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目眥欲裂。


    她知道小於這是打算用自己的身體抵擋毒液,來換娜塔莎的安全,和換她倆再擁有一次躲避的機會。


    莉莉絲內心絕望又悲哀——為什麽這麽久了,神明還沒有聽見她的唿喚聲……


    真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的同伴犧牲嗎?


    莉莉絲做不到。


    小於隻是個半大的孩子啊。


    莉莉絲下頜繃緊,在看似要將娜塔莎接過來的瞬間,將之前小於給她的壓縮空間紐扣,塞進小於的衣兜裏,並用力將他們推迴去。


    做完這一切,莉莉絲雙手抓緊缺口的邊緣,轉身盯著阿帕忒。


    狂風吹亂她的棕發,她露出視死如歸的眼神。


    「阿帕忒,我才是你最討厭的人,你不是和你的信徒陳魁完成交易了嗎?」


    「你得讓我陪伴他長眠地下,才算履行交易。」


    「殺死我,快來殺死我啊!」


    阿帕忒的蛇瞳閃過幽光,祂慢慢地偏轉腦袋,如願地朝莉莉絲噴射最濃烈的毒液。


    莉莉絲沒有閉眼,在死亡來臨之前,她希望自己仍是一個勇敢麵對的人。


    她已經看到毒液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魔鬼衝過來,她甚至聞到了腥臭腐敗的味道……


    然而,奇蹟從來都眷顧這位星空的仰望者。


    熟悉的聲音從下方的缺口而來,一如過往莉莉絲在麵臨生死危機時,如天兵降臨。


    「喂,我不是說過,不能隨便傷害我的朋友嗎?」


    「快說說,你想怎麽死?」


    第223章


    韋棠野的銀刀從下往上, 對準毒液揮擊。


    烈焰剎那間焚燒起這些毒液,火舌如兇猛的野獸,以最暴烈的力度舔舐所有的毒液。


    前一秒還飛濺的液體, 這一秒看,就被火焰蒸騰出黑色的濃煙。


    火焰的亮光映亮莉莉絲劫後餘生的雙眸。


    「小野!」


    莉莉絲眼裏迸發出巨大的光,眼淚奪眶而出。


    她第一次那麽狼狽地痛哭,接二連三的危險已經磨細了莉莉絲的心弦,繃緊到此刻,她的精神已然被拉到最盡處,直至現在「哢嚓」崩斷。


    莉莉絲又哭又笑,絲毫沒有半點平日穩重的模樣。


    「小野,你終於來了,差一點我們就死了,是全軍覆沒那種死哇……你怎麽現在才來,我們都收集資料了……」


    「你還好嗎?你們有沒有受傷……」


    莉莉絲顛三倒四地念叨著。


    她在淚光中看見韋棠野站穩在她前方,而放大的小呆正馱著蒲白,從下方的虛空而來,蒲白快速將另一邊的小於和娜塔莎拉起,安放在小呆身上。


    莉莉絲目光重新落在韋棠野身上, 突然停止了說話, 她意識到自己剛才表現得有多不穩重。


    她嘴角囁嚅,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韋棠野飽含歉意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抱歉, 讓你們久等了。」


    「所以剩下的的事情, 我來做就好了……」


    韋棠野大步朝前走去, 並且越走越快,最後以奔跑的姿勢來到阿帕忒麵前。


    莉莉絲抬手擦開眼淚,深唿吸一口氣,將崩潰的情緒同樣擦去。


    蒲白對莉莉絲說:「莉莉絲,辛苦了,你們已經安全了。」


    莉莉絲轉首看著不知情的蒲白,她想起剛才短暫出現兩次的蒲英,慢慢地爬上巨大的小呆身上。


    她坐穩後,對蒲白道:「蒲會長,蒲英沒有死,她隻是身體變隱形了,她剛才還出來幫過我們兩次,但是現在卻不見了。」


    蒲白神情大變。


    「具體經過是如何的,你仔細告訴我!」


    莉莉絲沒有隱瞞,和小於一起將蒲英出現的經過都一一細說。


    而另一邊,韋棠野揮起介質之刀,徑直地劈向阿帕忒巨大的蛇腦袋。


    阿帕忒操控著陳魁的下半身,及時往邊上躲避。


    攻守的情況立即反轉。


    韋棠野此刻的技能已經不受現實的製約,神使的身份是她最大的後盾。


    她熟練地令火焰爬滿她的刀身。


    在阿帕忒躲開她第一擊的瞬間,她冷漠的眼神輕輕瞥向祂的方向。


    「精神化神的邪端,連真正的邪神都算不上……」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自稱為神?」


    韋棠野一下認出對方的名字,她已經看清祂的本體。


    阿帕忒憤怒地朝韋棠野攻擊,伸長的脖子這扭曲衝來,腥臭的口腔張大得足以包裹吞噬整一個韋棠野。


    韋棠野轉過身,雙手握著刀柄。


    刀尖對準巨大的蛇腔。


    「你好像沒像祂們一樣認出我是誰?」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對我說——啊,你這可惡的最後的使徒嗎?」


    阿帕忒感覺這個瘦小的小女孩在不停地挑釁著祂,什麽使徒,使徒會像她這樣的嗎?


    別以為祂不知道,使徒必須在地下世界才能利用詭氣,使用出非凡技能,怎麽可能在地上世界中,將非凡技能使用出來。


    真當祂傻麽?


    韋棠野像是察覺到祂的心裏活動,她挑了挑眉,嘴角輕輕一勾。


    「你不覺得我的火焰很耀眼麽?」她反問一句。


    阿帕忒的目光移到韋棠野亮火的刀,身體僵硬。


    這時,祂的蛇口已經來到韋棠野麵前,將要覆蓋對方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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