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聲說道:「想不起來就算了,等你緩過來再說,不疼不疼……」


    蒲英不停柔聲安慰痛得眼淚都飈出來的韋棠野,邊上的人隻見韋棠野的腦門處甚至疼出了青筋,一時之間,都看出韋棠野是真的難受,眾人也不好逼迫她說出什麽。


    「那隻要我們及時完成淨化就行了是吧,小姑娘,你待會兒真的能幫我們淨化的,對嗎?」


    這時,一個年約50的阿姨蹣跚著上前問。


    蒲英留意到這個阿姨臉色青灰,看起來身體應是不太好。


    韋棠野一邊理順自己的唿吸,一邊斷斷續續地承諾:「是的,我可以幫你……」


    聽到這句答話,阿姨放鬆笑了起來,說:「那就沒事了,你也不用急,我反正命沒多長可以活了,要是我成了倒黴鬼變成了那長著月亮腦袋的怪物,辛苦你到時候幫我淨化一下呀。」


    這個阿姨轉頭對緊張不安的同行者笑了笑,「到時候我先來當那個小白鼠,你們就不用那麽害怕,小女娃還痛著,我們大家也不要給她那麽大的壓力……」


    「如果我真淨化失敗了,到時候來個好心人利落地給我一刀,幹脆了結我這條爛命,你們不用愧疚的。」


    「畢竟這些年,我拖著這病軀已經活得夠累了。」


    阿姨類似死前遺言的話反而令眾人沉默。


    有人想到自己爛泥一般的人生;有人想到每天除了擔心生計,還要擔心自己的小命時刻可能被可怖遊戲帶走的日子;有人想到眼前這逃不出去,讓人心生絕望的地鐵……


    不知不覺,有乘客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為什麽我們會這麽倒黴,如果不是那麽窮,坐上這輛地鐵,會遭這個罪嗎?」


    「我們真的能逃出這裏嗎?已經死了那麽多人,我們隻剩下一半人了……」


    「要不幹脆殺死我吧!我怕了,媽,這個遊戲我一個普通人真玩不來!」


    「快放我離開這裏啊!我想迴家……我想迴家啊!」


    ……


    說出遺言的阿姨沒想到自己的話,會讓大家情緒直接崩潰,她無措地站在邊上,開口想勸解他們。


    這時,看見場麵又要陷入混亂的蒲英深深地吸了口氣,扶住韋棠野的雙手不自覺地微抖。


    下一秒,她大吼一聲:「夠了!」


    吼聲成功製止悲傷不安的情緒蔓延。


    眾人茫然地抬頭望向她,他們的眼睛深處殘存絕望和不安。


    蒲英目光逡巡在綠光下每張不同的臉,最後目光停留在那些身為女性的乘客身上。


    「現在是該絕望的時候嗎?」


    「你們忘記自己剛才有多想活了嗎?忘了自己終於迴到這裏,暫時獲得安全時有多開心嗎?!」


    「不要輕易說放棄……」蒲英目光移到自己扶住的韋棠野,「我想了想,小野的建議說得沒錯,這個副本如果最後真的變成一場關於猜疑、抹黑、誤傷的獵巫運動,那就幹脆把遊戲規則徹底改掉!」


    蒲英心髒不知為何開始狂跳起來,她抬起眼看著眾人。


    「讓你我,都成為月亮女;讓你我,都成為女巫的後代。」


    「我們如果能擁有力量,為什麽反殺不了?」


    蒲英嘴角微顫,腦海裏閃過自己被汙染成怪物的瘋狂模樣,但還是努力揚起一道笑容,凝視著韋棠野:「隻要小野你能幫我們淨化就行了……」


    「沒錯,你一定能及時淨化的……」蒲英自我催眠著。


    韋棠野已經感到疼痛慢慢減輕,她有力氣反抓住蒲英的手腕,同時感受到蒲英似乎對某些事情的害怕。


    痛得臉色蒼白的韋棠野看著她眼睛,認真地承諾。


    「對,相信我,我能做到。」


    ……


    第28章


    韋棠野發現自己隻要不刻意往某些問題思考, 她腦袋裏的疼痛感就會慢慢消退。


    暫時恢復正常的她擦開自己額角的冷汗,重重地唿出一口氣,離開蒲英的攙扶, 主動往鋼化閘門走去。


    現在他們已經迴到第一層世界了,眼下的地鐵暫時安全,大家也發現地鐵站原來已經來到終點站繪春站,不再是顯示「惡魔樂園」的站點。


    韋棠野越過人群時時不時翕動鼻子,她想像上個副本那樣,通過聞味道就找出奇怪的東西出來。


    但這次的副本除了剛才出現的第一個月亮女身上有味道之外,第二個月亮女身上根本沒味道。


    韋棠野一想到第二個月亮女,心底就有些煩躁, 來到閘門前時攥緊拳頭直接對準一拳捶下去撒氣。


    憤怒之下,鋼化閘門直接碎成一地。


    盡管已經見識過一次韋棠野的空手捶擊的能力,但再一次看見,大家還是覺得驚訝不已,明明剛才這女孩還頭疼得快要死去一般,好了之後怎麽感覺氣場變得更兇了… …


    邊上的蒲英看到鋼化閘門這次沒有重新生長起來,心想應該可以安心走出去了,她連忙指揮眾人。


    「為了好實行我們的計劃, 男女先分出兩隊, 小野,我和你分別帶隊, 你帶女的, 我帶男的如何?」


    韋棠野對這個方案沒有異議, 她道:「可以!」


    這時,有女乘客舉起手怯怯地問:「慢著,你說就算我們變成月亮女也不用害怕,那變成月亮女的我們,會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獵食的欲望啊…… 」


    「到時候我們又怎麽找迴自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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