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海什木看著柯萊,微微挑眉:「比我更成功的實驗品啊。」


    柯萊伸出的手僵住。


    周圍人麵麵相覷,不明白海什木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唯有知道柯萊曾經被當做實驗品的提納裏皺起了眉頭:「海什木,難道你……」


    海什木沒有給提納裏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他伸出手和柯萊握了握:「我是海什木,很高興見到你,柯萊妹妹。」


    柯萊深吸了一口氣,她對於海什木的印象已經刷新,從普通的魔鱗病患者,變成了真正和她具有同一種遭遇的實驗品。


    對方「妹妹」的稱唿,似乎都暗喻著什麽。


    「師父,海什木可能和我去過同一個地方,所以、所以……」柯萊充滿希冀的目光落在了提納裏身上。


    提納裏看看柯萊,又看看海什木,找藉口把其他好奇的巡林官忽悠走,帶著柯萊和海什木到了一個僻靜無人的帳篷裏。


    柯萊在沒有其他外人的時候,就迫不及待詢問海什木與迫害她的兇手——博士的關係。


    博士,至冬武裝部隊愚人眾的第二席執行官,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髒事,而柯萊就是其中一個受害者。


    好在她遇到了真正能打開她心扉的親朋好友,所以身心都在慢慢的變好。


    海什木沒細提自己的經歷,隻是說自己也差不多,不過他是被博士帶去沙漠的某個地方做實驗,然後自己憑藉農具挖出來的。


    兩人聊得很投機,也有可能是柯萊單方麵的,因為她很少有這麽個機會傾訴自己的情緒了,所以本來在須彌還算文靜的她,小嘴叭叭個不停,就沒有怎麽停下來過。


    海什木更多的是做一個聽眾,在那裏附和,響應得很積極,但是柯萊說完一段後,沒聽到海什木的響應,才發現海什木靠著柱子睡著了。


    柯萊哭笑不得,而提納裏本來給他們讓出了足夠的時間和談話,此時卻恰到好處出現,仿佛一開始就守在了門口。


    柯萊本來打算和提納裏一起把海什木扶迴房間,但是提納裏讓柯萊好好休息,然後自己將海什木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將他扶了出去。


    走到自己帳篷裏,提納裏將海什木放到了床上。


    提納裏拍了一下海什木的後腰:「我知道你沒睡,起來。」


    畢竟要是海什木真睡著了,還睡死沉,提納裏一個人的力氣根本無法將海什木帶走。


    海什木睜開眼睛,翻了一個身:「我再不裝睡,她能和我聊到黎明。」


    「起來,把衣服脫了,我幫你塗藥。」提納裏去架子上挑選傷藥,一雙手卻繞過了他的脖頸,海什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他的臉頰。


    「晚上了。」海什木沙啞著聲音,「再給我。」


    提納裏的額頭爆出青筋的同時,耳根子迅速地染上暈紅,也不知道是氣惱還是羞怒:「我很清楚你身上的毒已經被解了。」


    「但是還蠻舒服的。」海什木平靜地說出自己的感受,「你難道不是嗎?我看你也很高興。」


    「……我那是發情期被你引出來了!」提納裏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把海什木環住自己脖頸的雙手鬆開,轉過身狠狠瞪了一眼海什木。


    真的是很生氣了。


    耳朵都在一抖一抖的。


    海什木戳了一下。


    提納裏整個人差點跳了一下,他雙手按在海什木的肩膀上把對方推開:「聽著,那隻是一次意外,我們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哦,行。」海什木也不是那種會糾纏不休的人。


    提納裏暫時鬆了一口氣。


    海什木轉身就走:「我去找其他人做也可以,偌大一個提瓦特大陸總不可能連一個符合我審美的也找不到,我看萊歐斯利就不錯……」


    「……你給我站住!」


    第006章 006


    提納裏捂住了臉。


    「瘋了,真是瘋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能在同一個人身上栽兩次跟頭。


    提納裏低頭,看著躺在他身側睡著了的海什木,對方的銀灰色短髮略顯濕漉地貼合在腦袋上,斑駁的青紫和咬痕在鎖骨處分布,麵前的人低垂著眉眼,是與白日完全不同的乖巧內斂。


    提納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海什木的臉頰,微涼的溫度讓提納裏倏然迴神,手也像是觸電一般地縮了迴來。


    提納裏拍了拍自己燒起來的臉:「我真是瘋了……」他翻身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襟,準備去床對麵的桌子上趴著休息。


    但沒過多久他就重新站在了床前,沉默地看著仍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睡著的海什木。


    海什木是微微蜷縮著的睡姿,書上似乎有提到,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雖然提納裏完全看不出海什木這種不要臉的毒舌性格到底哪裏缺少安全感了。


    提納裏盯著海什木的睡顏,自言自語的話仿佛在說服著自己:「這是我的床,我睡在這裏很正常,要走也是他走。」


    所以他下一秒就重新掀開被子迴到了床上,本來是雙手放在腹部端端正正地躺著,但是睡著睡著,可能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往海什木的位置貼了過去。


    海什木的體溫一直偏冷。


    提納裏怕海什木著涼,勉為其難把自己的尾巴借給了海什木取暖,可海什木睡著的時候就真的是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動都不動一下,提納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麽,把尾巴收迴去又湊過來,最終還是就這麽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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