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拉爾有點無奈,「從基因的角度來說,他可能確實不屬於自然人,不過起碼他是個變異種,廣義上來說也是人。」


    風川狹十分茫然,「諾裏到底為啥把我們安排到這?」


    「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整個帝都都不再安全了,未來的一段時間,無論上城區還是下城區,都在某個恐怖分子的監控當中。諾裏等聯邦的戰士正在和他對抗,隻能委屈你們先暫居這裏。」


    風川狹蹙了蹙眉,「戰士?也包括白茗嗎?」


    「又來了!」伊爾米提氣唿唿地喊叫起來,「你能不能先把她放在一邊,別忘了,我們也是來探親,加上確定下一步聚居地建設方案的。」


    「我沒忘。」風川狹無奈地強調,「我隻是在想辦法盡快弄清局勢,那個大魔王是誰?誰有能耐對抗整個聯邦政/府?」


    琪拉爾明顯遲疑了,「我不想說那個名字,總之他是下城區的統治者。你們不要到處亂闖,這裏遍布著他的眼目。」


    郝萊迪開始因為不明的局勢崩潰了,「我們要躲到什麽時候?」


    「起碼躲到沒有生命危險時。」琪拉爾示意他們平靜一些,「你們的運氣已經不賴了,一來就遇到了諾裏和我。我在下城區有十年的生活經驗,有信心能保護你們這支小隊。」


    傍晚時,一行四個人個人終於迎著迅猛淩厲的寒風,在枯黃的荒野當中找到了東聯邦的飛行器。黑傑克當時差不多失去了耐性,隔著氧氣麵罩喋喋不休,「真不懂我為什麽會跟你跑來這個鬼地方?明明家裏的破事已經夠煩人的了。」


    夏味微微喘息著轉過身,「可能就是因為,你想暫時逃離家裏的煩心事呢。」


    黑傑克不再言語。跟在後麵的火柴姬已經很累了,她畢竟隻是個孩子,戴著不太合適的麵罩,不停粗聲粗氣地喘著,「還有多遠?我的腳從來沒走過這麽多的路。這兩天走的路比過去一輩子都多。」


    灰鰭不贊同地瞪著她,「你才多大,還敢說一輩子?」


    「那就是比過去十二年還多。」她改變了說法,後麵就是對自己的喃喃自語,「不過我不後悔出來,外麵好大呀,我還沒看夠呢。」


    灰鰭對於她的這種心態比較擔心,「看看就夠了,這畢竟不屬於我們,我們總要迴到下城區的。」


    他一說完,就發現前麵夏味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她:「怎麽了嗎?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對,我也希望一切不會有變動。可惜……未來有一場浩劫,就算我們最終挺過了十所聖傑造出來的風暴,恐怕很多東西也不存在了。」


    「我討厭那個名字。」前方的烈風裏迴響起一個聲音,還是個黑傑克熟悉的聲音。


    五蓮戴著頭盔從灰茫茫的霧裏走出來,無奈地看著他們,「不要再跟我提那個名字了。」


    夏味很興奮,快步迎上,「你是來歡迎我們的嗎?」


    五蓮哼笑,「我不得不來,換恐九來,我怕他直接射殺你們。你們想要幹嘛?我們不是朋友,不要隨便找過來,我們目前還是敵對陣營的。」


    跟著五蓮進入飛行器,夏味甚至已經對這裏很熟悉了,她逕自脫掉麵罩,給自己找杯子弄了一杯熱飲料。


    五蓮忍住沒翻白眼,「同學,你是打算跟我們迴東聯邦了嗎?」


    夏味指了指一旁的火柴姬和灰鰭,「這趟為了他們來,或許,他們可以將你的阿蓮修好。」


    五蓮靜靜看著她,神情在寂靜中透露出一些哀婉,「它死了,夏味。你是想要復活它?」


    舉著杯子的手停滯在半空,溫熱的甜膩液體也含在口腔裏,夏味有點懵,「它、它死了?讓我看看它。」


    距離上次離開,阿蓮的模樣幾乎沒有變化,它的零件細密地排列在純白平台上,圍繞著它細長的軀體,擺成類似一個複雜矩陣圖案。它敞開著胸腔,原本裏麵閃爍的藍色光斑已經熄滅了,密密匝匝排列的傳感器像死掉的淋巴組織,附著在金屬器官和膠質血管上。


    夏味緊緊地皺著眉,仔細地觀察著各個部件和組織,「它不一樣了,它完全熄滅了。」


    「所以我才說它死了。」五蓮用手指輕輕地撫摸過冰涼的金屬外殼,就像撫摸親人的遺體。 「我看多了這種場麵,共生體跟人一樣脆弱,它們的生命跡象就是那些光,光熄滅了,我們的連接斷開了,它死了。」


    夏味把雙手扶在火柴姬的雙肩上,把她稍稍往前推了一點,「但是,它跟我們還是不一樣的。我們靠血肉器官維持,器官的損耗是不可逆的。它不是呀!它的器官是可更換的部件,能不能把這個小朋友身體裏的生命因子取出來,轉換成你們的伴生機械組織,給阿蓮續命呢?」


    五蓮愣住了,「理論上……非常具有實驗性,充滿了挑戰。」


    「那就是有可能了?」夏味開始興奮,「我們要試試,這是雙贏的戰略,如果成功搞清楚這種生命因子的原理,或許我們就變相削弱了十所聖傑的威脅!」


    五蓮思考著,「你說的對,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就要為了阿蓮努力。況且作為一個機械師,我真的很好奇那個叫生命因子的東西。咱們就一起看看,十所聖傑到底弄出來的是什麽玩意兒。」


    「好。」夏味馬上充滿了動力,她們的眼光一起轉向了火柴姬,叫小姑娘害怕地往後退縮,靠在灰鰭滑溜溜的身體上,他用魚鰭推了推她,無聲地給她一點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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