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於半垂著眉眼沉默著,他瘦小的身體窩在木椅上,就像被沉重的木椅鎖住了一般。


    蒲白一直在靜靜地打量著小於。


    在眾人的注目下,小於整個人看起來感覺更加陰鬱不安。


    蒲白等到氣氛繃緊到一定程度時,他拿出一條帶有黑色方塊裝置的項圈,穩穩地推到小於麵前。


    「試試戴脖子上,它能夠模仿聲帶振動發出聲音。」他解釋道。


    小於盯著眼下的項圈,安靜了數秒,最後還是將項圈拿起來套進自己的脖子。


    項圈自動貼合脖子圍度,卻又不會圈得太緊讓人感到不適。


    小於小聲地試說出「你好」一詞,同一時間,項圈上的黑色感應器微微震動,傳出「你好」的聲音。


    感應器出來的聲音充滿著一種金屬感,還微微帶著一些電流流刷的細響。


    小於聽到自己的新聲音,眼神訝異又夾帶著些許欣喜。


    在邊上聽到這聲音的蒲英眼睫毛顫了幾下,她下意識想到聲音同樣有種金屬感的崔西,嘴角抿緊……


    這時,蒲白平靜地說了一句:「現實世界的黑市裏,一直都有賣這種能替代發音的聲帶項圈,但黃迥然他之前並沒有給你安排這個東西,解決你無法說話的問題。 」


    小於臉上的欣喜慢慢消失,又變迴剛才的陰鬱模樣。


    但韋棠野聽到小於終於能「說話」了,趕緊催促:「猴子,你能說話了誒,快給我們說說副本是怎麽一迴事?」


    小於瞟了一眼她,臉上的陰鬱減輕了一些。


    「我叫小於,不是猴子。」他突然強調了一句。


    韋棠野擺手隨和笑道:「知道啦猴子,我知道猴子你叫小於啦。」


    莉莉絲聽到這裏輕笑了一聲,她笑眯眯地說:「恭喜你小子在小野那裏留下深刻印象,其他人還沒起外名的待遇呢……」


    小於眉毛蹙緊,他立馬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重新開口「說話」:「你們想從哪裏開始問起?」


    蒲白抱臂看著他,道:「先從人皮這件事說起。」


    小於抬起頭,臉色有些蒼白,他應道:「好。」


    「7天前,我們副本收到一個沼澤類副本通知,大家都知道沼澤類副本是隻針對一個公會而生的特有副本,但目前遊戲裏隻有塔羅公會經歷過這個這類型副本。」


    聽到【油畫】原來是沼澤類副本,莉莉絲和娜塔莎不禁對視一眼。


    「我們當時知道這個消息時,都以為這件事會被小西廣播出去,可廣播遲遲未出現,而且我們這次通關失敗的結果並不需要整個公會的人跟著賠命,它規定了我們在首輪通關失敗後,還有二次挑戰機會。」


    「那通關獎勵是什麽?」蒲白問出小於避而不談的事情。


    小於臉色更白了一些,他猶豫了一些,緩緩開口。


    「獎勵是我們能從副本裏獲得,達文西在蒙娜麗莎的左眼裏留下的秘密,我們就能更接近神明,讓祂幫助我們公會的集體技能擴大範圍。」


    「什麽集體技能?這個神明又是誰?」


    「盜竊……」小於坦白,「我們信奉的神明就是蒲會長你猜出來的,在希臘神話中代表了小偷的神明——赫爾墨斯。」


    蒲白心道一句「果然如此」。


    他繼續問:「那你們以往集體技能能盜竊什麽?」


    「許許多多東西,最初,我們能通過殺死別人來盜取這人的技能,後麵隨著我們公會排名升高、信仰加強等等,集體技能逐漸升級為盜竊生命、健康、金錢……每個人在集體技能的加持下,總有一項技能會有突出發展。」


    「但技能有限製,7天內隻能盜取一樣東西,盜竊完後不能返還。」


    「如果通關了【油畫】,這些限製會進一步削弱,這就是會長為什麽致力於參加這個副本的原因。隻有與神的聯繫更緊密,我們的限製就能減弱,甚至脫離限製。」


    聽到這裏,韋棠野眉頭蹙起,她知道越與神明聯繫緊密,人的屬性就會丟棄得越多,根本就不是赫爾墨斯公會他們認為的那樣。


    而蒲白立馬想到那些曾經歷的與赫爾墨斯公會共同出現的副本,都有一些異常地方。


    他道:「【肉公主】有一個死掉的赫爾墨斯公會玩家,他當時就死在石坑邊上,後來我們了解到易雪和陳旭熱都掉到坑裏去了,兩件事發生的時機近乎一致,易雪他們很有可能當時是被那名玩家害了,目的就是為了盜取他們身上的技能。」


    「還有【魔藥】副本裏的呂威也是你們公會的玩家,但小英事後迴去調查,有一間屋子裏死了你們公會的人,那人身上迅速爬滿了蛆蟲,死相和其他玩家的死法不一樣……」


    小於解釋:「爬滿蟲子的人叫阿裏,他的技能是盜取別人的生命,從而獲得他人的記憶。我們不知道他因為什麽死在副本裏,現在聽你這麽一說,當時他應該是盜竊了死人的生命,藉此獲得被盜者的個體記憶。」


    「【肉公主】副本裏的玩家叫阿海,是阿沙的大哥,他的技能是就是我們初步的集體技能,通過殺死別人來獲取人家的技能。」


    其他人在聽到這個解釋後,不約而同地感到背脊一寒。


    比起明晃晃的要擊殺的副本怪物,赫爾墨斯公會的玩家,卻像是藏在陰溝裏的刀,不知道哪一天他們就陰了普通玩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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