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紅毛把前門打開一條縫,對著沈笠吱吱吱打暗號,讓他先進來。


    但沈笠這個人不會看眼色,又非常遲鈍,李當心和紅毛吱吱吱了半天,連吱帶比劃,才讓他明白意思。


    等到沈笠一進門,屋內的眾人齊心協力抬桌子把門抵住了。


    紅毛這才鬆了一口氣。


    手電的光集中打在沈笠的臉上,小小的客廳忽然成了審訊室。


    「解釋一下外麵那隻……比樓還高的玩意兒是怎麽迴事?」


    李當心一臉關切地附和,「是啊是啊,你從哪裏招惹來這麽恐怖的東西?我剛才隻看了一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紅毛更是非常誇張地用手比劃了一個圓圈,「它的眼睛有這麽大,剛才看了我一眼我魂都沒了!」


    沈笠老實巴交地解釋:「它是一隻很古老的妖獸,但是已經被馴化過了,不會傷害人。」


    在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妖獸隨處可見,所以普通人覺得稀奇的東西他一點也不覺得稀奇。


    而屋子裏的普通人,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從震驚中緩和過來。


    屋子裏現在就隻有紅毛和颯姐,社恐人一如既往縮在角落背對著他們。


    瞎子向來都不合群,把他們帶到這裏之後就點著盲杖走了,不知道去幹什麽。


    考慮到所剩的派件時間不多了,紅毛大概講了一下情況。


    「我們現在身處的這間屋子,是壬癸姑媽家隔壁,也就是那個變態殺手住的地方。」


    「我和颯姐翻遍了屋子,也沒找到那個東西。」


    屋子裏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翻得亂糟糟,雜七雜八一大堆。


    他們目前毫無頭緒,根本無法分辨哪一個才是變態殺手穿越的媒介物。


    「所以我剛才和颯姐商量著,管他是什麽,一把火全都燒了。」


    雖然不太容易控製火勢,但好在現在這個鎮子裏已經沒有活人。


    大家統一意見之後,往屋子裏潑了一些酒和油助燃。


    所有人站在屋外,紅毛點燃了自製的火把丟進了窗內。


    火一下子就燃起來了。


    看著燃燒起來的屋子,紅毛有點糾結。


    「那我們要怎麽驗證,那東西已經被燒掉了?」


    「再殺他一次,就知道了。」


    沈笠喃喃。


    「啊?」紅毛依偎自己聽錯了,結結巴巴地追問:「殺……殺誰?」


    沈笠這才把剛才的事情挑重點說了一遍。


    紅毛艱難地咽了一下口水,「所以你……在跟我們分開的這段時間,殺了他很多次?」


    李當心接過紅毛的話:「而他,在被你殺了很多次之後,已經變成了很可怕的怪物?」


    沈笠嗯了一聲。


    「它真的很難纏。」


    紅毛和颯姐對視了一眼。


    他們如果要驗證穿越媒介有沒有被燒掉,就得再殺一次那個對沈笠來說都很難纏的怪物?


    他怎麽可以用他那張三十七度的嘴說出這麽可怕的話?


    「這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能處理的事情嗎?」紅毛提出質疑。


    「他不來找我們麻煩就謝天謝地了,誰殺誰還不一定呢!這也太難了吧。」就連一向要強的颯姐都有點泄氣。


    「不會很難啊,他現在就在這裏。」


    沈笠說著,就對狐狸招了招手。


    碩大的狐狸腦袋像哈巴狗一樣趴過來,嘴裏嚼著嚼著,吐出來一團肉球一樣的東西。


    那團肉球滾到燃燒的房子前,蠕動了兩下後,一隻手從肉球裏麵伸了出來。


    肉球組織在快速修復自己,很快用殘肢把自己粘合拚湊起來,蠕動著朝著眾人撲過來。


    一隻碩大的狐狸爪子從上空猛拍下來,帶起的那陣風把大家的臉吹得有些變形。


    狐狸一下子就把肉球徹底拍扁了。


    場麵很精彩。


    李當心和紅毛臉上的表情更精彩。


    社恐人已經在不遠處幹嘔了。


    狐狸拍拍爪,就對怪物完成了一場絕殺。


    之後狐狸就扭到一邊舔爪子去了,紅毛捂著嘴盯著肉泥看了一會兒。


    「它沒活,我覺得應該是把那件關鍵的東西燒幹淨了。」


    紅毛話剛說完,沈笠忽然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


    說不清那是什麽,但直覺告訴他不能放鬆警惕。


    燃燒的木屋前,繼續觀察肉泥的紅毛開始鬼叫起來。


    「那根手指動了!」


    沈笠沒有過多關注那邊的情況。


    他循這股奇怪的氣息來到了院子裏的柴垛旁,扒開上麵幾層被雪覆蓋的木柴,在地上找到一扇窄門。


    「這是……地窖?」


    李當心跟了過來,幫沈笠一起拉開了地窖門。


    手電光從上麵打下去,大概能看清下麵的東西。


    地窖不大,木架子上的是囤積的白菜,另一邊的架子上,是用麻袋裝的土豆。


    打開地窖的一瞬間,沈笠好像聽到小孩的哭聲。


    一側靠牆的一個麻袋忽然倒了下來,麻袋上縈繞著怨氣。


    「居然還有個地窖!」


    紅毛也在地窖口探頭探腦,「難不成東西在地窖裏?」


    雖然不知道這個地窖裏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沈笠已經從地窖裏撲麵而來的怨氣中感受到異樣。


    曾經有人死在這裏麵,怨念附在了裝土豆的麻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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