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猶豫的叫住了他。


    “前輩,你騙了他們,一旦蠱引到你身體裏,你就會死,對嗎?”


    他迴頭看著我笑了一下。


    “你這傻孩子,瞎說什麽呢?我不會死的,我的小徒弟都還沒長大,我怎麽會死呢?”


    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躺在床上的三途,然後往自己的掌心上狠狠劃了一刀,接著又在三途的掌心劃了一道,然後握住兩人都是傷口的手。


    “孩子長大了,以前手小小的一隻,隻有我的大拇指那麽大,現在我都快握不住了。”


    玉虛子慈愛地看著三途,然後迴頭叫我。


    “林大師,隻有十分鍾了,盡快!”


    我心頭一梗,滿腔的痛楚無處釋放,但也隻能慢慢移動僵硬的身子上前,按照他的吩咐拿出八卦鏡。


    師徒二人的血相融之後,我再用兩儀眼就能看到三途身上散發的絲絲黑氣,源頭來自丹田裏的一顆粗壯黑色蟲卵。


    我用八卦鏡照在兩人的相握的傷口處,在八卦鏡的指引下,玉虛子的血變成了一根線,由傷口處慢慢深入三途的丹田內。


    那個蟲卵像是感受到了什麽,開始立刻孵化。


    很快,蟲卵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蟲子,那隻蟲子似乎很喜歡玉虛子的血,順著血線和八卦鏡的指引,很快就來到了玉虛子體內。


    但他並沒有收迴手,而是繼續交握著。


    為防止蠱蟲再次迴去,我施法做了一道屏障擱在二人的掌心處。


    置換蠱沒了,陣眼也隨之轉移,血線不止吸引了蠱蟲,也吸引了陣眼。


    不到五分鍾,陣眼和蠱蟲都已經轉移到了玉虛子的丹田裏。


    他煞白著一張臉,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已然沒有剛來時那麽紅潤。


    玉虛子收迴手,三途還在昏睡,看樣子剛剛那顆梅子應該是加了迷藥。


    他顫抖著站起身,給我行了個大禮,我趕緊扶住他。


    “前輩,你這是做什麽呀?”


    “我那兩個徒弟頑劣,我怕我走後沒有人照顧他們,想請林大師看在我的麵子上幫忙多照看一下。”


    “尤其是我的大弟子,他小時候受了太多苦,內心比較敏感,可他是真心拿你當朋友的,希望你不要嫌棄他性格孤僻。”


    我歎了口氣。


    “你剛剛還說你不會死。”


    他笑了下,眼中都是狡黠。


    “嘿嘿,三途都說我最愛騙小孩兒了。”


    接著,他又從兜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我。


    “還有這封信,拿給他們師兄弟一起看,讓他們自己決定以後還要不要再迴逍遙門了,反正都長大了,以後就為自己活吧。”


    他再次摸了一下三途毛茸茸的腦袋。


    “這輩子能收養這兩個孩子,是我的福氣,我真的很喜歡他們。”


    說著,他說話漸漸慢了下來。


    再看他的手指發紫,嘴唇發青,竟是不知何時服用了毒藥。


    小雨上前給他診了脈,又流著淚退下去。


    他衝小雨笑了下,呢喃了一句。


    “長風,秋燕,師兄,師妹,你們,來接我了啊!”


    說完這句話,玉虛子坐在凳子上頭一歪就去世了。


    小雨和曉雅她們都哭出了聲,我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經徹底沒了。


    陣眼已經衰敗,這個法陣破了,大霧正慢慢散去,遠處傳來警笛聲。


    我們守著玉虛子的身體和沉睡的三途,心情實在沉重,就連鍾智行他們迴來了都不知道。


    還是白茴撲通一下跪在玉虛子麵前,我們才反應過來。


    “師父,你,又騙我們。”


    白茴止不住的落下了眼淚,眼裏變得一片死寂。


    我把玉虛子交給我的信拿給他。


    “白茴,作為大師兄你要振作起來,你師父的後事還等著你來操辦呢!還有三途,他醒來也不知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這都要你來解釋。”


    白茴接過信,鄭重地對他師父磕了三個響頭,又握著槍站起來。


    我一下就猜到了他想做什麽,趕緊死死拉住他。


    “白茴,你幹嘛!你師父說讓你好好活著,你千萬不要衝動!”


    他的槍口已然對準了還在昏睡的三秋。


    “林大師,你放開我,不殺他,難泄我心頭之憤啊!就這麽個人渣,先是害我弟弟,現在又帶走了我的師父,叫我怎麽能饒過他!”


    鍾智行也死死拖著他。


    “別啊白茴,你這樣萬一被判刑了,三途一個人怎麽辦啊?你不管你弟弟了嗎?”


    或許是我們太大聲,本來吃了迷藥醒不來的三途也睜開了眼。


    看到舉著槍一臉憤恨的白茴,三途一怔。


    “哥,你在幹嘛呢?”


    這聲哥喚迴了白茴的理智,兄弟倆紅著眼相望,最後在師父的屍體前抱頭痛哭。


    警察來接手之前,我做了個簡易的小法陣,把三秋身上的氣運全部打散,讓它們各歸各位。


    氣運散去,三秋也感覺到瞬間醒了過來,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他開始痛苦地大喊大叫,人也瞬間蒼老了許多,一點精神氣都沒了。


    我看他頭上的陽壽隻剩下兩天,心裏總算舒坦了不少。


    他處心積慮想與天同壽,戰戰兢兢努力了三百年,一朝被我打迴原型,自然無法接受。


    秦方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都還深情地望著三途。


    “三途,你等我,我出來以後再來找你。”


    這次三途沒生氣,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師父剛過世,還沒緩過來。


    鍾智行看不下去了,對著秦方破口大罵,話髒到警察都不忍直視。


    白茴拉住了鍾智行。


    “別和他計較了,將死之人而已,他還以為自己能繼續手眼通天呢,笑話。”


    秦方顯然也意識到自己這次怕是逃不過死刑了,他一笑。


    “沒關係,做鬼我都會繼續纏著他的。”


    結果這句話惹得我們哈哈大笑,大家都想看腦殘一樣看著他。


    “神經,害的我笑了一下。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幹啥的嗎?看清楚了,我們可是道士,你再怎麽犯事也是人,我們不會越過法律製裁你,不過你要真變鬼了還纏著他,三途自己都能把你捏死,好心提醒你,鬼可不受法律保護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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