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修女錯認它們是惡魔派遣過來的惡鬼,以為用驅魔經文就能解決它們……」


    莉莉絲語氣停頓,腳下的步伐跟著停了一瞬,再重新邁出。


    韋棠野感受到對方迴憶往事的悲傷,她想起剛才在舊時空裏看到的一切,知道瑪利亞修女當時認錯了,那些靈體用驅魔經文根本無法對抗,隻能是淨化才可以徹底解決。


    韋棠野搖搖頭,呢喃:「不是的。」


    莉莉絲眼裏閃過懊悔,她收迴目光,視線落在身旁的韋棠野,低聲道:「對,不是的。」


    「sieer因為錯判,就這樣被看不見的靈體殺死,死亡之前她還嚐試請求神跡出現,盼望上帝的力量能協助我們躲過這場危機。」


    「然而,然而……」莉莉絲眼睛濕潤,「神跡在現實中並沒有出現,隻有死亡後的瑪利亞修女成為靈,幫我驅趕這些惡靈離開。」


    「但她的力量變得薄弱,直到我後來接觸占卜,她的靈與我所挑中的女祭司牌靈融為一體,成為moon ,才得以那種形態存活下來。」


    「世人常說上帝無處不在,可當我們需要上帝時,上帝卻看不見我們……」


    「上帝真的愛世人嗎?為什麽要讓我們遭受苦難……」


    「還是說因為我特殊的名,祂才選擇不迴應我們的祈求。」


    說到過去的事情,莉莉絲聲音染上一絲痛苦和迷茫。


    「這就是我當年的困惑,瑪利亞修女死亡的打擊,讓我灰心喪氣,以至於我捨棄了我的信仰,往後人生一心投入對靈體的研究,成為占卜師。」


    原來這就是現實裏麵的發展嗎……韋棠野心想。


    莉莉絲重重地唿出一口氣,她邊走邊看著韋棠野,關於過去的事並沒有說完。


    「但過去的記憶裏,那一晚,我的確看到你的靈魂,我不知道這是時空的安排,還是其他原因,可那一晚你短暫地出現,同樣跟隨我進教堂,卻詭異地消失了。」


    「後來就是大群的靈體衝進來……」


    「然而這部分記憶,直到現在我才想起,看來那時候我被某些力量刻意抹去了這段記憶。」


    「也許是上帝不想讓我提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想通過你的口,預知未來會有詭異的遊戲降臨……」莉莉絲自嘲地說了一句。


    韋棠野停了下來,轉身盯著莉莉絲充滿失意的眼睛,想起剛才聽到對方痛苦迷茫的聲音,她忽然用力地搖頭。


    「不是的!」


    「上帝不是看不見,隻是我來晚了。」


    「你們的吶喊,距離我現在的時空太遙遠了……所以很抱歉,我現在才聽見瑪利亞修女的祈求,但是我們不是不來,無論多遙遠的過去、未來,父神都能聽得見。」


    韋棠野驀地上前抱緊莉莉絲,將心中的力量穩穩地傳送到對方身上。


    她閉眼沉穩地說道:「因為上帝不會遺忘祂的子民,你們已然走過既定的苦難,也將迎來涅槃般的新生,我來了,帶著神的而來,吾名亦是汝名,吾之血肉亦是汝之血肉……」


    「瑪利亞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戰勝黑暗與渾濁,這是神賜予祂子民的能力。」


    「不是我幫她完成淨化,是她已經獲得上帝借予的名與血肉戰勝了黑暗。」


    韋棠野鬆開懷抱,揚起明亮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怔忡的莉莉絲。


    莉莉絲失語,埋藏在心底那些怨恨、委屈與道不明的恐懼,好像隨著韋棠野這番解釋而慢慢消散。


    她想起了神的命運批文,忍不住問了韋棠野一句:「小野,那你愛世人嗎?」


    作為神的意誌,你愛世人嗎? 莉莉絲在心中同時問著這個問題,在末日審判來臨時,你能為人類決定新生嗎?


    「愛啊,為什麽不愛?」


    韋棠野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但還是認真地迴答。


    「這個世界雖然也很混亂危險,有好多東西在阻撓我去探索真相,但我還是愛的。」


    「為什麽?」


    這下換韋棠野愣了一下,她聳肩笑了笑,自然地說道:「哪有那麽多原因才能去做-愛這件事。」


    「我隻是單純地喜歡這個世界。」


    韋棠野笑得明媚燦爛,轉身繼續大步往前走,她不忘催促身後的莉莉絲:「二號美女姐姐,我們要快點走才行啊,別停在那兒啊!」


    莉莉絲機械地跟著對方後邊,她突然問道:「小野,你怎麽一直不願意叫我莉莉絲?而且還是排二號的美女……」


    「哈哈哈,因為娜塔莎先占了美女姐姐的稱謂,你隻能排第二了。」


    莉莉絲:好耿直的理由。


    「你其實可以叫我莉莉絲……」她再一次提醒,實在是韋棠野那個稱唿有點怪。


    「不要,別人都叫你這個名字,但我想用我獨特的稱唿,記住那些我覺得有意思的人。」


    莉莉絲啞口無言,她好像搞明白韋棠野獨特的腦迴路了,的確很有她的風格。


    莉莉絲無聲笑了笑,她不再糾結稱唿的問題,追上已經繼續前行的韋棠野,開始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


    二人邊說邊走,現在已經快迴到山泉的位置。


    韋棠野和莉莉絲聽到了泉水流動的響聲,但人類的交談聲卻沒有響起半分,四周安安靜靜的,這讓莉莉絲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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