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勛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卻毫無辦法,恢復力氣後,便馬不停蹄的來了這裏,自此成為了程池的內應。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程池在地下車庫的研究?」林夜橋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拎起來抵在牆上。


    範勛被勒的幾度翻起白眼,忍著幹嘔道:「是……我知道。」


    「你知道還派隊員去送死!!」林夜橋五指用力,無邊的怒火幾乎要把她淹沒,「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他們死了,傅成傑也死了,都他媽是你害得,你個畜生!!」


    範勛失控的口水從嘴角留下來,好似被激怒一般,伸手抓住林夜橋的手腕,猶如蜉蝣撼樹,掙紮許久也無法把自己從這要命的手中掙出來。


    心理防線徹底破了,範勛瀕死之際留著眼淚,鼻涕滿臉都是,他喊著,撲棱著:「那我怎麽辦!林夜橋!我怎麽辦!我的命在他手裏握著!!」


    他停了一會兒,哭出聲音來:「我……我不想死啊,我奶奶叫我好好活啊,都怪程池,他給我下藥,我是被迫的……怎麽能怪我呢……我隻是想活啊。」


    「你想活,他們不想嗎?他們在生命最後一刻已經到了車庫門前,他們死在了離生存最近的地方!傅成傑不想活嗎?他膽小的要死!他變成喪屍了!他和整個地下車庫同歸於盡了,你滿意了?!」


    昨晚睡著的短短幾小時,死去的隊員們貫穿了林夜橋的整個夢境。


    她聽見傅成傑問她為什麽沒有救他。


    聽見那些隊員問她為什麽沒有早點來。


    她腦子很痛,她不知道啊,為什麽程池要這樣,為什麽沒有發現車庫的異常,為什麽沒有及時救下傅成傑。


    為什麽啊。


    她也想知道啊。


    手下的人早已沒了生息,翻著眼死在她手裏。


    我給你們報仇了。她想。


    程池或許死在了地下車庫,範勛也死了。你們該安息了吧。別執著了,下輩子投胎到一個和平的,沒有病毒和輻射的年代,別死了。


    ……


    離開禁閉室,她吩咐人把範勛的屍體拖出來找地方埋了,自己去實驗室,扔掉了一直戴著的手套,開始洗手。


    程池一定不止買通了範勛。


    昌雲的管理站對那麽大的異常不為所動,他們也有問題。


    洗完手,林夜橋隨手扯了一張紙擦幹,扔進垃圾桶裏,轉身走進自己那一直上鎖的房間。


    剛進門,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玻璃。


    玻璃內部,是一個長得和林夜橋一模一樣的機器人。


    這是林夜橋自己研究的。


    機器人雖不如自己,但代替自己和他人簡單聊兩句沒什麽問題,更何況,林夜橋可以遠程操控她。


    她把自己的一部分程序安裝到機器人身體裏。必要的時候,她可以做自己的容器,徹底成為自己。


    算是林夜橋給自己留的,可能用不上的後路。


    她必須去一次昌雲管理局。但此行不能讓其他人知曉,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她還得帶個人。


    *


    淩晨兩點,夏暮時的窗戶被人敲響,他渾身一顫,坐起來,一下就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林夜橋。


    對方拿食指在窗子敲了兩下,他下床把窗子打開,林夜橋一躍便跳了進來。


    「林夜橋?你來做什麽?」夏暮時警惕的看一眼門外,「有什麽事?」


    「我想去昌雲的管理站,但是得帶你一起。」林夜橋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我懷疑管理站和程池有關係,想去調查一下。」


    「那你找我做什麽?」夏暮時問,「陳浩或者江副將不行嗎?」


    「你是我親自帶過來的。最值得信任。」林夜橋解釋。


    夏暮時瞟了一眼還開著的窗,感覺他們像偷情的小情侶,約個會還需要翻窗。


    但很快,他收迴了自己胡思亂想的思緒:「他們發現我不見了怎麽辦。」


    「好辦,你給我的終端發視頻。」林夜橋從窗戶爬出去,幾步便進了自己的實驗室。


    夏暮時看著她匆匆的走,不太熟練的打開終端,給林夜橋發了個通話申請。


    那邊很快接起來,夏暮時看見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自己。


    「這……是什麽?」夏暮時震驚了,「你是在行巫蠱之術嗎?」


    「什麽巫蠱之術,這是你的替身,我做的,你和我去昌雲的時候,就由他代替你。」


    「能行嗎……他們不會猜出來?」


    「不會,我就說是你陪我做實驗。」畫麵一轉,林夜橋眨了眨眼,「你別問了,快收拾幾件衣服,我們現在就出發。」


    話落,通話掛斷。


    夏暮時無奈的拿了他為數不多的衣服,塞進一個小包裏,學著林夜橋,顫顫巍巍的翻窗出去了。好在他住在一樓,否則還真不好說會不會把小命留在這。


    林夜橋早坐在車裏等著他,等著他坐上來,才發動汽車。


    「我們要去多久?」夏暮時繫上安全帶,問。


    林夜橋想了想:「不確定。少了幾個月,多了幾年。」


    夏暮時:?


    他想起一個最近學到的新詞,問:「你人口拐賣啊。」


    林夜橋:「你有病啊?」


    她看著夏暮時,皺起眉:「那場自爆是不是把你腦子爆壞了。」


    「沒有。」夏暮時笑起來,「我們好像私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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