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芳初二在母親這邊住下了,和吳軍約好,初四吃過午飯一起迴省城。


    初三晚上,趙曉芳剛要上床睡覺,鄭琴推開西屋的門進來了。


    “明天,你就走了?”


    鄭琴站在趙曉芳的床邊問道。


    “嗯。”


    趙曉芳應了一聲。


    “你走了,又成了我一個人了。”


    鄭琴說著,眼圈紅了,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媽,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看母親的樣子,趙曉芳有些不忍,猶豫了一下說道。


    “跟你去哪兒?”


    鄭琴問道。


    “跟我去省城。”


    “我覺著行,小吳脾氣好,一準不會嫌棄我。”


    鄭琴說道。


    “他嫌棄你幹什麽?那就說定了,明天和我們一起走。”


    趙曉芳說道。


    “那……那你快睡吧。”


    鄭琴的眼睛亮了一下,說完就出去了。


    省城的出租屋隻有一張床,趙曉芳也沒想好母親去了怎麽安置,可母親明明就是不願意一個人住在這裏,都說得這麽明白了,她不能裝傻。


    總會有辦法的。


    趙曉芳躺在被窩裏,在心裏想。


    第二天,趙曉芳和母親還有吳軍,三個人一起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車,吳軍偷空小聲問趙曉芳:


    “你媽去了怎麽辦?睡哪兒?”


    “我想辦法。”


    趙曉芳胸有成竹地說道。


    趙曉芳的這個底氣,來源於她在出租房的院子裏看見有一張閑置的單人床,應該是房東扔在那裏的。


    和房東打聲招唿,先借用幾天,等商店和市場開門營業之後,再去買一張新的單人床,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趙曉芳心裏有些激動。


    母親總算是來省城了。


    趙曉芳相信,隻要邁出第一步,那些想象中的困難,出現一個,解決一個,總會解決完的。


    趙曉芳的激動,維持了幾個小時,到了省城和吳軍租住的房子就結束了。


    趙曉芳一進院門,就看向了那個放單人床的角落。


    角落裏空空如也。


    趙曉芳和吳軍,他們和房東共用一個院子,趙曉芳從包裏拿了一些吃的,提著給房東送去,順便打聽那張單人床的去向。


    “你說的那張床,孩子的小舅弄走了……臘月二十九來搬走的。”


    房東對趙曉芳說道。


    “……”


    趙曉芳一愣,她想著放假的那天還見過,不就是臘月二十九嗎?可又一想,臘月二十九晚上,自己下了班去吳軍的店裏幹活,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迴來的,天都黑了。


    可能那天早起上班的時候看見那張床,白天被拉走之後,晚上迴來得晚,沒發現。


    “這咋辦?”


    趙曉芳迴來小聲問吳軍。


    吳軍坐在外間的吃飯桌旁邊,鄭琴坐車累了,在裏麵的雙人床上睡著了。


    “是不是有點太衝動了?還沒安排好就把你媽接過來。”


    吳軍說道。


    “我原打算是先借借房東那張閑著的單人床,沒想到被人拉走了。”


    趙曉芳說道。


    “商店上班怎麽也得明後天,市場更晚,這兩天,或者是今天晚上怎麽睡?”


    “……我,問問我哥,看能不能先去他家住一晚上,明天你去買張床。”


    “嗯。”


    吳軍答應道。


    趙曉芳去了外麵的小賣部,用那裏的公用電話給趙紫成打了傳唿。


    一會兒,趙紫成就迴過來了。


    升任副總,本來要給趙紫成的家裏安裝一部固定電話,可運輸公司新動工的家屬樓,按趙紫成現在的級別,肯定有份,趙紫成嫌麻煩,就一直沒讓裝,想等搬到新家之後再裝。


    “哥,我把咱媽接過來了。”


    趙曉芳對趙紫成說道。


    “你怎麽把咱媽接過來了?出什麽事了?”


    趙紫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過年的時候,趙紫成想給家裏打個電話,想想沒什麽說的,還要下樓去找公用電話,就使懶沒打。


    “咱媽不想自己在家,就跟著我來了。”


    趙曉芳說道。


    “怎麽樣?你那裏能安排嗎?”


    “……我想明天讓吳軍去買張床,今天晚上,我這邊睡不開,能不能讓咱媽去你家待一晚上?”


    “……你,這樣吧,你去運輸公司等我,我一會兒過去。”


    趙紫成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


    趙曉芳拿著話筒愣住了,她不知道是自己沒說明白,還是哥哥沒聽明白,這時候,都下午四點了,又不上班,去運輸公司幹什麽?


    不明白歸不明白,哥哥既然說了,趙曉芳隻好去做。


    趙曉芳迴出租屋和吳軍說了一聲,騎著自行車從家裏出來了。


    趙曉芳住的地方離運輸公司遠,趙紫成離得近,等趙曉芳到運輸公司門口的時候,看見趙紫成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趙紫成是來單位自己的辦公室拿鑰匙的。


    “哥,來這幹啥?”


    趙曉芳問道。


    “你過來。”趙紫成把趙曉芳拉著到旁邊的人行道上麵,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趙曉芳:“你還記著上次我讓你去鐵路宿舍的那個房子嗎?”


    “記著,怎麽了?


    “這是那個房子的鑰匙,你拿著,今天晚上,你陪著咱媽去那裏住,那裏的床和被子都是現成的,床單底下還有電褥子,你別忘了打開,明天,你該怎麽準備就怎麽準備,記住,一定要把衛生打掃幹淨,不要讓人看出來有人住過。”


    趙紫成囑咐道。


    “你不是說那個房子是你朋友的嗎?住別人的房子多不好,讓咱媽去你家睡一晚上,明天我就準備好了。”


    趙曉芳說道。


    “咱媽去家裏,我不得提前給你嫂子打個招唿?你這不吱聲不言語的就把咱媽送過來,你讓你嫂子怎麽想?這是不迴去過年,來報複找事嗎?”


    “……哪有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站在你嫂子的角度上呢?人家怎麽看?”


    “……”


    “快去吧,我還得趕緊迴去,小瑞一個人在家。”


    “我嫂子呢?”


    “小瑞的姥姥年前摔了一跤,在床上躺著呢,你嫂子去照顧了。”


    趙紫成說道。


    趙曉芳拿著趙紫成給的鑰匙迴到出租屋,看見鄭琴已經醒了,正在和吳軍說話。


    “媽,今天晚上我和你去個地方。”


    趙曉芳對鄭琴說道。


    “去哪兒?”


    鄭琴問道。


    “明天去買床,今天我哥給找了一個地方,咱們先過去住一晚。”


    趙曉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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