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敘舊了一陣,我在旁邊聽著。


    知道他們是為了求一條生路來到魔都打工,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不順暢,最後被打擊太過,萌生了死意後。


    我對三途就是那書中所說的命格更加深信不疑。


    一春見我若有所思的模樣,一下就猜出我知道了什麽,問我。


    “少平,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我點點頭,把佛經中的那個命格告訴他。


    他驚訝不已。


    “你的意思是說,三途是天選命格,而這些人都是上天賜給他的夥伴?”


    “差不多是這樣。”


    “那他們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被換了命?三途又為什麽會被從家鄉偷出來呢?”


    “這也是我好奇的一點,據我所知能占卜出這個命格的人十不存一,到底是誰冒著被天罰的風險,也要拿他們開刀呢?他又是為了什麽?”


    我倆陷入沉思。


    上躥下跳的三途正在給在座的受害者錄口供,在我們思考的間隙,他已經做完了這件事。


    “林大師,快來看看新鮮出爐的線索。”


    三途把一打厚厚的口供放在我手上。


    這麽多工作自然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做的,那天跟他打招唿的小弟子,還有協會裏和他熟悉的幾個小孩兒都在打哈欠。


    大家雖然沒有他這麽高的工作熱情,但還是很給他麵子,早早就來幫他的忙。


    我翻看手裏的口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麽有用的消息。


    換命肯定要取這些人身上的頭發等物品才能做成,在農村又比較迷信,基本不會輕易把這些東西交給別人。


    那個人到底是用什麽手段,才能如此輕易的拿到換命的關鍵物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跟我翻筆錄的一春突然發出聲音。


    “誒,少平,你看這個。”


    他拿出兩三個人的口供給我看,其中有一個人是和三途一個村的,事發當時年紀要稍微大一些。


    他的筆錄裏敘述了一個關鍵人物,三秋道長。


    並且,這個關鍵人物在剩下兩個人的口供裏也有出現過。


    據他們供述,這個三秋道長突然出現在幾人生活的圈子周圍,他自稱遊方道士,以幫村民們解決問題賺取路費。


    那個和三途同個地方的人說,三秋道長來的時候,他正好邪祟入體高熱不退,是這個道長給他做了一場法事,他才好起來的。


    也因為這件事,這個道長在十裏八鄉都有了名聲,許多人都請他上門去看過,其中就包括阿甘和其他幾家的父母。


    另外兩個人也提到過這個事,他們住的地方屬於城中村,那個三秋道長用同樣的方法取得了周圍人的信任。


    而在他離開後,這兩人陸續開始家破人亡。


    如果一個案例出現一次,那還能說是巧合,可出現了三次就隻能說是人為的了。


    我心中認定那個三丘道長就是換命之人,一春顯然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但當時敘述者的年紀都比較小,時間又比較久遠,等我們盤問三秋道長的情況時,他們要麽答得牛頭不對馬嘴,要麽根本就記不清這個人。


    就這樣,線索又斷了。


    三途錄完口供把那些人全部遣送迴去,還給人家報銷了早餐費和車費。


    那些人對他千恩萬謝,還說下次有這樣的事再叫他們。


    我不由得看向三途的荷包。


    “上次你不是說你工資沒多少嗎?還要往逍遙派裏交一部分,你拿出那麽多錢給他們,自己不用的嗎?”


    三途解釋道。


    “用啊,但是我用不了多少,我吃飯不是在協會裏,就是在我大哥那兒,基本上花不了什麽錢。”


    “我剛被找迴來,二姐又沒結婚,現在把我當她的小孩兒一樣寵,每季度都會給我買新衣裳,住的地方也是協會的宿舍,不用花錢。”


    “人花錢也就在衣食住行,這些我都不怎麽花錢,自然就攢下了一小筆積蓄,但你也知道我上班基本都在倒貼,所以這錢也不怎麽寬裕就是了。”


    說到這兒他還有些不好意思。


    一春倒是挺驚訝的。


    “你對這份工作還真是夠熱愛的,這簡直可以說是付費上班了,偏偏你還甘之如飴,我這個會長聽起來都覺得慚愧。”


    三途笑了。


    “因為我很喜歡這份工作,也需要通過這份工作去幫助那些普通人,會長你和我不能比的,你工作也挺盡力的,反正對得起自己就行。”


    一春頗為感慨。


    “當初我師父一見你就很喜歡,哪怕你的成績差一點,他向楊市長擔保也要讓你進協會,如今看來這事兒是他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了。”


    我也深表認同。


    “是啊,三途真的很適合這裏,而且他又擁有堅定不移的信念,為了服務普通人,哪怕倒貼都得幹,誰聽了不說一句厲害。”


    我們的誇獎讓三途紅了臉。


    “別這樣說,我隻是盡我所能而已。”


    白茴正好推門而入,見我們在和三途說話,把文件放在一村的辦公桌上,也走了過來。


    “你們在聊什麽呢?三途怎麽臉紅了?你們又逗他了?”


    一春調笑道。


    “哎喲,護弟狂魔來了,我們哪敢欺負他?”


    白茴無奈地笑了笑。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他年紀小臉皮薄,又是我從小帶到大的,所以難免會對他多上心一點。”


    三途湊到白茴麵前。


    “他們當然知道了,師兄對我最好了,我和師兄全世界第一好!”


    一春輕輕敲了下三途的頭。


    “這下又來吹捧你師兄了,剛剛還說林大師最好了,現在又變成了你師兄是吧?”


    三途嘻笑著插科打混,妄想轉移話題。


    一春也不再逗他了,而是給他安排了任務。


    “這樣吧,下麵的人都挺信任你的,你這幾天就往下麵走走看,打聽打聽這個三秋道長的事,他雖然在你老家出現過,但禍害的人並不多。”


    “最主要還是在魔都禍害的人比較多,既然如此,那他做這件事就不會是一年兩年,沒準兒下麵那些村子還真有不少人見過他。”


    三途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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