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注視快速漏落的紅沙,道:「對,每層的內部空間看起來是一樣的,這是過往神路用來保護神音所,迷惑來者的一個設置。」


    「我們從現在開始要認清自己來到哪一層。」


    「那等待一次逆轉需要多長時間?」


    「3分鍾。」


    「 3分鍾內我們要專注等待這件事,其他事情的幹擾可能會影響我們確定自己在哪一層。」莉莉絲將手放在沙漏上,牢牢護住它,「而且,我們還要保證沙漏不被同一層空間的人顛倒,要不然空間會徹底亂掉。」


    小於立即緊張起來,看向前方唯一一麵沒有白色的牆補上的位置。


    他現在能清晰地看見外麵的漆黑,以及上下掉落的灰色碎石。


    小於的內心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經來到第二層,因為外麵的危險明晃晃地出現著。


    小於這時像是想起什麽,問:「那這裏一共有幾層?」


    「5層,記住,我們現在在第二層。」


    「莉莉絲會長,你為什麽那麽確定我們剛降落時就在第一層?」


    「因為任何來到神音所的人,他們都會來到第一層,要想走入第二層及以下的內層,都必須通過沙漏這個途徑。」


    「神音所算得上神廟裏最牢固的地方。」莉莉絲自言自語,「如果神廟真的會毀滅,它也許是最晚被摧毀的地方,又或者是能完好無損地埋在地下。」


    莉莉絲話音剛落,前麵缺失的、用來幫助人登入的空缺,竟然出現了陳魁和阿帕忒的身影。


    阿帕忒雙臂多了許多刀痕,甚至臉上都被割傷,整個神情陰鬱狂躁。


    小於全身繃緊,飛快從壓縮空間裏拿出一把長刀。


    莉莉絲沉下臉,看著邪神和祂的傀儡朝他們走來。


    她道:「我們看到的是他們在第一層空間的情形,陳魁即將扭轉沙漏,來到我們這第二層空間。」


    「小於做好準備!幫我護著娜塔莎,將你的刀給我,隻要我們辛苦抵擋一會兒……」


    莉莉絲眼球下移,瞥向還有三分之一沙子就能流光的沙漏。


    「大概1分鍾,撐過1分鍾的時間,我們就能和他們錯開空間。」


    小於用力點頭。


    「我知道了!」


    小於上前扶穩昏迷的娜塔莎,緊張地盯著與莉莉絲對立,手即將觸碰到沙漏的陳魁。


    莉莉絲精神高度集中,她已經顧不上分析剛才幫助他們的透明人在哪裏了,是被阿帕忒殺死了,還是沒能一起降落到神音所……


    這些她都來不及細想。


    她現在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將手握在沙漏上的陳魁,感覺到阿帕忒的目光像是穿越空間,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下一秒,陳魁倒轉沙漏。


    新的計時以虛影的形式重合在莉莉絲手上,快要流盡的沙漏上。


    虛影與現實的流沙重疊,叫人要認真細看才能區分它們。


    莉莉絲一手死死握住沙漏的細頸,另一手握緊長刀,毫不猶豫用力劈向陳魁身上。


    她不打算攻擊阿帕忒,莉莉絲有自知之明,不會再選擇讓攻擊邪神,先將傀儡殺死,將阿帕忒的代步工具毀掉,那樣起碼能拖延祂一段時間。


    因為莉莉絲知道這個邪神,阿帕忒隻是一名精神化身的邪神,祂與其他由惡直接誕生出來的邪神不一樣。


    祂很有可能需要寄生在外物上才能活動,要不然不會大費周章地勸說陳魁跟祂同一個陣營。


    陳魁的肩頸處猝不及防劈入一把刀,鮮血沿著傷口,打濕他的黑色長袍,更顯得他臉色死白,神情呆滯。


    原本伏在陳魁另一邊的阿帕忒,立馬往受傷的另一邊趴去,並且垂首舔舐流出的血液。


    祂的手臂如蛇一般鎖住插入的長刀,既不讓刀身離開,又讓自己放肆地舔舐,源源不斷流出的血。


    血腥恐怖的畫麵,就這樣在莉莉絲麵前呈現。


    莉莉絲努力想抽起刀把,但阿帕忒的力氣極大,整個刀身已然嵌入陳魁的身體內,甚至因為她的掙紮,傷口開始往左右兩邊裂開,血腥味濃鬱得讓人作嘔。


    莉莉絲見抽不起長刀,狠心用力下壓刀身,硬生生地劈斷陳魁的左臂。


    蒼白的左臂掉落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血漿迸出來,濺到莉莉絲臉上和身上。


    莉莉絲聽到阿帕忒發出輕輕的一聲「呀」。


    阿帕忒微微直起身體,語氣遺憾:「可惜身體有缺陷了……」


    祂抬起頭,冷翠綠的雙眸閃過妖冶的紅光,直直地看向莉莉絲。


    「不過力量補充迴來了呢。」


    話畢,阿帕忒的頭顱幻變成眼鏡王蛇,張大蛇口往莉莉絲咬去。


    莉莉絲連忙揮刀,想刺入阿帕忒的脖子。


    但是刀尖剛剛觸碰到對方長出的蛇鱗,堅硬的刀身就突然布滿裂痕,裂出成無數塊碎片。


    阿帕忒抽空伸出玉白的手指,輕輕碰了下刀身,碎片紛紛跌落到地上。


    尋常的刀具根本傷不了強大的異端。


    莉莉絲咬咬牙,立即扔開刀柄,以及後退放棄守著沙漏。


    莉莉絲不蠢,明白他們現在要先保命,才能做其他事。


    但就在莉莉絲要鬆開握緊沙漏的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並讓她繼續下去。


    莉莉絲雙眼瞪大。


    「繼續握著!」女人的聲音憑空出現,「我幫你撐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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