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捧花是送給他的嗎?」


    「不是。」


    「那是給誰的。」


    岑厭的指尖也似染上了花香,抬手替他整理衣襟時,幽幽鑽入了連棲的鼻尖。


    他把花遞到連棲手中:「送給來接男朋友下班的乖寶。」


    氣球大概是綁的鬆了,一不注意就溜了出去,飄飄悠悠著飛上天空。


    連棲仰頭看去,天色由亮漸漸暗淡,漆黑的夜空綻放出璀璨的煙火,星星點點沿著天際墜落,連棲期盼已久的新年來臨,他瞳仁倒映著無盡亮光,隻是這次帶著的是希冀。


    他的身邊已經擁有了全世界。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寶寶。」


    何屏秋偏頭,粲然一笑。


    連渝也把早準備的禮物送了出去,平日裏有些冰冷的麵容也柔軟下來。


    連柏致摸了摸他的頭。


    眸裏揉碎了疼愛。


    天空中煙花再次升到最高點,絢爛綻放。


    搖曳的枯枝似吸飽了水,生出了花,剎那念枯樹生花。


    「新年快樂。」


    岑厭的嗓音如期響起,一如從前。


    ——


    過年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李鯉小群裏哀嚎著不想開學,這大口吃肉隨意睡覺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她才不想迴去變成苦命的高三生。


    但假期顯然不會眷顧任何人,一晃神他們又坐會了熟悉的教室裏。


    「棲寶。」


    李鯉形容枯槁,之所以這麽形容,是因為她真的麵色慘白,毫無精氣神,滿眼寫著疲憊。


    「你想好報哪個學校了沒啊。」


    她趴在桌上,看起來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


    「可能還會留在江城吧。」


    連棲心裏也沒底,他打算等考試成績出來後再考慮更多,比起來去外省,他還是更想待在岑厭他們身邊。


    「好吧。」


    李鯉哀嚎一聲:「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距離高考短短幾個月,看似時間還長,其實過得飛快。從初春後萬物生,抽枝發芽,日頭也愈來愈掛的高,悶熱的夏天又悄然到來。


    連棲考試前那幾天,何屏秋看起來比他還要緊張。


    平日裏不怎麽信佛的人,還特意跑去求了平安符,親手給連棲戴在身上。


    「不要緊張寶寶。」


    連棲無奈一笑:「媽媽,你看起來比我緊張多了。」


    「哈哈……是,是嗎?」


    何屏秋擦了擦並不存在的虛汗,她手都有些顫抖,當初送連渝高考都沒這麽緊張過。


    「不要擔心。」


    連棲握住她的手:「一切都會順利的。」


    確實如他所說,考試一切順利。雖說前世已經參加過一次高考,但題目早忘了七七八八,好在題目不怎麽難,稍微認真些,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學校大門緩緩打開,考完最後一門的學生們飛奔而出。


    連棲沒跟他們人擠人,慢悠悠跟在後麵。


    前麵的學生家長該走的都走了,他也一眼看到了站在樹下等他出來的岑厭和哥哥,還有一身旗袍的母親。


    「快來寶寶。」


    何屏秋揮揮手,她沒多問其他問題,隻是道:「累了吧,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


    一下子鬆懈下來,連棲感覺節奏慢了不少。平日裏逗逗狗,看看電影,倒也過得不錯。


    期間李鯉還邀請他來參加畢業聚會,連棲本來沒打算去,但對方表示隻有他們幾個人,單純的聚一聚。


    連棲思考一番,幹脆同意了。


    幾個女生看起來柔柔弱弱,喝起酒來倒是一個賽一個。


    「棲寶,要不要試一口?」


    李鯉遞過來半杯啤酒,連棲也有些好奇。


    之前他喝果酒好像都喝醉了,很想嚐試,但奈何心有餘力不足,他害怕自己喝醉。


    「啤酒度數不高。」


    李鯉也沒勉強,把酒杯收迴去一飲而盡:「沒事,再給你點兩杯果汁兒。」


    出門和岑厭打電話確認了下位置,連棲難得起了次叛逆心,他喝醉了也不會怎麽樣,反正岑厭會來接走他。


    有什麽好怕的。


    迎著李鯉震驚的目光,連棲捧起杯子灌了兩口。


    結果喝了滿口的苦澀。


    他眉瞬間擰了起來,跑到衛生間哇哇兩口吐了。


    李鯉擔心他,過來拍了兩下背,又遞了杯葡萄汁讓他緩一緩:「啤酒這東西,跟香菜一個道理,受不了這個味道的是這輩子都無法接受的。」


    「你還喝那麽著急。」


    黑髮淩亂,連棲咳了兩聲,眼眸都盈出了水光。


    啤酒帶著苦,他又喝的太急,一下子沒緩過來勁。


    李鯉扶著他到外麵休息,他們訂了個ktv的包廂,中央擺著牌和各種玩耍的道具,連棲也跟著玩了幾波,到後麵精力耗的差不多了,他掏出手機,打字敲岑厭來接自己。


    【七喜:】


    【不厭:怎麽了寶寶,玩完了嗎?】


    【七喜:嗯嗯。】


    【那等我來接你】


    【七喜:我喝酒了,待會兒還會親親我嘛】


    【(﹏)】


    半晌,對麵迴了一句話。


    【出來,我在門外。】


    事實證明,岑厭不僅會親,還要身體力行的證明。


    連棲一出門就被對方往懷裏一撈,幾乎輕盈一躍,就帶進了車後座裏。車門砰的關上,少年的唇就被覆上,酒精的味道在唇齒間瀰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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