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以。所以現在獸族的內亂就是兩個土源之間的鬥爭。」克洛麗斯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起來,「吞尾蛇花費了千年時光也要達成的目的絕不是單純的為了和土源作對,現在的混亂局麵還是越快結束越好。」


    「吞尾蛇似乎完全失去了與土元素領地的聯繫,並且我推測她的感知能力也被大幅度削弱了。這兩項都是土蛟最為擅長的事情,祂能夠自由地從大地中讀取預言。她在成為擬定土源的同時,被真正的土源土蛟分走了一部分能力。」卡門冷靜地分析現狀,「感知能力的喪失對於蛇族來說意味著極度的危險,而且可能使得她與土蛟聯絡更加困難。我很難不在這種情況下認為桃樂絲的處境一樣危險。雖然祂現在暫時還沒有理會那些向她投奔過來的獸族。」


    桃樂絲下意識看向卡門的方向,卻隻看到了尼姆羅德手心精巧的通訊器。


    「這也是為什麽你姨祖母認為需要暫時將你藏起來的原因。」克洛麗斯嘆了口氣,「吞尾蛇狡詐多疑捉摸不透,就算奧塔和艾夫斯成功讓她定下絕對不會傷害人類血脈這樣的契約,我也依舊沒有辦法不去擔心可能發生的任何事情。我永遠不會拿你的生命安全去下賭注。」


    「可是我隻能等這件事情結束嗎?」桃樂絲的聲音裏充滿了迷茫,「我要做的隻有逃避和等待嗎?我以為我可以……」


    「你還太小了。」克洛麗斯麵色嚴峻截斷了桃樂絲想要出口的話語,「而且你也還沒有徹底成長完全。你的翅膀甚至都沒有開始生長。更不要提土元素的詛咒對於我們家而言意味著什麽。我們絕無可能放你進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桃樂絲恢復了沉默。


    「我知道這樣可能會顯得有些狼狽,但是桃樂絲,現在是世界支柱之間的戰爭,已經完全超出我們能夠承擔的範圍了。獸族的大部分傢夥都蠢蠢欲動,肯定還有想要趁著混亂局麵搞破壞的傢夥,他們對殺生隻有渴望沒有反思。吞尾蛇和土蛟應該不會讓這種糟糕的事情持續太久,我相信很快我們就能在學校再見了。」卡門輕聲安慰桃樂絲道。


    「……我隻是覺得既然我有這樣的能力,也許我可以做些什麽趕快結束這件事情。」桃樂絲低下頭小聲說道。雖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能夠做些什麽,但完全旁觀土源的痛苦又讓她有些坐立不安。


    克洛麗斯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們大家都在努力結束這件事情。放心吧寶貝,這個世界從來不是缺了一個人就不能運行的。不是你,他們也總會找到別的方法。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成功,又怎麽可能因為你的原因失敗呢?」


    「以防萬一我就先說到這裏吧,要是蛇族有什麽奇怪的動靜我會再聯絡你們的。」卡門最後還會說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克洛麗斯女士,我能知道大家都是什麽態度嗎?」


    「當然。海爾達希望鬧劇能夠盡快結束,森林和奧塔隻要不傷害到自己都不準備行動。大海、天空和深淵都與此無關。」


    「好的,謝謝您。」卡門禮貌地道謝,隨後與眾人道別,切斷了聯絡。


    森林中一時間隻剩下了沉默,和安靜的風聲。


    尼姆羅德最先打破了沉默,用有些驚奇的目光看向桃樂絲:「難道能避免參加這些破事不好嗎?怎麽你聽起來還有點遺憾啊?」他是真的發自內心感覺到疑惑,因此語氣也格外真誠。


    「我隻是想讓混亂趕快結束。」桃樂絲聲音低沉地迴答道。她討厭自己現在的無力感。


    「混亂肯定能結束的。畢竟吞尾蛇就算再怎麽是笨蛋,一千年以後好歹能夠想出一點靠譜的辦法了吧。」尼姆羅德用不關己事的態度說道,「不過一千年以後她終於徹底瘋狂了也說不準,土蛟現在就基本上沒什麽正常的時間了。」


    「這難道不是你的族群嗎?」桃樂絲看向狐族的少主,「你怎麽比我和媽媽還輕鬆的樣子。」


    「是,也不是。」尼姆羅德給出了兩個答案,那雙深綠色的眼瞳在森林的映襯下流淌著靜默的光彩,使得他比起獸族更像是森林的孩子,「反正以首領的能力鬧成什麽樣子我們都能繼續生存,她也不會非要讓我們上戰場丟掉性命。這件事當然就與我無關了。而且既然這件事情的結局就是剩下一個土源,不管是祂倆融合還是哪一個死掉都沒有區別。就算兩個都死掉了,世界規則也混重新指定出一個新土源吧?那就不用管了。」


    「也是。」桃樂絲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尼姆羅德有些冷血的選擇沒有錯誤,他隻不過是在混亂的環境中很快判明了自己應該怎樣繼續生存下去而已。也許「生命」的毒素早就已經讓他煩透了獸族內部的鬥爭,作為受害者,他選擇了作壁上觀。


    那另一個受害者呢?


    桃樂絲的腦海裏浮現出了普萊斯冷淡的臉龐。


    於是她立刻向克洛麗斯問道:「媽媽,普萊斯哥哥現在怎麽樣了?」


    「梅讓他等待狼族的消息,估計到時候就沒有辦法攔著他了。」克洛麗斯仰頭看向記憶裏獸族領地的方向,「不過好不容易得到一個能讓他消除心結的機會,我們都還挺高興的。」


    普萊斯與狼族之間的誤會,都要歸功在他最開始的天賦上。 【撼地】帶來力量的同時也帶來了危險,狼族族長選擇放棄普萊斯也要徹底清除他身上的土元素標記。最終,梅收到了一個身體瘦弱沉默寡言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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