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衣縮水了,變小了。


    “咋了?我洗的。”


    鄭琴聽到袁秀麗在陽台上吆喝,就走過來說道。


    “誰讓你洗的?不會洗就別洗!弄成這樣還怎麽穿?”


    袁秀麗拎著那件毛衣皺著眉頭對鄭琴說道。


    “……我幹活還幹出不是來了。”


    鄭琴有些委屈地說道。


    鄭琴知道,兒媳婦的好衣服多,那些好衣服,兒媳婦從來不往洗衣盆裏放,都是自己單獨洗。


    這一次,袁秀麗把綠毛衣混著髒衣服一起,鄭琴就以為是可以一起洗。


    鄭琴擔心變形,還特意找了網兜兜著。


    沒想到,還是不對。


    “誰讓你幹了?”


    袁秀麗厲聲說道。


    “怎麽了?”


    在客廳陪著小瑞的趙曉芳,聽見母親和嫂子在吵,推門進來問道。


    “……”


    袁秀麗沒說話,她沒好氣地把毛衣往地上一扔,離開了陽台,迴自己屋了。


    鄭琴的眼圈又紅了。


    “媽,咋了?”


    趙曉芳上前拉住鄭琴的一隻胳膊,小聲問道。


    “……這裏是沒法待了,咱迴自己家吧。”


    鄭琴抹著眼淚說道。


    “為啥?”


    “就是老媽子,也沒有這麽呲噠的,我今天就找你哥,迴家!”


    “我哥能讓嗎?”


    趙曉芳問道。


    “不管他!”


    趙紫成下班迴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趙紫成進門,看見兩個臥室門都關著,廚房也沒開燈,心裏琢磨,婆媳倆可能又有事。


    趙紫成換好拖鞋,去客廳站了一會兒,正在琢磨先去哪個房間安撫合適,趙曉芳打開臥室的門過來了。


    “哥,媽叫你過去。”


    趙曉芳站在客廳門口小聲說道。


    “又咋了?”


    趙紫成壓著聲音問妹妹。


    “……”


    趙曉芳猶豫了一下,沒說話,轉身迴了臥室。


    趙紫成隻好跟了過去。


    鄭琴盤腿坐在床上,臉上有明顯哭過的痕跡。


    “又咋了?”


    趙紫成走進房間,迴手關上房門,小聲問道。


    “……沒咋,我問你,你當初說讓你妹妹讀完這個學期就迴淄城,學校都放了假了,你說話還算不算數?”


    鄭琴問道。


    “為什麽非得迴去呢?就剩半年時間,還費這個事幹什麽?今年下半年,小瑞就該上幼兒園了……”


    趙紫成說道,工作上正是忙的時候,他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分心。


    “你不能光算你的賬,現在我在家當老媽子,你妹妹放學迴來也幫著看孩子,誰家要高考的學生這樣?還有你那個媳婦,越來越難伺候了,我不相信,她在家和她爹娘也這麽說話,和呲噠孩子一樣。”


    “她又說你啥了?”


    “算了,我和你妹妹今天就迴去,不是有晚上的火車嗎?我們一會兒就走。”


    鄭琴說道。


    “媽,你這是幹啥?這麽晚了,你和秀麗又怎麽了?要是她不對,我說她。”


    “哼,你要是能說得了你媳婦,還至於到今天這樣。”


    “今天咋了?”


    “你還是去問你媳婦去吧,我和曉芳的東西都收拾好了,這就走。”


    鄭琴說著,從床上下來,趙紫成這才看見,母親的身後,有兩個塞滿東西的包袱。


    “媽,你這是幹什麽?你走了,小瑞怎麽辦?明天還要上班!”


    趙紫成有些急了,皺起眉頭說道。


    “你說怎麽辦?你要是放心,我就帶著小瑞一起走,要是不放心。你就自己想辦法。”


    鄭琴說道。


    “……你等等,我問問秀麗。”


    趙紫成說完,打開臥室的門出去了。


    趙紫成下班迴來,去了婆婆的屋,袁秀麗伸著耳朵聽著呢,雖然聽不清說什麽,可不用聽也能猜到,婆婆除了向兒子告狀,還能說什麽。


    “你和媽又咋了?”


    趙紫成黑著臉進來責問,袁秀麗沒有好臉給他,立馬大聲說道:


    “一件新毛衣,才穿了一水就洗壞了,我還沒說什麽呢,這就不高興了?這是來幫忙,還是搗亂?”


    “你咋唿啥,小點聲。”


    趙紫成阻止道。


    “小聲幹什麽?有話都說到明處,怎麽看看孩子就整天那麽的委屈?不是親孫子還是咋著?我爸我媽看孩子的時候,哪有這些毛病?要看就看,不看拉倒!”


    “行了,你少說兩句。”


    ……


    在另一間臥室的鄭琴聽見袁秀麗說的話,氣得嘴都哆嗦。


    “你聽聽,曉芳,我這幹了半年了,賺出一點好了?走,咱馬上走!”


    鄭琴說著,去拿床上的包袱,趙曉芳見狀,隻好上去幫忙。


    兒子兒媳的房門關著,小孫子也在裏麵,鄭琴和趙曉芳一人扛著一個包袱,從家裏出來了。


    臨出門,鄭琴又看了一眼兒子的臥室門,她想,這時候,要是兒子出來攔一下,她就留下,畢竟兒子兒媳明天還要上班,孫子沒人看。


    可兒子的房門,始終沒有打開。


    趙紫成在屋裏,聽見了外麵的開門聲,知道母親和妹妹要走,可他站在那裏沒動,鬧成這樣,母親東西都收拾好了,是下了決心要迴去,勸也勸不住。


    一月初,正是北方最冷的時候,滴水成冰,鄭琴和趙曉芳,扛著包袱去公交車站候車點,看起來,有些淒慘。


    公交車一會兒就來了,趙曉芳剛要上車,鄭琴攔住了她。


    “再等一輛吧,不急。”


    “後麵還有公交車嗎?”


    天都黑了,趙曉芳有些擔心地問道。


    “有,還有車。”


    鄭琴說道。


    “……”


    趙曉芳沒說話。


    趙曉芳知道,母親在等哥哥,她的眼睛一直望著的方向,就是租住房子的那個地方。


    ……


    下一趟公交車又到了。


    “走吧。”


    鄭琴對著小女兒黯然說道。


    鄭琴和趙曉芳坐車走了,在家裏的趙紫成,正在考慮明天沒人看孩子怎麽辦。


    “我們班上一個同事的婆婆在她家給她看孩子,明天我找她商量商量,一起看著小瑞行不行,咱給點錢。”


    袁秀麗說道。


    “唉。”


    趙紫成輕輕歎了一口氣。


    第二天,袁秀麗要去找同事商量,要趙紫成先帶著小瑞上一天班。


    “我怎麽帶?我現在在露天幹活,這麽冷。”


    趙紫成說道。


    “那怎麽辦?我們那裏不讓帶,就一天,不行你就請一天假。”


    袁秀麗說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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