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停住了,一雙眼睛驚疑不定。


    五條悟閉上了嘴,整個人生無可戀。


    月崎還沒從咒靈突臉的場景中迴神,眼底殘留著一絲驚訝。


    三人就這麽彼此對視,牢房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琴酒率先出聲。


    琴酒:「你……」


    月崎:「我……」


    琴酒:「你耍我?」


    月崎:「我沒有。」


    又是幾秒鍾的安靜,反應過來的琴酒瞬間掏出了槍,一雙眼睛烏沉沉的,滿臉都寫著「騙鬼呢!咒靈在你眼前活都活不下來,還說咒靈是荊棘冠的能源?!」。


    五條悟見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也顧不得什麽了,立刻抬手就是一發[蒼],當然因為有月崎在,這發蒼根本就沒出現,所以五條悟隻是迅捷的一個抬手,又有些崩潰的放下了。


    而琴酒比閻王爺都果斷,他想讓人三更死,絕不留人到五更,在確認月崎騙他的那一刻,立刻扣下了扳機!


    頓時,密集的三聲槍響!


    三顆子彈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月崎直射而去!


    0.01秒。


    手槍子彈出膛的速度在一秒200米到400米之間。


    十幾米的距離,花費的時間連0.01秒都不到。


    月崎沒反應過來,他隻能看著那三顆子彈逐漸變大,從芝麻般的小點,逐漸大到填滿整顆瞳孔。


    而子彈高速旋轉帶來的熱意,已經如清風般拂過臉頰,帶來細微的刺痛。


    千鈞一髮之際,月崎身後的牆忽然毫無預兆的碎了,一隻手從背後伸過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另一隻手則攬住了他的腰,兩隻手這麽輕輕一帶,月崎就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如雲朵般溫暖柔軟的懷抱裏。


    「中……」


    看見來人的五條悟脫口而出。


    中原中也微微側頭,貼在月崎臉側,捂住月崎眼睛的那隻手則微微翹起一根食指,貼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隨後他的腳尖在地上輕輕一抵,便帶著月崎,向後躍出了牢房。


    沒了咒靈遮擋,陽光自天穹灑下,而中原中也異能的輝光像是火焰般燃起,包裹著兩人,像是天際的第二顆太陽。


    琴酒上前一步,微微抬高了槍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月崎。


    哈!港/黑的重力使。


    的確聞名遐邇,但是牆內的子彈還沒打空,怎麽有就這麽讓人離開的道理?!


    琴酒二度施力,試圖按下扳機。


    然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極其沙啞的嘶吼。


    「給我……給我!」


    烏丸蓮耶撥開五條悟跌跌撞撞跑了過來,他實在太老了,跑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但是他立刻顫巍巍爬了起來,兩隻腳站不穩,就手腳並用、像隻野獸般朝著角落的荊棘冠撲過去。


    咒靈的能力激發了他心中對於返老還童的執念,讓他短暫的從昏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扯斷連接在身上所有的醫療儀器,幾乎像是朝聖般,向存放著荊棘冠的牢房而來。


    然而咒靈的消失就好像砍斷了操控著木偶的細線。


    沒了那些線,木偶爬不起來。


    烏丸蓮耶也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清醒的意識到,他的身體垮了,他快要死了!


    老朽的身體像是漏風的風箱,像是搖搖欲墜的積木,像是垃圾場的垃圾,走動間幾乎能聽見叮叮哐哐的聲響。


    所以他不能倒下,絕對不能倒下!


    他必須頂住這口氣,拚了命的往前沖!


    咒靈的烏雲散去了,但是烏丸蓮耶心中的執念卻越發重了,如同粘稠的沼澤般將他的五感裹住,讓他滿心滿眼都是荊棘冠,再看不見其他。


    所以他沒有看見,或者說看見了也不在意,荊棘冠是貼牆放著的,而那麵牆被中原中也打碎後,荊棘冠外側,就變成了十幾米高「懸崖」。


    他撲過去抱住了荊棘冠,但同時,身體也因為慣性向外滑,直接掉到了樓外。


    然而烏丸蓮耶抱著荊棘冠從半空跌落,感受著風聲自耳邊唿嘯而過,卻笑的無比歡暢。


    拿到了!


    他拿到了!


    琴酒見狀再也顧不上月崎和中原中也,把槍一扔就朝烏丸蓮耶撲過去,險而又險的拽住了烏丸蓮耶的手,把人拉了上來。


    雖然烏丸蓮耶一副快死的樣子,但是琴酒依舊大致關心了幾句他的身體狀況,同時通知醫療人員過來救人。


    但是烏丸蓮耶不理他。


    蒼老渾濁的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手中的荊棘冠。


    此刻他已經把一切都拋開,一切都忘記了,隻知道荊棘冠能救他的命,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抓住了他的救命稻草。


    他將荊棘冠舉到頭頂,像月崎之前做的那樣,一邊嘶啞的笑著,一邊將荊棘冠擰到了底。


    **


    月崎感覺自己浮在一片溫暖的海洋之中。


    他的眼睛依舊被擋住了,眼前一片漆黑。


    而且這次似乎更糟,前後左右均是一片空蕩,腳下更是沒有實物。


    但是奇蹟般的,他沒有感到絲毫不安,仿佛陷入了一段柔軟的絲綢中,哪怕他不斷往下飄往下飄,隻要腰側的那隻手依然摟著他,就堅信自己最終能踩到地麵。


    或許幾秒鍾,或許幾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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