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啊,你到底是得罪誰了啊!”


    容芸和江瑤正在推磨磨豆子,晚上好吃豆花。正推了一半,嬸便從外頭急急忙忙的跑迴來這麽的問她。


    “嬸,怎麽了?”


    “你還問我怎麽了,你倒是說說你得罪誰了。剛我在外邊兒聽到說今早又一群人帶著棍.子去你家,把你家裏的東西給打得稀巴爛。幸好你們沒在家,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麽樣。”


    嬸是急得不行,連說自己一聽到消息就趕緊的跑迴來告訴她。


    “小芸啊,你告訴嬸,誰那麽狠要這麽對付你?”


    容芸低垂腦袋,沒有吭聲。而江瑤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些害怕的伸手抱住容芸。容芸抬手摸了摸她腦袋,對嬸道:“嬸,你別問了。這事兒知道得多了,怕也會牽連你們。”


    她隻是在這兒暫借兩日住,等將江瑤送走,她便再無後顧之憂了。


    “你......”嬸有些氣:“罷了,你不說,嬸也不強迫你。反正,你心裏有數就是,別到時候把小瑤兒給牽連進去就是。”


    嬸怒氣衝衝的甩手出門去,容芸望其背影長長歎口氣。


    “娘。”江瑤不安的抬頭看著容芸。


    “沒事,有娘在,不會有事的。”江瑤蹲下.身子,將江瑤給抱在懷裏,心疼的摸著她的腦袋。


    江清月整的這麽一出,讓容芸心裏開始不安著急起來。且在叔嬸家這麽久待也不是法子,她始終擔心著哪一天江清月忽然的尋到了這裏來,屆時必定會將叔嬸他們卷入無端的是非當中。


    容芸不想連累二老,便想要搬出去,另尋住處。


    不想與嬸一說,招了一身罵。


    “除了這兒,你還能去哪兒。嬸這裏是不是虧待你了,讓你連夜的就想走人。”嬸惱瞪著容芸。


    “嬸,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是.......”


    “是是是什麽是,老實的待著,別瞎亂跑的,生怕那群人不知道你在這兒是不是。”


    說罷嬸一把搶過江瑤手裏的包袱,牽起江瑤的手帶屋裏去,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念叨著:“你自己要去受苦受罪的別帶上我們小瑤兒,咱瑤兒多乖的啊.......”


    江瑤被牽走,無措的迴頭看著容芸。


    容芸心中無奈,也隻得歇了離開的念頭,跟著進屋去。


    隻是這並不是個法子,待在嬸家的日子她每天都在算著盼著,等著宋氿的消息,可以說是寢食難安的。


    過了兩天,再次聽到說有人在村子裏打聽她時,容芸終於坐不住了。


    “嬸,今天不管怎麽樣,我都要離開。”容芸再次收拾好了東西對嬸說。


    那些人都找到這兒來了,她若再不走,怕真的就連累叔嬸她們了。而且她知道,這兩天兒因為她的這些麻煩事,叔已是心生不滿,皆是嬸心善,軟的。知道除了她們,自己也就沒個什麽親人可以投靠的,是以嬸堅決的要將他們留下來。


    這份情誼讓容芸十分感動,就是不知今生還有機會償還否。


    “嬸,你也別在勸我了,再待下去就真的麻煩了。”


    嬸看著容芸,麵色看上去有些疲憊。


    “你要是走了,可去哪兒啊.....”嬸歎息,她是希望能夠幫到容芸,隻是這個家......唉!


    “嬸,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容芸伸手抱著她:“這些日子叨擾你們了。”


    嬸被說得眼淚花子直冒,忍不住的抬袖說一家人,何苦說這些話。況且,也沒幫著什麽忙的,讓容芸別埋怨她們。


    這些日子嬸很不容易,她有兩晚皆撞見嬸和叔因為她們娘兩吵架。嬸有著自己難處,隻是不曾言口。她們能夠在這危急關頭收留她們幾日,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容芸哪能夠做那忘恩負義的事。


    “嬸說哪裏的話,你能在這個時候繼續收留我們,已經是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了。我怎敢說那些混賬,不是人的話。”


    嬸歎口氣,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讓她別哭的,都不好看了。


    “要是咱們再有本事些,也不至於到這步田地的。”嬸蹲下身子拉著江瑤的手:“瑤兒,以後一定要爭氣,出人頭地的,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知道嗎?”


    說罷,嬸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袋子塞到江瑤手裏,讓她收著。


    “嬸。”容芸一驚趕忙將小袋子奪過還給嬸:“嬸,我們收不得,你快拿迴去。”


    嬸也不容易的,能夠收留她們這麽幾日已經是感激涕零,如何好意思再拿人銀子的。


    嬸不悅的又塞給江瑤,並擋住容芸的手:“這是給人瑤兒的,又不是給你的。”


    “嬸.......”


    “好了,什麽也別說了。現在趁著天黑的趕緊走,多拖一會兒的就多一分危險,趕緊的。”嬸推搡著容芸往外走,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快點兒讓她們走人。旁人要是見了這麽一幕,指不定得說嬸兒多麽的不待見她們。


    實則,人考慮的皆是她們。


    容芸也不敢耽擱,那些人已經追問到這兒,保不齊明天就會尋到嬸兒家來。如今天黑,周遭的村民都已經歇下了,若不趁著這個時候走,怕是就走不掉了。


    “嬸兒,我們走了。”容芸聲音有些沙啞,不用燈火照明的嬸兒都知道人時又哭了。隨即麵露不耐之色對著她揮手,讓她趕緊走趕緊走,天天在這兒礙眼的,走了自己清淨些。


    容芸帶著江瑤一步三迴頭,即使走遠了,迴頭看依稀也能瞧見院兒門前似乎還立著個人影。這一刻容芸眼睛酸澀得難受,眼淚啪嗒啪嗒的滴落。恰好有一滴滴落在江瑤手背上,那麽的滾.燙灼人。


    “娘,你怎麽了。”江瑤抬頭看著容芸,年紀尚小的她隱約明白她們現在似乎被一群壞人追趕,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不給姨奶奶添麻煩的,她們現在必須得離開。


    容芸平複了下波動的情緒,緊了緊抓著江瑤的手:“娘沒事,咱們走吧!”


    “嗯!”縱然心中千百萬的疑慮,小小的江瑤未曾問出口,乖巧的抓著容芸的手跟著她走。


    黑夜之下,為了以防萬一挑著撿著僻靜小路走。等到鎮上時,已經是夜半三更。打更人打著哈欠在街巷間穿梭。


    擔心宋氿那兒也有人盯著,容芸不敢貿然帶著江瑤去找他。隻得攔住一個打更人,給了他十文錢,讓他去店鋪前敲門,自己則躲在暗處觀察。


    後院兒裏的人睡得正香間,隱約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趙壯打著哈欠批了外衣打開門:“誰啊!”


    打更人見有人開門,便對他說有個姑娘請他到巷口一見。說完,打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開門的人,心裏忍不住嘀咕人長得不咋滴,那姑娘咋就瞧上了,還大晚上來找人。想起跟在那女人身側的小姑娘,莫不是眼前人負了對方,對方找上門兒來了?


    一時,打更人看趙壯的眼神都變了,帶了絲絲羨慕,又帶了些鄙夷之色。


    還沒怎麽睡醒的趙壯可不知道打更人心頭那奇奇怪怪的想法,打了個哈欠直說自己不認識,嘭的一聲關上門迴去睡覺了。


    打更人看了看當著麵兒關上的門,撓了撓腦袋想著莫不是找錯了?仔細瞧了瞧,是那姑娘說得地方沒錯啊!


    他折身迴去準備問那姑娘是不是找錯地兒時,卻發現巷子空空如也,哪有什麽姑娘的。若非兜裏多出的十文錢,他都以為自己是不是困得出現幻覺了。


    望著無人的黑巷,一股寒意無端從腳底心竄起。打更人抖了抖,裹緊身上的衣服繼續打自己的更。


    而那一頭的容芸在看見開門的人是趙壯時,果斷的帶著江瑤離開,往宋氿他們的胭脂鋪尋去。


    胭脂鋪在小南街,名久香坊。


    到了地兒,容芸如炮製法攔了個打更人讓其上前敲門。這一次,開門的人時宋氿。


    宋氿披著外衣,聽了打更人說的話,下意識忘了一眼四周。隨後毫不留情的說自己不認識他口中的那個什麽姑娘,怕不是找錯人了,說罷特果斷的關上了店門。


    躲在暗處的容芸見狀立刻帶著江瑤離開,江瑤迷迷糊糊的跟著容芸左繞右繞的,忍不住問她們要去哪兒?


    “瑤兒困了?”


    “嗯。”江瑤揉了揉眼睛。


    容芸瞧得眼底一片心疼:“再忍一忍,娘這就帶你去找住的地方。”


    隻是在鎮上轉轉悠悠的,容芸還真不知道現在該去哪兒。住酒樓吧,擔心會被發現。鄭家家大業大,鎮子也就那麽大,酒樓也就那麽幾家的,十分容易暴.露自己行蹤。


    就在她一片茫然時,突然有人攔住自己去路,定睛一看,竟然是剛才關門的宋氿。


    “宋氿。”容芸欣喜不已,不得不說,這一刻她覺得宋氿就像是一塊定心石,仿佛有他在,一切問題都會迎難而解。


    宋氿也不耽誤時間,直言她們要是沒有去處的,可以先去他朋友那裏暫且避一避。


    “我倒無妨,就是瑤兒。不知什麽時候才有消息。”容芸有些著急問道。


    宋氿說怕是還得等上一日,京城離這裏到底是遠,消息來往慢。


    “先不說這些,嬸且跟我來。不然磨蹭到天亮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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