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擎一把拽過林湘安的手腕,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怒火,低聲道:“不準走。”


    “你幹什麽!”


    林湘安皺起眉頭,她沒見過這樣的顧天擎,就像是困獸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怒氣,但是又被死死地壓抑迴去。


    這樣的顧天擎,讓她覺得……很陌生。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她反駁著,說著說著,自己又有些委屈:“我已經都按照你的步調來了,我沒有泄露你的身份,更加沒有糾纏你,你還想讓我怎麽樣?”


    “我們之間,難道就不能好聚好散嗎?”


    顧天擎怔怔地看著她,嘴巴裏滿是苦澀的滋味。


    這是自己種下來的苦果,怪不得別人的。


    想到這兒,他簡直覺得心疼到了極點,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顧天擎隻能暫時壓抑自己的情緒,低聲道:“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林湘安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種逆反心理,一直以來都是顧天擎說什麽算什麽,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他控製著,這樣的人生,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麽意思?


    她不想繼續這樣活下去了。


    也許放棄了生命中曾經最看重的人,她的生活可以變得更加輕鬆,就迴到沒有與見顧天擎的日子,沒有那麽的快樂,也沒有那麽多的……痛苦。


    “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林湘安的聲音變得冷淡下來,卻還是沒能掙脫他的手腕,臉色平靜,語氣有些咬牙切齒:“該說的話,我們都已經說過了不是嗎?”


    “顧天擎,別讓我看不起你,明明是你先要放下的,你沒資格來對我的選擇指手畫腳……”


    顧天擎被林湘安這樣的語氣激怒了,將她拉近了一些,逼她直視著自己的目光,視線緊緊地落在那張白皙的臉龐上,語氣低沉又透出一絲危險。


    “選擇?你是說那邊那個渾身上下都透露出虛偽的男人,是你的選擇嗎?”


    他輕笑一聲,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就好似迴到了以前的那個顧天擎,冷淡,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放在眼睛裏。


    “他有什麽好的,他比起我來,還差得很遠不是嗎?”


    顧天擎死死的看著林湘安,語氣聽起來非常的危險:“還是說,這麽長時間我沒有陪著你,讓你感覺到寂寞了,你忍不住想要投入別人的懷抱了嗎?”


    “林湘安?”


    這些話對於林湘安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天擎,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你……”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成為別的男人的所有物嗎?是我哪裏讓你失望了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是也經常滿足你嗎……林湘安,你太讓我失望了,原本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結果到頭來你也不過如此。”


    顧天擎的心中除了被憤怒占據,還有前所未有的傷心。


    林湘安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冒險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和林小寶,為了他們以後能夠有一個穩定的生活。


    她不知道,所以在他努力掙得他們的未來的時候,林湘安竟然會選擇放棄他。


    這讓顧天擎感覺不甘心,他開始覺得慌張,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辦法來挽留這個人,如果林湘安不在了,他又要恢複到之前那種心如死灰的生活中……


    可是那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林湘安的眼眶瞬間紅了,身子輕顫:“你……顧天擎……”


    他在說什麽!


    他知不知道這些話,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刀子,一把把刀子插在她的心上,鮮血淋漓。


    他們之間的那些過往,難道在顧天擎的眼睛裏就這麽不值錢,她林湘安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嗎?


    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怎麽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麽多傷人的話來!


    “放開我!”


    林湘安狠狠地一甩,甩開了顧天擎鉗製自己的手,狠狠道:“沒錯,厲旭就是我的選擇,他雖然沒有你有錢,但是比你真誠,而且……他更加會照顧我的感受,你顧天擎算是什麽?”


    “你不過是一個自私又自大的人罷了,和你在一起,我從來都沒有感受過真正的快樂,隻有被束縛!”


    她瞪著顧天擎,眼淚差一點就要從眼睛裏麵流出來了。


    不是的,她從來沒想過要說這種話,從來都沒有……


    為什麽不由自主地說出來了呢?


    顧天擎的瞳孔縮了一下,見林湘安轉身欲走,一把緊緊地抱住了她。


    “湘安,不要推開我……”


    他拚命地汲取著林湘安身上的氣息,像是一個走在沙漠裏馬上就要幹涸而死的人,隻有林湘安才是他的救贖。


    “湘安,不要這麽對我,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放開你……”


    不光如此,他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就是當初牽起了林湘安的手。


    他這輩子都不會放棄這個人,這個在他暗淡的世界裏,給了他光明的人。


    永遠都不會。


    “放開我,不要讓我覺得你很惡心,顧天擎,你讓我很失望!”


    林湘安害怕有人發現他們的動靜,隻是小聲的說著,壓低了聲音,充滿了怒氣和傷心。


    這樣算什麽呢?


    他們兩個在一起總是在互相傷害,這樣的糾纏,她已經夠了。


    “放了我吧,顧天擎,我真的已經累了……”


    好累,她從來都沒有這麽累過,身心俱疲,看見顧天擎充滿執著的雙眼,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


    “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你,你讓我分不清你究竟哪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帶著目的性,可是我不是……我隻有一顆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


    林湘安低低地說著,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就連現在,我都不知道你這麽對我是不是存了利用我的心思,放了我吧顧天擎,我們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我配不上你的那些野心。”


    顧天擎愣住了。


    他任由林湘安鬆開了他的懷抱,愣愣的看著林湘安轉身,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喃喃地說著:不是這樣的……不是。


    他最大的野心,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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