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盧峰等人臉色陰沉如水。


    雖早已清楚對付像孔悠然和陳汐這等人物,注定會難纏之極,但他們還是沒想到,戰鬥局勢竟會發生這等逆轉。


    若早知如此,他們斷然不會選擇和孔悠然、陳汐交鋒了。


    可如今事情已經發生,再後悔也來不及。


    “諸位,外界一眾修道者看都看著咱們,這一次哪怕拚個全軍覆沒,也要留下他們二人!”


    李盧峰沉聲開口,聲音像從牙縫中擠出,透著無盡恨意。


    原本,他們道院一直奉行中立的戰略,兩不相幫,可因為眼前這一戰,李盧峰卻是徹底恨上了孔悠然和陳汐。


    聞言,孔悠然笑了,淡然道:“誌氣可嘉。”


    她似乎很樂意看見李盧峰他們做出如此反應,有此也可以看出,之前因為爭奪那一尊銘道古鼎,令得她也是動了真怒。


    陳汐此刻卻是皺了皺眉,似察覺到什麽,傳音給孔悠然道:“該離開了。”


    孔悠然一怔,旋即一對清眸中驟然泛起一抹電芒,掃視著李盧峰等人,道:“這次就便宜了你們。”


    唰!唰!


    聲音還未落下,在一眾愕然目光注視下,她和陳汐竟是齊齊憑空消失原地,朝遠處飛遁而去。


    速度之快,令李盧峰等人根本就來不及去阻止。


    “混賬!居然還想逃!”


    一名道院傳人怒吼,就要衝上去追殺。


    “去找死嗎?”


    李盧峰臉色鐵青,厲聲咆哮,製止住了那名弟子。


    一下子,那些道院傳人皆都神色變幻不已,心中充滿了不甘、沮喪、憤怒。


    “此次若是夜辰、雨九嶽兩位師兄在,焉可能會讓他們逃走了!”


    有人恨恨道。


    這句話一出,引起了不少道院傳人共鳴。


    在他們看來,孔悠然和陳汐的確是強大的超乎想象,可他們卻堅信,若是夜辰和雨九嶽在,定然不會發生這等悲劇了。


    唯獨李盧峰,一聽到此話就禁不住心生一抹嫉恨和難以言喻的憤怒,再忍不住冷笑道:“你們怎麽不說,正因為他們兩人擅自離隊,才會讓我們損失這等慘重?”


    眾人一怔,默然不語。


    “這麽說,李師兄你是認為,這一切都是我夜辰和雨師弟的錯了?”


    就在此時,一道低沉從容的聲音從遠處傳達而來。


    “看來,李師兄是對我們很不滿了。”


    幾乎是同時,另一道沉凝若鐵的聲音隨之響起。


    眾人心生一震,目光齊刷刷望去,就看見一襲黑衣,儀態軒昂的夜辰不知何時已飄然而至。


    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名身影峻拔,劍眉如墨,麵容冷峻的男子,正是雨九嶽。


    看著兩人齊齊趕來,李盧峰臉色又是一沉,道:“兩位師弟,難道我說錯了麽,若非你們擅自離開,我們那些同伴怎可能如此容易被淘汰出局?”


    言辭針鋒相對,毫不客氣,顯然,李盧峰已不打算掩藏自己那憤怒的情緒。


    見此,其他一眾道院傳人皆都噤若寒蟬。


    在道院他們這些祖神境傳人中,夜辰、雨九嶽、李盧峰三人是威望最高的三名傳人。


    眼下他們竟似爭執起來,其他人哪敢插嘴了。


    “李師兄你說錯了,這次若非我們及時前來,你以為那孔悠然、陳汐就會如此輕易地離開?”


    夜辰淡然一笑,“別說他們怕了,這理由可太蹩腳。”


    眾人這才恍然,之前那孔悠然、陳汐突兀離去,竟是早已察覺到了夜辰兩人即將趕來。


    李盧峰冷哼了一聲,正待說些什麽,就被雨九嶽搶先打斷道:“好了,李師兄,我們不是來吵架的,若再這樣下去,隻會讓外界看我們道院的笑話。”


    李盧峰沉默片刻,道:“好,不談此事了,但這筆賬卻必須記在神衍山和女媧宮頭上!”


    夜辰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忽然曬然道:“李師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盧峰皺了皺眉,道:“你說。”


    夜辰目光驟然變得冷峻起來,猶如冷電般掃視著李盧峰等人:“這是論道大比,比的是各自的實力,而不是陰謀!我們道院之所以能夠舉辦這一場盛會,無非是因為公平、公正四字,捫心自問,你們……又是否做到了這一點?”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令得現場氣氛頓時變得沉寂。


    李盧峰臉色微微一變,不悅道:“夜辰師弟,我們若是違逆了規矩,隻怕早已遭受懲處,哪可能還堅持在道鼎世界中繼續論道?”


    夜辰漠然道:“李師兄,別把其他人都當成瞎子,從論道大比開始,我們道院、神院、太上教各自門下傳人,皆能夠第一時間匯聚在一起,唯獨神衍山、太上教傳人不能辦到這一步,你覺得這正常嗎?”


    不等李盧峰迴答,夜辰便斬釘截鐵道:“這不正常!你應該清楚,這一個多月來,憑借人多勢眾的優勢,我們道院已占了多少便宜!”


    李盧峰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道:“這是咱們師門長輩的安排,難道有什麽過錯嗎?”


    “師門長輩難道就不會犯錯?”


    夜辰嘿然道,“李師兄,你若感覺我說錯了,大可以繼續如此下去,我夜辰可不會奉陪!”


    說罷,他拂袖轉身而去,離開的異常果決。


    這一幕,令得在場不少道院傳人都有些驚疑不定。


    正如夜辰所言,這一個多月中,他們匯聚在一起,憑借人多勢眾的優勢,反倒成為了最大贏家。


    但他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這麽做,真的公平公正嗎?


    若是神衍山、女媧宮各自門下的傳人也可以匯聚在一起行動,他們是否又能取得今日之成就?


    “諸位同門,好自為之。”


    一直沉默不言的雨九嶽,此刻也忽然出聲,冷冷撂下一句話,也和夜辰一樣轉身而去。


    這讓李盧峰臉色愈發難看,萬沒想到,此次夜辰和雨九嶽前來,非但不是幫忙的,而是來教訓他們的。


    簡直是豈有此理!


    “諸位安心,若是此次行動有違論道大比的規則,我們隻怕早已受到懲罰,淘汰出局。”


    半響後,李盧峰深吸一口氣,出聲安慰其他道院傳人,“更何況,此次行動,可是咱們師門長輩所安排,定不會出現任何差池了。”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有人禁不住低聲問道。


    “繼續行動!”


    李盧峰毫不猶豫道,他可懶得理會夜辰和雨九嶽的教訓,甚至認為兩人太過迂腐。


    ……


    這一場談話就此結束,外界眾人無法聽清楚他們在討論什麽,也根本不關心他們討論什麽。


    外界修道者們此刻正在興奮議論這一場戛然而止的曠世戰鬥。


    因為這是論道大比進入第二月以來,所爆發的最空前激烈的一戰,堪稱驚世駭俗。


    哪怕陳汐和孔悠然在半途突兀離開,也絲毫不影響這一場戰鬥所造成的震撼。


    誰能想象,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無比的戰鬥,最後竟會以陳汐和孔悠然的安然離去而落幕?


    誰又能想象到,陳汐和孔悠然的戰鬥力竟如此之逆天,在麵對二十六位道院祖神境傳人的圍攻下,兀自能淘汰掉對方七人?


    無法想象!


    故而才會讓外界一眾修道者如此之震驚。


    而陳汐、孔悠然兩人,則一下子成為了今天所有修道者口中最熱議的話題人物。


    關於他們兩人的戰鬥力究竟誰更厲害一些,也是被一眾修道者紛紛議論不已。


    但誰也無法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因為兩人所展現出的戰鬥力,都如此之驚豔和強大,除非讓他們親自對決一場,否則根本無法判斷出來。


    歸元大殿中。


    虞貞在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聞葶眉宇間泛起一抹如釋重負之色。


    勒夫和赤鬆子怔然,神色有些呆滯,原本一場“借刀殺人”的局麵,卻演變成這般模樣,讓兩人也不禁徹底無語。


    他們也吃驚於陳汐和孔悠然所展現出的戰鬥力,同樣也對道院傳人的表現腹誹不已。


    總之,兩人有些不甘,但也無法說什麽,這一場戰鬥畢竟和他們太上教、神院無關。


    正經是道院弟子被一舉淘汰掉七人,讓得他們也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快感。


    大殿之中,唯獨淮空子等一眾道院教習長老臉色頗為陰沉。


    按照淮空子的想法,早在陳汐抵達戰場之初,他們道院那些弟子便應該選擇離開,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偏偏地,事態卻發展到這般地步,不止損失了七名弟子,還徹底得罪了神衍山和女媧宮,情況簡直不能更糟糕了。


    “贏秦師弟,你隨我來一趟!”


    忽然,淮空子長身而起,掃了一眼旁邊的贏秦,便轉身朝大殿深處行去。


    那贏秦帝君微微一怔,眸子裏閃爍不已,最終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見此,大殿眾人倒是並未多想,隻是以為此次道院傳人大敗,讓得淮空子有些無法接受,為避免失態,所以才選擇暫時離開一段時間。


    唯獨一些道院教習長老似意識到什麽,皆都皺了皺眉頭,在心中發出一聲長歎。


    ——


    ps:下一章10點左右。


    !!


    神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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