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風不平,浪不靜的情況下,耿永他們一行人悄悄的到了鎮上。


    宋氿提前給晚歌打了招唿,知道過不了幾天一行人就會到的。晚歌便率先請了一母女到家裏來幫著打掃屋子,鋪床那些。平日裏就她和宋氿在家裏,兩個人能住多寬的,好幾間屋子都空著。


    平日裏也沒請人打掃的,早已蒙了一層的灰。這麽髒的屋子你不可能讓別人睡吧,你也不能說等到人趕到了,你讓別人自個兒打掃的,那像什麽話,哪有主人家是這麽當的。


    是以在盧生的推薦下,請了他的一個親戚也就是那對母女到家裏幫工的。


    母女二人手腳麻利勤快的,幹活兒是一點兒也不偷懶,也不多嘴那些的。過來幫忙了兩天兒,看得出她們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晚歌很是滿意。跟盧生說起這事兒時,是止不住的稱讚。


    盧生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她滿意就好。


    屋子收拾出來,床榻鋪好的第三天夜裏耿永他們便到了。


    到底是不尋常人,走的路都不同尋常的。人直接半夜裏翻牆進來,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六七人的。


    當時都已經睡下了,晚歌是沒察覺到的,是宋氿。


    你說一個人發現不了倒是情有可原,幾個人翻牆進來還發現不了,他也就不用當那麽多人的老大了。


    看著外頭站一排咧嘴衝他笑得跟傻子一樣的幾人,宋氿頭疼的揉著的腦袋:“你們幾個就不能走門兒進來,非得翻牆嗎?”


    就是翻牆你也好歹的挑一挑啊,看看那牆下邊兒被踩到泥堆裏的花,明兒的他怎麽跟晚歌交代的。


    “大哥,大晚上哪有走正門兒的。再說了現在都什麽時候,萬一正門兒那邊兒有人守著盯著的,我們走正門兒不就正好中了別人下懷,被發現了不是。”其中一個魁梧留著一嘴絡腮胡的男人說道,那聲音洪亮得就像是跟人吵架一樣。


    宋氿急忙的讓他聲音小點兒的,別把人給吵醒了。


    那男人立刻明白點點頭,衝著宋氿比了個手勢同時壓低了聲音。


    宋氿成親的事兒他們原來是不知道的,是這一路上挺耿永說起才知道。頓時幾個大漢頓時氣得直咬牙,這混蛋錢磊竟然什麽都不說捂得嚴嚴實實的。幾人默契的對視一眼,露出冷笑。


    耿永還不知道自己給錢磊到底惹了多麽大的一個麻煩,他也隻是隨口說起而已。畢竟他隻到了半天兒,其他多餘的事情他也不清楚的。


    總而言之,錢磊是攤上事兒了。


    屋門前不是個說話的地兒,再者現在也是半夜三更的,本就該是睡覺的時候。宋氿讓他們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今兒他先帶他們幾人去客房休息的。奔波趕路還是有那麽多天的,人鐵定是疲憊的。


    原本是有一大堆話準備說的幾人就被宋氿這麽無情的扔到了客房,還不得有任何的不滿。


    但能夠說啥,憋著明天再說唄。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隻得進屋關門睡覺的。


    你倒是別說的,沒沾床之前誰都精神抖擻沒有絲毫睡意的。等到你一躺在床上吧,那眼皮子就開始打架犯困了。沒多會兒的,幾人便相繼的睡了過去。住在鄰旁院子唿唿大睡的錢磊還不知道幾個兄弟是已經到了,且心裏都在盤算著如何的收拾他的。若是知道,恐怕就睡得不會這麽香了。


    翌日一早晚歌醒來,準備去吃飯的,結果發現前廳裏坐了不少的人,且都是生麵孔。突然多出來那麽多人,委實把她給驚了一跳。那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她,讓她邁出去的那條腿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該收迴來的。


    “行了,把你們的眼珠子都給收迴去,規矩吃飯的。”宋氿站起身不悅的掃了他們一眼,往晚歌那邊兒走去。


    沒有那麽多雙眼睛盯著的,頓時那股像是大山壓著自己的感覺頓時消失的。瞧見人堆裏埋頭苦吃的耿永,晚歌頓時了然於心:“他們就是你說的以前的弟兄們?”


    “嗯。”宋氿扶著人點點頭說他們模樣生得有些粗狂,嗓門兒又大沒什麽規矩的。但人不壞,都耿直的。


    “我知道,要你說。”晚歌說著在宋氿的攙扶下準備坐下的,結果屁股都還沒挨著凳子的,那幾個正低頭吃飯的幾人蹭的站起來:“大嫂早,大嫂好,弟兄們見過大嫂。”


    那聲音真的就如宋氿說的那般大嗓門兒,震得屋子似乎都跟著顫了顫。猝不及防來這麽一下,晚歌被嚇得人一晃,得虧宋氿扶著這才沒摔地上的。


    那幾個大漢兒在晚歌身子虛晃的那一刻已經知道自己完了,果不其然的看到宋氿臉色陰沉眼裏騰騰的冒著火焰。想著以往人教訓的人的手段,幾人條件反射的覺得手疼眼睛疼的。


    接下來誰都不敢再吭一聲,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安安靜靜的吃著飯,頭都不敢抬一下,那樣子就跟犯錯的鷓鴣一般。宋氿看著他們這慫樣冷笑一聲,以為這樣就能夠躲過去,做夢。


    是以,等到下午錢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幾個大漢兒一個人端著一個大盆兒在那兒用筷子一個一個分豆子的,還有兩個人用針穿珠子的。瞧著他們抓耳撓腮,晃過去晃過來跟屁股底下有釘子在紮一樣,還有的冒火得捶桌子,捶完繼續挑的。那模樣是怎麽看怎麽覺得好笑,錢磊實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出聲來,也就宋氿想得出這種法子懲罰他們的。


    誒呀媽呀,原來在太子手下翻了錯都是要不是跑步不吃飯,要不就是鞭罰什麽的。對於他們來說,那種完全可以忍,哼都不哼一聲的。這個,又不打你,又不讓你受苦受累,就坐在這兒慢慢挑的反而更折磨人,就跟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半點不得勁兒的,別提多鬱悶了。


    眾人都在氣頭上的,冒火得不行的。這個時候錢磊的笑聲可謂就是一桶油,讓這個火越燒越旺的。


    “錢孫子滾過來。”那個捶桌子的漢子一聲怒吼,吼完了忽然的想起這兒不是以前的地兒,下意識的四周看了看,生怕不知道從哪兒宋氿的身影就給冒了出來,然後他又要增加至少一倍的珠子串。


    天知道他這拿刀槍的手來拿這娘們兒用的針是多憋屈難受的,還要穿線串珠子,可能他畢生的耐性都用在這兒了。


    本來錢磊被他那一頓吼還真的有些心虛的,結果人一吼完就嚇得四處看的樣子又把他給逗笑了。


    怕什麽的,隻要在這個宅子裏,隻要宋氿晚歌在的,這些人敢做什麽的。管你是虎還是什麽的,到了這兒那就得盤著趴著的。


    “雷老四啊,這珠子挺多的啊!”錢磊背著手優哉遊哉走過去,一點兒也不虛他的。看得那雷老四更氣得不行,卻又因為忌憚顧慮不敢大聲,隻得小聲低吼的。然而這種在錢磊眼中那是一點兒威脅都沒有。


    人走到雷老四跟前十分欠揍的說:“哎呀,真是久違啊。上一次你被這樣的教訓是什麽時候來著,我都有些記不得了,今兒竟然重新瞧見了。還別說,怪親切的。”


    “錢孫子。”雷老四一把揪住錢磊胸口的衣服,麵目兇狠。這換做別人恐怕都嚇得屁滾尿流了,不過到了錢磊這兒他一點兒也不怕的。老實說雷老四這個人就是這樣,性子脾氣都急得不行,易衝動的。其實不隻是雷老四,在場的人都是,不然宋氿也不會相處串珠子,夾豆子這樣的懲罰。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看似很是輕鬆的懲罰到了他們這人那是比在身上割刀子都還要難受不知道多少倍的。


    錢磊伸手拍拍雷老四的手:“放開放開,在這兒耍橫的你是不是覺得你串的珠子太少了,想要老大給你加一倍了?”


    如他所料,聽到他這話雷老四火氣頓時焉了下去,緩緩的鬆開了抓著他的手,頹廢坐迴石凳上生無可戀的麵對著桌上一大盆的珠子。那麽小一顆的,得串到猴年馬月去了。


    錢磊站在旁邊兒看著,就在他幸災樂禍得不行時旁邊兒夾豆子的一個男人突然開口。


    “磊子。”


    剛一直顧著看熱鬧的錢磊聽到這聲音頓時打了個激靈,連忙誒了一聲轉過身:“三哥,三哥你也來了啊。”


    原來山頭上有三個當家的,其中宋氿是老大,說話沒人敢吭一聲的。另外兩個雖威信比不過宋氿,卻也是誰見了都得尊稱的。


    而被錢磊喚作三哥的,就是那個三當家趙雲龍。人平日算是低調,但卻癡迷於武學。以前聽說其本家是開鏢局的,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鏢局倒了親人散了不說自個兒也被逼上了山頭,做了那匪頭。


    趙雲龍抬眼看著他:“咱們山頭上的規矩是什麽?”


    錢磊下意識迴答:“誓死追隨絕不背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後邊兒還有好些,但念到這一句的時候他頓時明白了。就現在而言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難同當四個字。


    對上趙雲龍那孺子可教的眼神,他知道,沒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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