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扭頭對蒲白道:「蒲白,接下來的路程由你帶上他們吧,這些平民跟著教會行動,才能更安全。」


    知曉了對方是偽裝的羽飛耀等人,心裏不約而同地升起一個想法——這主教真會騙人啊,跟著他明明更危險……


    但約瑟夫的話,剛好和他們的目的撞在一起,他們也就心裏暗忖,明麵上還是支持跟隨教會行動。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試驗,在殺死神職人員後,能不能收集新的副本怪物。


    羽飛耀露出感激的神情,欣喜地說:「謝謝主教大人,讓我們還能受你們的庇護!」


    約瑟夫嘴角的笑容一頓,怎麽感覺對方話裏話外有種陰陽怪氣感?


    他收起笑容,道:「一刻鍾後,我們準時出發,出城往西邊走,教皇的隊伍將會從那邊過來。」


    「我們也要視察城外的情況,魔鬼的足跡也務必尋找出來。」


    「蒲白,你好好安置這些人。」


    約瑟夫交代完這一句,便轉頭離開,留下幾人站在原地。


    直至約瑟夫的身影消失在側邊的長廊中,幾人才鬆了一口氣,靠著旁邊的長椅,慢慢坐下來休息。


    羽飛耀一邊捶打自己的雙腿,一邊感嘆:「終於能微微喘口氣了……」


    他側身望向大家,低聲問:「大家都還好吧?」


    幾人知道自己在教堂裏,說不定也是在監視之中,他們因此迴答得很隱晦。


    「還行。」


    但娜塔莎的視線落在手中抱著的昏迷過去的阿一,嘴角抿直,臉上的凝重不可言喻。


    「韋棠野」對娜塔莎說:「把她給我吧,接下來我會好好護著她。」


    話畢,她撕下自己的一截衣袖,將隻剩下半身的阿一綁在在後背。


    對一切事情了解最少的禾盛看著被綁好的阿一,吶吶問:「阿一……變成這幅樣子,她還能活嗎?」


    蒲白聲音冷清地說:「她曾經捨棄整個身軀,隻讓它的大腦嫁接在新的軀體上,靈魂得以在冰冷的機械軀體中重生,現在她的軀體變得殘破不堪,但隻要靈魂不放棄求生的欲望,她就不會死。」


    「哪怕是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禾盛囁嚅了數番,最後他吐出一句:「我相信她還能活。」


    羽飛耀看著昏迷的阿一,嘆了口氣,他背靠長椅,正身沉默地看著前方被塑造的虛假的聖子雕像,其他人也逐漸如他一樣,靜靜地看著雕像,既然身處教會中不能交談更深入的東西,不如安靜地等待一刻鍾的時間過去。


    但不一會兒,羽飛耀忍受不住心中的不安忐忑,他扭頭看著邊上的蒲白。


    他道:「蒲白,我現在心裏根本無法平靜,你說我們能逃出這裏嗎?」


    蒲白沒有側首看羽飛耀,他仍在審視著不遠處的雕像,長長的微翹睫毛輕顫,他隻簡略地說出一個字:「能。」


    這個「能」字仿佛一根定海神針,迅速穩定了羽飛耀翻滾的心海。


    蒲白的迴答猶如確定好的答案,放置在眾人麵前,就似隻需要大家奮力去戰鬥,就能達到答案預言的未來。


    羽飛耀心情莫名變得輕鬆起來,他不禁呢喃著:「蒲白,你是知道的,我很信任你……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


    蒲白沒再說話,他知道羽飛耀隻是需要他給予出一個虛妄的答覆,就能支撐下去。


    ……


    一刻鍾很快過去,當約瑟夫帶著眾執事和修女出現時,蒲白和羽飛耀等人也收拾好心情,等待出發。


    約瑟夫拿出數瓶裝滿聖水的瓶子,將它們分發給蒲白等人。


    「要是接下來的旅途,我們遇到了被魔鬼附身的人,可以使用聖水潑灑過去,加上你們對上帝的虔誠,主會保佑你們的安全的。」


    蒲白他們知道這是反話,但表情還是保持正常,將這些聖水都接了過來。


    「韋棠野」把玩了手中的聖水,腦中慢慢地生成一個計劃,但她暫時按捺住,等合適的時機再找蒲白他們商量。


    約瑟夫見幾人都拿好聖水,滿意地領隊出發,蒲白等人跟在隊伍的最後。


    一行人走出了光明的教堂,當落在最後的蒲白迴頭一看,他瞥見高門合上的縫隙裏,遠處的聖子雕像渾身變得漆黑,它背部生出巨大的黑色羽翼,黃綠色的豎瞳遠遠直望過來,似乎不介意蒲白與他對視。


    蒲白平靜無波地收迴視線,他明白所謂的主教大人,早已知道他們已經察覺這是「戲」了,但隻是為了讓劇情繼續推動下去,或者令這場狩獵變得更加有意思,他們才繼續「演」下去。


    雙方目前都在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就像邪神也在學習揣度人心。


    這個認知一出現,蒲白扯了扯嘴角。


    排除開韋棠野的事,他開始覺得這個副本有點意思起來了。


    蒲白看著前方儀仗頗正式的主教,看著對方往濃重的雨霧中走去,其身後跟隨的執事與修女們開始低聲吟唱讚美詩,看起來是在借著歌聲,企圖驅散黑暗的圍繞。


    但密密緩慢的吟唱在陰暗中,更像是一首悠長的、召喚邪惡生物的曲調,讓人反增森寒感。


    羽飛耀等人放慢腳步,盡量來到蒲白邊上,警惕地望著四周。


    將近20人的隊伍緩慢地穿過潮濕的街道,四周安靜異常,猶如他們闖進一座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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