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寂寥,唯有嗚嗚的風聲在唿嘯。


    一眾修道者身軀僵硬,內心被恐懼淹沒。


    如果說之前那巴明的死,是一場意外,那麽此刻奎森的死就沒有任何僥幸可言!


    一拂袖,抹殺一位三星帝君!


    該有何等強大的修為,才能夠辦到這一步?


    在那些修道者眼中,這一刻的陳汐儼然如同化身一尊深不可測的恐怖人物,充滿了危險。


    他們不敢擅自亂動,更不敢趁此機會逃亡,因為他們清楚,在對方的眼皮底下,逃跑跟死亡也沒什麽區別!


    對於此,陳汐的反應依舊很平靜,波瀾不驚,像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怎麽樣?”


    陳汐轉身走迴原地時,就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用一對漆黑純淨的瞳凝視自己。


    “多謝了reads;。”


    冥低聲道,她麵龐依舊略帶蒼白,漆黑如墨的黛眉之間充斥著一股無法揮去的疲憊萎靡之色。


    雖說剛才陳汐幫她化解了一場兇險,可她暫時還無法徹底恢複過來,需要靜修一段時間。


    唯一慶幸的是,融合了源力之後,已是將她體內的所有傷勢修複愈合,不必再擔憂會傷及道基。


    “你我之間,還需要說這一聲謝謝麽?”


    陳汐笑了笑,最終在他的建議下,讓冥同意了進入他體內星域中調養的建議。


    ……


    做完這一切,陳汐將目光重新望向了那一眾修道者。


    他發現這些家夥雖然修為很不俗,一個個都擁有祖神境層次的戰鬥力,可衣衫襤褸,並不像氣焰囂張之輩,反而像一群流寇盜匪一般。


    陳汐開口道:“現在,我有一些問題要跟你們請教,迴答的讓我滿意,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


    “前輩請講,前輩請講。”


    不等陳汐說完,那群修道者已經紛紛點頭答應,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這是哪裏?”


    陳汐直接道。


    “太蒼神礦。”


    “具體在哪裏?”


    “我等也不知,隻聽聞這太蒼神礦乃是天道之力覆蓋最為密集的地方,經常會誕生出一些曠世之寶。”


    “哦,你們又是如何來到這裏的?”


    “我們……”


    問話進行到這,那些修道者神色間皆都浮現出複雜之色,有暗淡有怨恨有憤慨有苦澀。(廣告)


    正在陳汐心中奇怪之餘,就聽其中一人道:“不瞞前輩,我等都是被抓來的苦力,這輩子都恐怕難以離開這裏了。”


    “苦力?”


    陳汐眼眸一眯,“誰做的?”


    “太上教。”


    那些修道者幾乎是異口同聲。


    陳汐心中一震,萬沒想到這一片神秘的“太蒼神礦”竟是掌握在那太上教手中。


    尤為令他感到荒謬的是,當初在從混沌母巢中離開時,他就是被太上教一路追殺,最後被硬生生逼得進入那源界中。


    而如今,他和冥剛從源界中脫身,沒曾想就又來到了太上教的地盤上,世事之離奇,有此便可見一斑。


    但陳汐並不認為這一切都是巧合!


    當初從混沌母巢中離開時,為了保證他一路上的安全,那陳氏宗族中都隻有寥寥幾人知道他離開的消息。


    可偏偏那太上教卻像未卜先知般,在半途上蓄勢以待,一副守株待兔的架勢,這顯然是有人暗中泄露了他離去的消息。


    而按照陳汐的推測,泄露消息的最大嫌疑人就是陳氏宗族的太上長老陳靈空!


    同樣,這一次離開源界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太上教所把控的“太蒼神礦”,必然也不是什麽巧合了。


    剛離開源界,他和冥就招引來了“封神天”降下的劫雷,這本身就顯得很不正常。


    而如今,得知這太蒼神礦屬於太上教的所掌控的領地,而太上教又是“封神天”門前一走狗,仔細一想,陳汐大致還是猜到了幾分緣由。


    源界的存在,必然早已被“封神天”所察覺到,故而將許多的天道秩序力量密布於源界四周。


    這所謂的“太蒼神礦”就是其中之一,作為“替天行道”的太上教,或許並不知道源界的存在,但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執行天道的意誌。


    然後,就發生了眼前這等事情。


    至於那些修道者口中所說的曠世神寶,其實也很好理解,這一片區域覆蓋著如此多的天道力量,勢必會蘊生出許多的神寶出來。


    隻是讓陳汐沒想到的是,太上教竟會抓捕這些修道者充當苦力,幫他們去挖掘和發現神寶。


    ……


    眼見陳汐陷入沉默中久久不言,讓得那些修道者們也不禁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一名修道者最終沒忍住說道:“前輩,你剛才殺了奎森,恐怕用不了多久,太上教那些祭祀大人就會聞風而來……”


    “我明白。”


    陳汐直接開口打斷道,“我問你們,太上教在這太蒼神礦中的力量有多少?最強大的又是誰?”


    那些修道者一呆,若非陳汐剛才展現的戰鬥力太過強大,他們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眼前這位“前輩”能夠來到這太蒼神礦,居然會不知道太上教在這裏布置了多少力量?


    不過想一想他連太蒼神礦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那些修道者們反而有些明白過來,下意識把陳汐當做了誤闖進來的一名強者。


    “太上教具體在這裏擁有多少力量,我等也並不清楚,不過據我等所知,最厲害的乃是一位九星域主境紅袍大祭祀!其他那些太上教祭祀都尊稱他為‘梭雲大人’。”


    一名氣度精悍的中年沉聲道,“除了這位梭雲大人之外,還有許多帝君境紅袍祭祀,他們統馭著太蒼神礦的各個區域,正是因為有他們坐鎮,被抓進來的同道中,從來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從這裏逃脫出去的。”


    “一名九星域主和一眾帝君境存在?”


    陳汐不禁有些意外,這般力量可足堪稱是強大之極了,太上教怎會派出如此重兵把守在這裏?


    難道僅僅隻是為了挖掘更多的神寶?


    肯定不會如此簡單了!


    沉吟片刻,陳汐再次問道:“你們之中,有誰知道從這裏前往帝域的路?”


    帝域?


    那些修道者一下子就判斷出,眼前這位“前輩”必然是來自帝域中的大人物。


    “啟稟前輩,隻要能夠離開這裏,在下知道該如何前往帝域!”


    這時候,突然一名灰衣男子站出來,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他雖衣衫襤褸,可舉止沉穩,明顯從前也是一位頗為威風的強者。


    見此,其他修道者們頓時明白過來,這家夥是打算趁機讓那位“前輩”帶他一起逃脫此地啊!


    一想到這,有人羨慕,但大多數人不以為然,這可是太蒼神礦,是太上教的地盤,自古至今都從未曾有人活著離開過,那位“前輩”即便再強大,獨自一個人又如何能夠和太上教抗衡?


    灰衣男子這麽做,明顯是不要命了!


    陳汐將眾人神情中的細微變化都底,並未多說什麽,隻是灰衣男子道:“哦,你叫什麽名字?”


    “在下夜澤。”


    灰衣男子道。


    “夜澤?你是永恆世家夜氏的後裔?”


    陳汐若有所思道。


    “正是。”


    夜澤顯得很平靜,他這個姓氏極為獨特,整個帝域中就隻有永恆世家夜氏一家,很容易讓人猜到他的身份。


    “那你可認得夜辰?”


    陳汐問道。


    “夜辰正是在下堂兄。”


    夜澤說到這,似意識到什麽,抬頭道,“前輩認得在下堂兄?”


    陳汐點頭:“我們是朋友。”


    眾人聽到這,皆都不禁一陣羨慕,哪會想到眼前這位“前輩”竟是夜澤堂兄夜辰的朋友,這關係可又拉近了一步。


    連夜澤也不禁怔然,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堂兄什麽時候交了這樣一位擁有滔天手段的強大朋友。


    這時候,陳汐眉頭一挑,奇怪道:“太上教竟敢如此肆無忌憚,連你們夜氏宗族的人也敢抓捕?”


    此話一出,眾人竟都是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汐,似乎感覺他這個問題很幼稚。


    “前輩,大概您有所不知,如今整個上古神域動蕩一片,殺伐不斷,到處都是烽火連天硝煙彌漫的場景,早已不像以往那般平靜。”


    一側的夜澤深吸一口氣,解釋道,“這一場禍亂堪稱是史無前例,連帝域都被波及,在太上教的推波助瀾下,連神衍山女媧宮神院道院也都無法置身事外,被卷入到了這一場風波漩渦中。”


    “上古神域爆發禍亂了?”


    陳汐心中狠狠一震,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才離開多少年,上古神域就發生了這等事情?


    為什麽會如此?


    該不會是什麽末法浩劫來臨了吧?


    一時之間,陳汐腦海中也是念頭叢生,有些怔然,這消息太過突然,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似乎沒有注意到陳汐的異常,夜澤繼續道:“我等也正是在這一場禍亂中,被太上教暗中偷襲,不幸被抓捕了過來。”


    其他修道者皆都神色悲憤,透著說不出的恨意,亂世當道,人命如草芥,誰又能避開這一場滔天風波?


    許久之後,陳汐深吸一口氣,喃喃道:“若真如此,就必須得盡快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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