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妮:「你別激動,我跟她溝通看看,但是你得降降心理價位,我估計嘛……一百塊差不多了。」


    「一百?」a女士皺眉說,「不行,太少了!」


    「那兩百?再高我也沒那個能力了,你們隻能找警察處理了。」


    a女士抱著手臂,思來想去,給了個價位。


    「最少三百。」


    「你這價開得還是高,你先別跟她說,我努力試試,爭取別鬧到警察麵前。」


    「行。」


    送迴了a女士,徐雲妮又給輔導員打電話,表述她已經跟她們溝通完了。


    「有些事還沒達成共識,但我看她們也不是完全油鹽不進,多勸勸應該能說開。」


    「那就勸,別一天天碰到點事就報警,大學校園成什麽了。」


    「那老師你來勸還是……我感覺我比較了解情況,還是我勸吧,就是這幾天還有些舍務工作,我真的有點……」


    「你把她倆弄明白,你那活我安排別人幹。」


    「好的,我一定盡力。」


    「辛苦你了啊,折騰這麽晚,你的幹部評優我已經給你報了。」


    「哎呦,張老師,你看看……我不是為了這個啊,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哈哈,知道知道。」


    又說了幾句,徐雲妮掛了電話。


    她看著深秋的校園發了會呆,不太集中得了注意力,腦子裏一會蹦出這件事,一會蹦出那件事……


    這件事至少可以拖三天,然後換寢室再磨蹭一下,四天差不多?


    他吃飯了嗎?


    後天下午有例會,她現在就該想個請假的理由了。


    那屋有熱水壺嗎?總不能一直喝冰的吧……


    東西還是不夠,有電磁爐有鍋,但沒有刀和菜板。


    他現在睡了嗎?


    他洗過澡了嗎?


    他原來能發出那樣的呻吟聲……


    徐雲妮低下頭。


    慢慢的,正事都被擠沒了,她腦子裏隻剩下時訣。


    哎,不對,時訣才是正事吧。


    水泥地麵又青又硬,徐雲妮再抬起頭,然後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朝西的方向,雖然前麵有別的樓擋著,看不到遠處公寓,但這確實是朝西的方向。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懷抱身前,秋風溫度低,讓她的腦子漸漸冷靜了下來。


    最終,她迴到宿舍。


    聶恩貝在打遊戲,陶雨在看書。


    徐雲妮去桌邊,把手鍊先摘下來,她一開始放在桌上,後來又拿起來放到床上,然後去洗了澡。


    洗完澡,她換上睡衣,直接去了上鋪。


    陶雨看見,說:「你睡這麽早?」


    徐雲妮說:「今天有點累。」


    她們寢室還是比較注意隱私的,每個人的上鋪床位都有隔斷的簾子,不過平時她們都在夜晚的臥談會結束後才會拉上簾子,今天徐雲妮提前了。


    簾子拉上,陶雨在下麵問:「要不要把燈關了?」


    徐雲妮說:「不用。」


    她並沒有躺下,背靠著牆壁,屈起腿,拿出手機。


    她給時訣發消息。


    【班長,我忙完了。】


    他迴消息很快,直接一串震動,她剛開始以為是語音,後來才發現是視頻。


    徐雲妮後背挺直了點。


    ……聶恩貝戴著耳機,陶雨戴了嗎?


    徐雲妮看看周圍,覺得這場合不太正式,不適合接視頻,但她又不想掛斷,因為這是時訣第一次給她發視頻邀請。


    她接通了。


    時訣躺在床上。


    房間不知道有沒有收拾幹淨,反正床是弄完了,床單被套都換好了,他把枕頭豎起來放床頭,自己靠著。


    他也洗了澡,頭髮半幹,穿著一件黑背心。


    視頻裏看他,跟平時看好像不太一樣,被框在一個小小的範圍裏,他的頭髮,眉眼,背心都非常的黑,皮膚又特別白,躺在深灰色的,帶著細條紋的高支棉床單上,層層疊疊的質感。


    她第一次見他露肩膀,又平又直,肩頭的肌肉紋理就像含苞的白蓮花瓣,非常漂亮。


    徐雲妮小聲說:「我在寢室,你都收拾完了嗎?」


    時訣沒說話,把攝像頭調轉,照了一圈。


    比起房間,更先引人注意的是那兩條長腿,他穿著黑色的寬鬆棉麻長褲,露出一雙瘦長的腳掌,右腳搭在左腳上。


    徐雲妮再去看房間,大概幹完了一半吧,很多東西都歸攏好了。


    徐雲妮說:「我明天早上六點過去,會打擾你睡覺嗎?」


    他把攝像頭又轉了過來,隨口道:「怕打擾可以現在來啊。」


    徐雲妮說:「來不及了,我已經洗完澡在床上了。」


    他嗬了一聲,風涼道:「所以我就說嘛,看你也不是很期待啊。」


    徐雲妮說:「你昨天半夜到,今天又忙一天,不累嗎?」


    時訣說:「我說不累你就來嗎?」


    徐雲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今晚真的來不及了。」


    他淡淡道:「那明晚呢?」


    字字句句,都指向同一個方向。


    徐雲妮視線微垂,想了想,低聲說:「時訣,不是我不願意,我是覺得你才剛到,先安定下來,以後時間還有很多,我們可以……」她說這話,多少還是有點赧然,都沒有看著他。


    該怎麽表達清楚呢?細水才能長流?幹柴烈火,燒完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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