心腸地伸出援手。


    他對於芙寧娜的印象並不好,如果說芙卡洛斯瞞天過海的計劃成功了,那芙寧娜自然是英雄,但很可惜在他世界裏芙寧娜是失敗者,所以一切都顯得非常荒誕,連帶著芙卡洛斯的形象在海什木的眼裏都有些歪曲。


    芙寧娜現在的所作所為以及聲音話語,倒是讓海什木對她有了改觀……當然,人家可能也不需要海什木的改觀,拋開一切不說,芙寧娜的確是一位意誌堅定的人類。


    海什木衝著芙寧娜點頭:「我會去找那維萊特。」


    少見的服軟讓芙寧娜都有些不可思議,但她很快借著一坐一站的海拔優勢,拍了拍海什木的肩膀:「沒事,誰讓你魔鱗病治完的第一時間就跑楓丹來了呢,我芙卡洛斯非常滿意你對楓丹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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