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妹子,你們這樣可讓我……”杜春說著眼眶一紅,眼淚花滴落而下。


    “嫂子你這是幹啥啊。”晚歌趕緊拿了手絹兒給杜春,讓她把眼淚擦擦。


    “我就是心裏太感動?”杜春聲音哽咽著接過手絹兒擦眼淚,隻是越擦眼淚越多,


    晚歌她們已經幫了她們良多,甚至於人根本也不期望她們說迴報什麽的。


    老實講有時候除了自個兒的父母外,旁的人不說遠了,就是自家個那些親戚,哪個能做到像她們這樣。


    算了吧,人巴不得捂得嚴嚴實實,給你,做夢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杜春覺得她們不能白拿,這良心過不去。


    兩人正說著時,宋氿扛著一個大鐵鍋迴來。隻來得及跟杜春便扛後院兒去放著,畢竟扛著口鍋的也不是聊天的好選擇。


    見宋氿迴來了,杜春趕緊把眼淚擦了擦。看著濕一大片兒的手絹兒,她也不好意思遞還給晚歌,便說她迴去洗幹淨還她。


    晚歌倒是不嫌棄,說沒事兒迴頭在後院兒搓了搓就是,又不是什麽大事兒的。


    “這是怎麽了?咋還路上了?”宋氿擦著汗從裏頭出來。


    剛進來的時候杜春是背對著他的,是以沒瞧見人哭了。這會兒出來,才看見杜春兩眼通紅得,跟啥一樣。


    “還不就是怪你們咯。”緩和了會兒平靜下來的杜春笑著擦眼淚。


    聽了這話,宋氿明白了,他轉而問晚歌:“都說了?”


    晚歌點點頭說自己提了一下。


    “宋兄弟,你們……”杜春才剛開口說兩字兒,一股情緒直衝腦門兒,眼睛一酸又有些哽咽想哭。她深吸口氣,擦了擦眼淚:“你們真的……大恩不言謝,嫂子都放心裏,記著的。”


    晚歌趕緊的給人倒了杯茶水,讓她緩緩,先別激動。


    宋氿就更幹脆了,對杜春說也沒什麽的。都不是外人,能拉一把是一把。現在是他們幫她們,以後說不定也會反過來。


    人生事無常,誰又說得準。


    “再說了,請外人來我還不放心呢!迴頭把我那手藝學了去,或是給我整些偷工減料的,敗了名聲那不虧大了。還不如請你們來,我心裏也踏實。”


    忙活了一上午,下午還要去取瓷罐幫著碾花汁那些,宋氿還是有累,癱坐在椅子上休息會兒。


    “嫂,你迴去跟趙壯說一聲,看你們啥時候有空一起來商量,我們也好把手藝交給你們。你們要是沒地兒賣的,我這鋪子暫時租給你們。”


    “這怎麽好意思。”杜春又是一驚,連連說不用了不用了,白學手藝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麽還能占了鋪子,那不跟土匪一樣不。


    宋氿擺擺手說這倒沒什麽關係,反正今兒他在外頭看好了一鋪子。


    那鋪子敞亮,寬。原來也是賣書籍筆墨的。這些東西都是給讀書人,文人用的,尋常人根本用不住。並且那些筆墨紙硯的都不便宜,那些寒門子弟買不起,高門大戶又看不上。


    久而久之,這生意自然就不景氣了。連年的虧損,換誰也難撐,那掌櫃的索性一想,便轉手不幹了。


    宋氿當時一瞅,嘿鋪子不錯,地段雖然還是有些偏,但怎麽著也比他這兒的好不是。


    是以宋氿便進去跟人談,想從那人手裏租了這鋪子。


    “你們就用著吧,別覺著什麽的,我又不是不收租金。再說了,你們生意好了,我們什麽也不幹,也有銀子進兜裏。說來,我算是請了長工,當大老爺了,多好啊!”


    宋氿的後頭那語氣實在太不正經,聽得人忍不住想發笑。


    “我說不過你們,迴去我跟趙壯說,讓他來。”杜春有些不好意思,怕他們覺得自己那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便趕緊解釋說:“生意上的我也不懂,我知道你們也是想拉扯幫我們一把,但怎麽的也不能讓你們吃虧。”


    宋氿點點頭,其實這種事情也是該找趙壯說的,畢竟趙壯是一家之主,家裏的頂梁柱。隻是他們現在分身乏術,抽不出空迴村兒去。


    事兒告知了,宋氿休息了會兒便又出門去,說是去將鋪子租金給付了,然後請人趕著把店弄一下。


    晚歌心裏有好多的疑問,看他忙碌的隻猶豫了下人就不見了,無法隻能將疑問給吞迴去,打算晚上等人迴來再問。


    宋氿離開沒多會兒,杜春便起身背起背簍說自己要趕著迴去了。除了是因為家裏有活兒等著幹,更重要的還是將這事兒跟趙壯說一說。


    “那我就不留你吃午飯了嫂子。”


    “不了不了,別整那麽客氣的。”杜春連連擺手,一邊說一邊兒往外走:“你也別起來送了,我走了。”


    雖說杜春讓她別送,晚歌還是起身把人送到門口,看著人離開。待瞧不見背影了,這才伸個懶腰關了門去後院兒弄飯吃。


    而另一頭的杜春離開了鋪子後,便匆匆忙忙的往鎮口趕,內心激動得恨不得長一對翅膀飛迴去,趕緊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趙壯。


    杜春是個節儉的人,平日裏下再大的雨,她都是走路,從來不說坐牛車的那些話。


    可今兒她有些等不及了,掏了兩銅板給馬叔,坐上他的牛板車。


    “馬叔,啥時候走啊!”杜春有些心急的問。


    “再等會兒。”馬叔見她麵色有些焦急的便問她咋的啦,家裏出事兒?


    “是有事兒急著迴去。”可不是急嗎,能夠早點兒弄妥,也好早點兒掙錢攢銀子把缺的那些給補上。


    馬叔見她急得坐不住,慌得那樣以為她家裏出了多大事兒,想了想便爬上牛背說:“那成吧,看你這麽急的,咱就先走了。左右這個時候,也沒多少人的。”


    杜春聽了欣喜不已,趕忙謝過誤會了的馬叔。


    一路上杜春時不時的張望看看走到哪兒了,感覺咋走了那麽久,都還沒到?平日裏沒覺這路有多長的啊,怎麽現在走了老半天兒都還有那麽遠?


    馬叔偶迴頭的,瞧杜春那掩飾不住的焦躁便開口勸說道:“杜春啊,別著急,越是緊要關頭越是不能慌,得冷靜。”


    得,大爺誤會了。


    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馬叔謝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馬叔應聲迴答,手下卻加勁兒的駛著牛趕緊的走,生怕誤了時候,拖延了杜春迴去的時間。


    路本就不平,板車從上頭抖抖抖跑過,坐在後頭板車上的杜春感覺屁股都要被顛得開花了。


    這下好了,也沒什麽心思一會兒看到哪兒了,一會兒看到哪兒了。隻能盡可能的讓自己坐得舒服點兒,不那麽的顛。


    等到牛車好不容易到村子,杜春下來都感覺腿在抖。那是蹲久了,有些酸麻酸麻。


    “快迴去吧!”馬叔趕緊催著杜春迴去。


    “謝了馬叔。”說完,杜春抖著蹲得有些發酸的腿趕緊的往家走。


    馬叔望著杜春離開的背影,手拿著汗巾直擦汗,嘴裏嘀咕念著這一路真是急死他了,也不曉得她屋頭出了啥事兒的,那麽慌的。


    念叨著,馬叔也趕著牛迴去吃飯了。


    不曉得宋氿迴不迴來吃飯,什麽時候迴來的,晚歌便幹脆把他的飯留了起來熱鍋裏。自個兒則加緊了吃完收拾了,開始著手弄口脂的。


    宋氿讓人送來的花中,除了她要的那幾種還多了另外兩三種花。看了看,晚歌心裏不是很有把握,便暫時擱著。


    事分輕重緩急的,弄新的色可以緩緩,眼前更急的是先把自己熟練的給弄出來,把第一場生意訂的那些給弄了再說。


    說幹便是幹,搬了石搗挽了袖子就開始薅花瓣杵花汁的。


    她動作弄得快,等到宋氿忙活完迴來,發現人竟然已經弄了一大半兒了。


    “迴來了,吃飯沒?”晚歌坐在凳子上揉著有些發酸的肩膀,暫時歇會兒。


    宋氿放下手裏抱著的一木箱瓷罐子,走過去說自己來弄會兒,讓她去旁邊歇會兒。


    晚歌也不逞能,讓給宋氿,自己則坐簷下歇會兒。


    “相公。”


    “嗯?”宋氿埋頭搗汁。


    “咱原本不是說把前院兒鋪子給整改賣胭脂嗎?怎麽突然的改了主意?”


    宋氿說出來的時候,她驚訝程度絲毫不亞於杜春她們。隻是當時不好問,想問的時候,人卻已經走了。


    “咱們鋪子賣熟食那些改成,但要賣胭脂不管是鋪子位置還是什麽的,都不太合適。況且好些熟客都曉得咱們這兒賣鹵肉的,這才沒多久又要換地兒,多少有些影響。”


    宋氿停下動作看著晚歌:“左右也是要改,索性不如另外租一間大點兒的,位置相對來說不那麽差的。而現在的鋪子租給她們,我們也能用其租金抵消其一部分,也不至於空著浪費。”


    晚歌想想似乎也是這個理。


    如今她們這裏也有好些人知道是賣鹵肉的,與其關門整改賣胭脂,不如租給杜春她們,也算是物盡其用。


    心中困頓的疑惑解開,晚歌也休息得差不多,喝了口水便起身幫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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