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像隻鬥敗的公雞,一瘸一拐地迴到屋裏,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頭發也亂得像雞窩,哪還有半點平日裏囂張跋扈的模樣。


    她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像個破風箱似的唿哧唿哧喘著粗氣,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她本以為黃智超不會再迴來了,正盤算著怎麽把黃智超的屋子弄到手,心裏美滋滋地做著占便宜的美夢。


    誰成想,黃智超竟然迴來了,這下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她還和二大媽起了爭執,還跟二大媽打了一架,弄得一身傷,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哎呦喂,疼死我了……”賈張氏捂著胳膊,呲牙咧嘴地哼唧著,一張老臉皺成了苦瓜,


    “殺千刀的劉海中,還有那個二大媽,下手真狠啊……哎呦,我的老腰啊……”


    她心裏那個恨啊,簡直比黃蓮還苦。


    本來以為能占到便宜,結果卻吃了這麽大一個虧,這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賈張氏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憋屈,她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你個喪門星!都是你這個賤貨惹的禍!”賈張氏尖著嗓子罵道,


    “要不是你這個狐狸精,老娘能跟人打架?能受這罪?你個掃把星,克死了我兒子還不夠,還要來克我!”


    秦淮茹緊咬著嘴唇,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自從東旭死後,這樣的辱罵她每天都要承受無數次,她已經快要麻木了。


    “媽,您這話說的,怎麽能怪我呢?”秦淮茹小聲地辯解道,“媽,您這話可說得不對,這事兒本來就跟我沒關係,是您非要……”


    “你還敢頂嘴!”賈張氏一聽秦淮茹還敢還嘴,頓時火冒三丈,她瞪著眼睛,指著秦淮茹的鼻子罵道,


    “你個賤貨,你還有理了是不是?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勾三搭四,能有這麽多事兒?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遲早要被雷劈死!”


    “媽,我沒有……”秦淮茹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她知道,跟賈張氏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她隻會越說越來勁。


    “你沒有?你和劉海中的那點醜事我不知道嗎?你當我老糊塗了,不知道你那點破事?”賈張氏冷笑著說道,“你個賤貨,你給我戴綠帽子,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兒子嗎?”


    “媽,您別瞎說,我跟二大爺是清白的……”秦淮茹急忙解釋道。


    “清白的?清白的你會三更半夜不睡覺,往他屋裏鑽?你當我眼瞎啊?”賈張氏根本不相信秦淮茹的話,


    “你個賤貨,你就是個狐狸精,專門勾引男人!我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以為你跟了劉海中就能有好日子過,他就是個老色鬼,玩膩了就把你一腳踹了!”


    “媽,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呢?”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我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我容易嗎我?您不幫我就算了,還這麽侮辱我,您還是我婆婆嗎?”


    “我呸!你少跟我來這套!”賈張氏啐了一口,說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什麽,你不就是嫌棄我們家窮,想找個有錢的男人靠著嗎?我告訴你,你做夢!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改嫁!”


    “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改嫁,我隻想好好把孩子們養大……”秦淮茹哭著說道。


    “你少跟我裝可憐!”賈張氏根本不吃秦淮茹這一套,


    “你個賤貨,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我們賈家!你生是我們賈家的人,死是我們賈家的鬼!”


    秦淮茹聽著賈張氏惡毒的詛咒,心裏一陣陣發寒。


    她知道,賈張氏是不會放過她的,她這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她看著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老太婆,心裏充滿了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她隻想好好活著,把孩子們養大,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秦淮茹的心裏充滿了苦澀和無奈,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葉浮萍,在這個世界上飄來飄去,無依無靠。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她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感覺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一層厚厚的陰霾籠罩著,看不到一絲光明。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個喪門星,哭喪呢!”賈張氏看著秦淮茹哭泣的樣子,心裏更加煩躁了,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哭兩聲我就能放過你!你給我聽好了,以後你每個月的工資,一分不少地都得交給我,要是敢私藏一分錢,我打斷你的腿!”


    秦淮茹的身體一顫,她知道賈張氏說到做到。


    她每個月的工資,本來就不多,還要養活三個孩子,如果都交給賈張氏,那她們娘幾個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媽,孩子們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您不能……”秦淮茹還想再爭取一下。


    “不能什麽不能?我告訴你,這個家我說了算!”賈張氏蠻橫地打斷了秦淮茹的話,“你少跟我廢話,趕緊把錢交出來!”


    秦淮茹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她從口袋裏掏出皺巴巴的幾張鈔票,遞給賈張氏。


    賈張氏一把搶過錢,一張一張地數著,生怕少了一張。她數完錢,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算你識相!”賈張氏把錢揣進兜裏,說道,“以後每個月都按時交錢,聽到沒有?”


    “聽到了。”秦淮有氣無力低聲地說道。


    “還有,以後少跟那個劉海中來往,聽到沒有?”賈張氏又說道,“你一個寡婦,要注意形象,別讓人家在背後說閑話!”


    “我知道了。”秦淮茹說道。


    “知道就好。”賈張氏說道,“行了,去做飯吧,我餓了。”


    秦淮茹默默地轉身,走進了廚房。


    她看著空空如也的米缸,心裏一陣陣發酸。


    這點錢,連買米的錢都不夠,還怎麽做飯?


    她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淘米做飯。


    她知道,這個家,她是撐不下去了。她必須想辦法,為自己和孩子們找一條出路。


    “奶奶,我餓了,我要吃肉!”棒梗的聲音從外麵傳來,打斷了秦淮茹的思緒。


    秦淮茹轉頭一看,隻見棒梗正站在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棒梗乖,媽媽這就給你做飯吃。”秦淮茹強忍著心酸,對棒梗說道。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棒梗卻不依不饒,他指著前院黃智超的屋子說道,“他家有肉,我要吃他家的肉!”


    他剛剛迴來的時候,路過前院的時候,黃智超家裏的香味可是讓人沉迷,


    要不是看到黃智超多次把他的奶奶都是打成狗一樣,怕是他都直接進去要吃的。


    “棒梗,別鬧了,人家怎麽會給我們肉吃。”秦淮茹無奈地說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肉!”棒梗開始撒潑打滾,哭鬧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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