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香坊開張,前兩天新鮮熱乎著的,那是一開門兒人就往裏擠的。先不論買多買少的,就是衝著這人氣前來觀望的人就是不少。就算大多是隻看不買,但總歸十個人裏能有一個買的不是。


    整條街就這兒最是熱鬧的,好似所有的客人都被久香坊給招攬吸引去了,其他店兒雖不至於到冷清的地步,但跟久香坊還是沒辦法比。人啊都有嫉妒心,看人生意這麽好的,難免不平衡的。


    好些人就等著他們這勁頭過去,生意冷清下來。可惜,好幾天過去了,人生意依舊好著呢,直讓那些人看得眼紅。


    “宋掌櫃現在可是大忙人了呢!”蘇柔帶著阿玉走進來,身後的阿玉將手中提著的賀禮遞給走過來的宋氿。


    “來便是,還提什麽東西,整那麽見外的。”宋氿迎上前。


    “開張之日沒能來的,今兒特意來補上賀禮,祝宋掌櫃生意紅紅火火。”


    宋氿聞言道:“借蘇姑娘吉言了。”


    說罷宋氿邀請蘇柔樓上坐,自從容芸來後發現沒有多餘地方招待客人後。宋氿便趕忙的請了師傅來,將樓上的屋子重新擱了一個屋子出來。


    蘇柔站在二樓,俯看著樓下進進出出絡繹不絕的人輕言道:“和宋掌櫃合作就是好,看看這人氣的。想必半月都用不著,我那銀子就得翻倍。”


    這話宋氿聽得心裏舒坦:“能有今天,還是多虧了蘇姑娘。若非姑娘相助的,恐怕我現在已經去服徭役挖山路,挑石頭去了。”


    他當時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要是真沒找到合作的人,估計現在真的就像他說的,已經去服徭役了。想想也是懸的,就差那麽一丟丟的。


    “那宋掌櫃的可得好好感謝感謝我咯。”蘇柔眼眸帶笑說道。


    “是該好好謝謝。”宋氿說著帶著蘇柔進了中間的屋子:“蘇姑娘有眼識,想來一般尋常物你也看不上,也不稀奇的。”


    蘇柔眉梢一挑,故意說道:“那可不是,我眼光高的,尋常物還真難以入我眼的。不知道宋先生準備了什麽好東西,讓我大開眼界的。”


    “談不上打開眼界,隻能說是圖個稀奇新鮮的。”說罷宋氿從旁邊兒書架上取下一個巴掌大的小圓盒子,盒子很是小巧玲瓏。


    蘇柔眉梢一挑,伸手接過問他這裏頭裝著的是什麽


    宋氿坐到她對麵兒:“一點兒小玩物,蘇姑娘可以打開看看。”


    蘇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打開一瞧,看清楚裏頭的東西後嚇得人臉頓時花容失色,啪的蓋上盒子下意識看了一眼關進的房門。


    蘇柔慍怒看著宋氿,將盒子摔在桌子上:“宋先生動作倒是真的快迅呢!”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擔心蘇姑娘等著急了,便讓人速戰速決,以免日頭久了多生事端。”宋氿將盒子扶正:“我以為這禮物蘇姑娘是喜歡的,倒是沒想嚇著你了。”


    看人說得風輕雲淡的模樣,蘇柔真的想摔桌子走人的。


    “蘇柔隻是一介弱女子,比不得宋先生,看到如此鮮血淋漓的東西自是懼怕不已。”蘇柔仍有些心有餘悸的看著那盒子刺嘲道:“說來宋先生也是舍得,這麽好看的盒子裝了那汙穢的東西。”


    宋氿也不在意,反而理直氣壯的說不用好看的盒子裝配不上蘇柔的身份。


    “答應蘇姑娘的事,我可是完成了。不知道蘇姑娘答應我的事,何時能兌現?”宋氿往身後一躺,靠著椅背翹起了腿,流裏流氣的一改剛才的人模人樣。要是換一身毛皮披肩的,妥妥一山匪頭子。


    蘇柔平複了下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心:“答應了宋先生的事,奴家自是會辦到。你且將人送來,我自會辦妥。”


    “那就行,迴頭我就將人給你送過去。”


    “既然事兒談完了,那我便先走了。”說罷蘇柔起身要離開,什麽寒暄什麽客氣的都見鬼去的。這地方,她現在是多待一刻都不願意。


    “等等。”


    宋氿叫住人。


    “不知道宋先生還有何事?”蘇柔迴轉身眼裏騰騰起火盯著宋氿。


    “我隻是想提醒你,你的東西忘記拿了。”說罷手指指著桌子上的盒子。


    蘇柔臉色變了變,皮笑肉不笑說道:“不必了,這東西好著,宋先生還是自己留著吧!”


    屋外阿玉還老老實實的守著房門,突然的看見自家姑娘冷沉著臉滿身火氣的從裏頭出來。阿玉跟在蘇柔身邊也有好幾年了,平日裏人對誰都溫溫柔柔,臉上掛著淺笑的,這還是她第一次瞧見人生這麽大的氣。


    阿玉不敢多問,趕緊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不敢出。


    屋裏宋氿拿著被蘇柔遺棄的盒子轉了轉,翹著腿坐著自言自語念著:“人啊總是那麽的虛偽不真誠。”


    叨叨完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腳步跨出去的那一刻,人身上匪氣收斂。他現在是個生意人,正兒八經的跟賣豬肉可不一樣。生意人就得有生意人的樣子,不然迴頭把人給嚇跑了,可就不行了。


    樓下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的,盧生和錢翠兩人忙得分身乏術。宋氿思索著,是不是得再招個人幫忙的?


    宋氿一邊尋思著,一邊兒往後邊兒灶房去。


    幾天休養容芸傷勢好了些許,至少相比最開始隻能虛弱躺著的。到現在能夠勉強下地,在簷下坐會兒了。


    聽見腳步聲,容芸下意識的轉頭望過去。見是他,人眼眸子似乎變得暗淡了點。


    這一細微的變化沒有躲過宋氿的眼睛,他走過去很自然的說道:“今天他來過了,隻是被我給擋迴去了。”


    容芸睫毛輕顫,沒有情緒的哦了一聲,算作迴應。


    這兩天兒韓秋都會過來,哪怕被容芸拒絕,人還是下午過來轉一圈兒,哪怕容芸不理會,他也傻樂的。


    今兒人照常過來,隻是被宋氿給擋迴去了,理由是大夫說病人需要多休息。


    “我已經和蘇柔說好了,明天便送你過去。”


    “明天嗎?”容芸低聲呢喃一句,隨後深唿出一口氣:“我知道了。”


    宋氿點頭:“你是個聰明人,而我曆來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我明白。我說過的,我這條命是你的,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宋氿救了自己,這是兩人早前便談好的,容芸自是不會反悔。


    宋氿很滿意的點頭,目的達到也無需再客氣都圈子,說了句讓她好好休息,宋氿便準備出去幫忙。


    “等等宋氿。”


    宋氿停住腳步:“嬸還有什麽事兒嗎?”


    “我希望在他眼裏,我是體麵的。”容芸問道。


    “嬸這話說得,不該說的我不會說,但是否會從別處得知,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消息這東西,不是我不說,別人就能閉嘴的。”


    那天兒在店門前鬧的那陣仗,別說有心打聽,就是無心也能知曉。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至少,不是從你們口中得知。”容芸閉上眼睛,也不知是自欺欺人,還是什麽。


    對此宋氿不作任何評價。


    “我會跟她們說一聲,至於別的.......我無能為力。”


    聽著漸遠去的腳步聲,容芸輕輕的說了一句:“多謝。”


    而事實上已經要不了明天,韓秋就已經知道了。


    說來告訴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家妹妹,韓寧。


    前幾天韓秋不是窩在家裏魂不守舍的,擺攤兒都少有去了,而其他時候就是往久香坊跑的,外頭的那些事兒他壓根兒沒心思去打聽的。還是今天韓寧去河邊兒洗衣服,同村的人在那兒擺。


    剛開始她也沒在意的,誰知道後頭聽見久香坊,亂搞,出名幾個字眼兒的。她便凝耳仔細聽,這一聽就不得了,竟然聽了個驚天大事兒出來。


    她當場就傻了不敢置信,接連聞了人幾次沒弄錯吧,真是這個人?


    那幾個大娘還以為她怎麽了。


    當即韓寧衣服都不洗了,抱著盆兒才匆匆忙忙的跑迴來。瞧見院子裏正磨刀的韓秋,韓寧頓時停住腳步,眼裏滿是掙紮猶豫之色。


    韓秋抬頭瞧見院子外頭端著個木盆發呆的韓寧,便叫了她一聲,問她怎麽站在外頭發呆的?還有她不是剛才去一會兒嗎?這麽快就洗完了?


    “洗.....洗完了,昂。”韓寧迴過神,抓緊木盆邊沿結結巴巴迴答。


    “怎麽了?”韓秋奇怪的多看了她兩眼,韓寧頓時心提起來連忙迴答說沒什麽沒什麽。


    “那.....我想起來了,我的棒槌落河邊兒了,我這就去拿迴來。”韓寧轉身端著木盆跑遠。


    “怎麽今天冒冒失失的?”望其背影,韓秋疑惑念了句,隨即搖了搖頭繼續磨刀。


    慌慌張張跑走的韓寧背蹲在河邊兒上急愁得抓腦袋,她不知道這事兒該不該瞞著。哥哥那麽在意容芸姐的,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傷心成什麽樣。


    “到底該怎麽辦啊!”韓寧望著天,心裏沒有主意。


    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容芸姐看上去那麽好的一個人會做出這樣令人唾棄不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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