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於給了他一種陸旻從不會生氣、不會動怒的錯覺。


    如今第一次聽陸旻這般帶著些訓斥意味的口氣,蔣辰瞬間有些慌亂,以致於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就走到陸旻旁邊,開口討好似的叫了一聲「哥」。


    陸旻轉頭看了他一眼,沉聲問他:「他胡鬧你也胡鬧?」


    他說完,伸手從蔣辰手裏拿過了弓箭,聲音明顯比剛才輕了幾分,卻還是有些嚴肅。


    「我教你射箭,是要你把箭對準敵人的,不是對準自己人的,即便是玩鬧也不行,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這個道理,再來我這兒拿這把弓吧。」


    陸旻說完,似有些疲憊,低聲道:「今天先練到這兒吧,你先迴房休息吧。」


    蔣辰意識到了自己錯誤,誠懇地點了點頭,轉身迴房去了。


    片刻之後,周敬之迴到陸旻身邊,將那茶杯放迴到桌子上。


    他賭贏了,陸旻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在意他的,說明他這些時日對陸旻的好,陸旻是看在眼裏的。


    「周敬之。」


    陸旻喚了他一聲,聲音聽起來有些冷。


    周敬之轉頭看他,卻見他拿起了自己剛放下的那個茶杯,放在眼前打量,冷眉微蹙,麵上似有些失望:「你剛剛說什麽?」


    「我……」


    陸旻卻並不是真的在問他,也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仍舊看著手裏的茶杯:「你說想用這茶杯放在你頭上做靶子,給我添幾分樂趣?」


    這話問完,陸旻才將視線從茶杯上挪開,死死盯著他看著,冷聲問道:「我陸旻在你眼中,便隻是那會以人性命做賭取樂的「紂王」麽?」


    那道目光直直逼視著,周敬之目光閃躲,不敢看他,默默低下了頭。


    思忖片刻,剛要解釋,就聽到了「砰」的一聲。


    陶瓷碎裂的聲音。


    周敬之慌忙抬頭,鼻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兒,被握碎了的碎瓷片割傷了陸旻的手,鮮紅的血液不斷從陸旻受傷的手上滴落。


    刺目的血滴滴落在地麵上的同時,也一顆一顆砸在周敬之心上。


    他不該試探陸旻的,更不該以這種方式試探陸旻,他沒想到陸旻會這麽生氣。


    他忙起身,走到陸旻身後,推著木椅,聲音裏藏著幾分內疚:「我送您去包紮。」


    「不必。」


    陸旻伸手按住了那木椅的輪子,將那木椅死死停在了原地,無論周敬之再怎麽用力推,也推不動半分。


    鮮血順著輪子往下流,周敬之無奈鬆開了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換作以往,他肯動不會這般衝動,更不會用這麽激進的方式去求證什麽,他隻是……被陸旻一心想要赴死的態度刺到了。


    陸旻等了他半晌,見他沒再說話,便讓侍衛推自己迴去了。


    *


    周敬之能感覺到,陸旻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陸旻走後,他在原地看著地上的血跡,心底不禁有些後悔。


    但後悔無用,他想了很多種「合理」的解釋,想要再去解釋給陸旻聽,可陸旻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整整往陸旻那兒跑了六次,卻連陸旻的麵兒都沒見著。


    第六次去的時候,管家從房裏出來,見他搖了搖頭,有些不解:「將軍為何不肯見公子了?出什麽事了?」


    周敬之心底懊惱,不願再提之前的事情,隻是輕聲問管家,陸旻的手有沒有包紮好,大夫怎麽說?


    「放心吧,大夫說了,主子的手沒事,這點公子可以放心。」


    「隻是……」管家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哎,怪我,早知這樣,我不讓你去看主子他們射箭就好了。」


    見管家自責,周敬之忙道:「是我的問題,跟您沒關係。」


    周敬之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一時間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挽迴:「那個,能不能麻煩您,幫我跟將軍說,我想見他,我想當麵跟將軍解釋一下。」


    管家聽後,卻隻是搖了搖頭,無奈嘆了一聲:「主子恐怕,不太想見您。」


    冷風拂過,周敬之隻覺得渾身冰涼,他自我安慰般,輕聲道:「無妨,可能,將軍還在氣頭上,等過幾日……」


    管家聞聲,卻上前拉著他往前麵走了幾步,然後道:「公子先隨我來。」


    周敬之不知管家為何叫他,卻還是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麵,這一跟,就跟到了帳房。


    周敬之微微蹙眉,心底生出幾分不太好的預感,果然,過了沒多久,管家就拿了五張銀票遞給他。


    「您先收好,將軍說,在您算出來良辰吉日之後,便可帶著這銀票自行離府,」說到這兒,管家頓了頓,嘴唇微張,而後又抿緊,反覆幾次之後,才道,「但在這之前,將軍說……他不想見您了。」


    *


    書房內。


    即便是包紮了,鮮血還是止不住往外流。


    律寒輕輕給陸旻解開了手上裹傷口的布,一層一層打開,然後把那沁滿了血的布扔到一旁,又給傷口處重新倒了些止血的藥,然後又換了塊兒新的,給陸旻一層一層再重新纏上去。


    這樣重複的動作,他已經做過三次了,換了三次了,可見傷口……傷得不輕。


    「想問什麽?」


    陸旻看著律寒,輕聲問他。


    除了蔣禦,禦寒是跟他最久的,甚至從相處的時間上來講,律寒是一直以「侍衛」身份陪在他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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