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和我說他那是為了保護別人才被咬到的。而且並無大礙。」桃樂絲迴憶了一下丹尼斯期待著她表揚的眼神,決定迴家以後再悄悄和他說。畢竟歐文肯定不會理會他的理由,隻會厭煩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人。


    「他有和你開口說話嗎?」歐文仔細迴憶了一下3號病房裏由於疼痛偶爾的背景音和醫師長商討正事的聲音,除此以外他根本沒有聽到桃樂絲和丹尼斯交談。


    「沒有,畢竟是私事他也不想打擾到我。」桃樂絲搖搖頭說道,「是我從他的表情還有肢體動作裏麵大致推斷出來的。」


    歐文暫時失去了自己的語言。他很想針對這兩個人之間讓自己心煩的默契說些什麽,可惜留給格林兄妹休息的時間並不長,根本沒有讓他思考斟酌語言的空隙。所以他隻能抱著有些糟糕的心情和桃樂絲一起迴到了自己的崗位。


    桃樂絲收起哥哥給自己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氣才再次踏入月光廳的工作室。


    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與寧靜祥和帶著太陽溫度的月光廳有些格格不入。桃樂絲第一次感受到堪比「汙染」般讓人討厭並感到壓抑的味道。就算月光廳的空氣清新進化功能再優秀,都無法抹去存在過的痕跡。而桃樂絲本人非常擅長從細微的痕跡裏察覺到過去的剪影。


    月光廳裏有死亡的氣息。她現在住的樸素木屋裏麵同樣擁有。桃樂絲沒有告訴過家裏任何一個人,因為這也許是對四日城而言再正常不過的歷史。


    在光元素氣息的包裹下,她突然想起了吞尾蛇。


    她的父母、奧塔姐姐、索吉爾斯叔叔、艾夫斯叔叔、溫茨姐姐聚在一起都是為了不讓這件事情擴大化,為了土源的動盪能夠快速結束,為了獸族不會在一起掀起讓生靈塗炭的戰爭。


    桃樂絲討厭血的味道,討厭死亡的味道。討厭自己無能為力的感覺。


    醫師長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向她露出了和善的微笑。身為長輩和領導,醫師長顯然知道如何動用言語力量來安撫和激勵自己手下的年輕人:「你的木元素治療魔法十分出色。我很高興你能夠來到耀塔幫忙。」


    桃樂絲沒有找到機會迴復醫師長。對方顯然還有許多事務需要忙碌,在另外幾位醫師嚴峻的神情包圍下行色匆匆與她擦肩而過,帶起了這一個上午已經讓她開始感覺到熟悉的光元素溫暖味道和治療藥劑混合著草木的清醒味道。


    以及被浸染到無法根除的血腥氣味。


    這裏是四日城耀塔分部。


    桃樂絲抬頭看向月光廳被施加了魔法並刻印著符咒導致擁有淨化功效的天花板。


    這裏有許多人正在承受傷痛。而且未來還可能更多。


    第263章


    月光廳一天的工作量對桃樂絲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以承受的壓力。除了血腥味永遠都會引起她的不適以外,魔力與精力的消耗都沒有超出她的上限,隻要得到良好的休息,她第二天依舊可以精神奕奕前來報到。


    丹尼斯則是不得不在隔間給自己的母親補一份文字說明。第一天就受傷這件事到底還是引起了奧塔的主意,關心兒子安危的塔主要求得到更加詳細的說明,但好在並沒有立刻就把丹尼斯趕迴去的意思。索吉爾斯玩偶坐在桌子上誇張地嘲笑自己兒子的狼狽表情,最後丹尼斯忍無可忍把玩偶塞進了格林夫婦和艾夫斯的實驗室。


    正在清理魔法材料殘渣的桃樂絲無奈地搖了搖頭。索吉爾斯顯然對自己可能要麵對的處理方式心知肚明,在確認丹尼斯安全以後徹底失去了和自家兒子相處的耐性,故意讓自己被丟走了。


    「沒事。反正等會兒舅舅應該又會把他扔給母親了。」丹尼斯坐迴桌邊繼續琢磨自己的文字報告應該怎麽寫。然而他很快迴憶起了桃樂絲對血腥味道的厭惡以及桃樂絲忙綠了一天的疲憊,剛剛坐下又站起了身:「我們還是迴家吧。反正我可以不走耀塔的程序把說明交給母親,而且在家裏我也能夠更安心迴憶一些。」


    於是為了丹尼斯能夠擁有安靜的環境繼續自己的書寫任務,他們兩個人一起迴到了四日城的家中。尼姆羅德通知過他們會晚些迴來,歐文則是還有工作沒有完成,因此家中除了兩人以外隻剩下有些空曠的安靜。


    「我覺得你應該一邊寫一邊思考怎麽和我解釋今天發生的事情。畢竟我也還沒有得到說明。」桃樂絲為自己和丹尼斯倒好了茶水。


    丹尼斯握著筆的手停頓了一瞬,才又若無其事繼續下去:「主要是我們遇到了已經瘋了的獸族,身上還有和莎樂美學姐遇到的毒藥相似的氣息。而我所掌握的暗元素魔法又恰巧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他思索了片刻,沒能注意到自己已經徹底停止書寫:「如果你非要加入日光廳的話,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陪著你的。」


    他思來想去還是不想反駁桃樂絲的選擇,也不想用上位者的語氣來承諾自己會保護桃樂絲。最後高興地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我永遠是你最堅實的護盾。」


    「森林附近已經及其危險了嗎?」桃樂絲皺著眉頭問道,「日光廳的騎士已經連續兩天受傷了,莎樂美學姐也需要修養三天才能再次戰鬥。」


    「我們可能會遇到相互展開鬥爭的獸族、發瘋後無差別攻擊的獸族、故意襲擊人類的獸族、四處逃散的危險動物、渾水摸魚趁機想對人類出手的羽族還有受傷的同胞。」丹尼斯簡單羅列了一下各種可能性,「母親已經準備命令禁止普通民眾接近這塊地域。獸族那邊完全是不可控製的狀態,甚至沒有一個人能夠出麵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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