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們會建造一個實戰為樂趣的主題公園,提供各種搶先體驗款新式武器,還提供各種強勁的獵物。對外,肯定會一票難求,入園門檻極高,但是!容許橘氏內部的信用點數,直接兌換我們樂園的遊戲錢幣,諸位長老全部享有終生vip名額,怎麽樣?開心不開心?」


    她收穫的是如潮的歡唿和響應聲,諾裏在椅子上蹦高高的,其實心裏鬆了一口氣。


    晚餐之後,橘晴親自把諾裏送出了橘氏宅院的大門。


    「你可真有辦法。我好久沒見到有人能把長老會哄得那麽高興了。」


    諾裏現在還在擦冷汗,「我隻是超常發揮了,而且我還畫了個天大的餅,迴去我得好好跟艾瑞克主任討論一下。」


    「你到底想要什麽?有什麽東西,值得夏娃這樣費盡了心思來弄?」


    諾裏瞟了她一眼,站在橘黃色的路燈下,囁喏地說:「深淵初號的神經接駁技術。」


    橘晴笑了,「你總是直奔主題嗎?那你的人生應該很明快啊。」


    諾裏露出假笑,「你可能不相信,但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其實非我本意。」


    「我可以給你,那也不是什麽寶貴的技術,用完的人都瘋了。」


    諾裏尷尬地點點頭,忽然感到一陣的怪異,「別的人都是自己逗自己開心,隻有自己會想辦法哄自己;但是唯獨姓橘的,是全世界哄著你們開心,因為你們不開心就想毀滅世界……這算不算變相說明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聽了她這些詭異的論調,橘晴的反應是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問:「還有別的屁話要講嗎?」


    看她這麽隨意,諾裏也就不裝了,「我能夠體會你們的感受,我也沒法加入新世界。每天我都會想起十年前的蟲族大戰,我總感覺黏糊糊的□□和滾燙的電漿還在身上。後來我漸漸想通了,可能生活和戰爭是一樣的,都好像浸泡在沒頂的熱水裏,被一種窒息的滯悶包裹著,沒有終點。所以有的時候,就特別想要炸開周圍環境,探出頭來唿吸一口氣。但是相信我,毀滅不是解決辦法,我試過了。」


    橘晴看著她,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橘晴隻是微微笑,「那你說一種解決辦法?忍著嗎?」


    現在的氣氛就很絕望了,諾裏決定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從核心1號站的旅店床上醒過來,諾裏盯著上方的天棚看了半天,先是感受到了那一股滯悶陰鬱,然後想起來今天是決賽的日子。


    提米科瑪滑動到床邊,手裏舉著一件東西,「一大清早,科曼站長就派人送來了鼓勵信。」


    諾裏疑惑地轉過頭,「那是什麽東西?」


    提米科瑪用三根指頭的機械手捏住了薄薄的紙張,上麵用別扭的藍星文字,歪歪扭扭地寫著必勝兩個字。看得出來,簡簡單單兩個文字,寄予了科曼深深的期望。


    諾裏從床上爬起來,透過圓形舷窗,看到外麵街道上熱鬧的氣象,每到了比賽期間,核心站都是人聲鼎沸,歡聲笑語,但是這些熱鬧帶著她迴到恍惚裏,好像時光在眼前迅速地翻頁。


    一開門時,諾裏又愣住了,門外麵站著一條頎長人影,他一半浸沒在陰影裏,露出沉默溫柔的眼光,凹陷的眼窩裏藏著隱忍的愛意,臉頰一側線條流暢地滑下,收在利落的下頷線。諾裏大概愣了幾秒,反應過來那是千佐多零,她快速眨眨眼,讓自己從失神的狀態裏恢復。


    千佐多零跟著身後,什麽都沒說。野芹角鬥場已經坐了不少觀眾,這一屆的氣氛不如以前,有一部分原因是星盟疏於宣傳。科曼看到了藍星團體,幾步跑近,緊張地問:「她狀態怎麽樣?」


    千佐多零如實迴答:「不太好。」


    科曼比所有藍星人都要緊張,「什麽意思?什麽叫不太好?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這些場景太像了,讓她想起來上迴參加時的事。」


    科曼眨巴著眼睛,努力理解他表達的內容,「那不是挺好嗎?上次她贏了啊。」


    「可是改變了太多。」千佐多零也不欲多講,跟著進入場內,頭頂的觀眾席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唿,遙遙能望見機庫方向的禦蟲女王號。


    諾裏沉默著進入機庫,發現閃客人已經先一步到了,對方好像專門在等她。


    「我迴去思考了一下你的話,我覺得你說的對。」


    諾裏卻恍惚了一陣,「我昨天說什麽了?」


    「……你說,我們應該接受自己,極光客也沒什麽不好,當極光客又不丟人。」他一伸手,抓著自己這一套皮膚,從背心的位置將拉鏈拉開,整個外皮竟然像漏氣一樣癟了,金屬和生物質縫縫補補的外皮堆在腳邊,露出中間一個漂浮在空中的圓球形狀小機器人。


    「這就是我的真麵目,高興你看到的嗎?」


    諾裏一愣,「呃……你知道這句話在我們藍星比較有歧義嗎?」


    「我都脫了,也給我看看你的真麵目吧。」


    諾裏左右望了望,攤開自己雙手,打量了一下自己,「我……這就是我的真麵目,我沒有偽裝。」


    「你有。」極光客鎮定地說,「可能別人看不到,但是你瞞不了極光客。」


    「行吧。」諾裏點點頭,「你想看我的真麵目?馬上給你看到!」她轉身爬上懸梯,進入駕駛艙內,抓著搖杆擴展開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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