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神衍山傳人!”


    十方城門前那猶如潮水般密密麻麻的修道者,在這一刻都敢確定,之前那跟隨融巽帝君一起離開的一行人,必然是神衍山無疑。


    這從待遇上就可以看出來,尋常修道者前來,都得老老實實地排隊,接受檢查,方才進入城門。


    而神衍山一行人則完全不同,不止有一位來自道院的帝君境教習長老接待,且直接就遁空進入城中了!


    “神衍山,上古神域中最神秘的無上道統,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傳人終於顯現世間了。”


    不少人感慨唏噓,相較而言,神衍山實在太神秘了,若非此次論道大比盛況空前,絕大多數修道者這輩子隻怕都無緣得見神衍山傳人的蹤跡。


    “聽我家老祖宗說,此次神衍山那位親傳弟子陳汐,也參加到了這一場論道大比中,著實讓人期待。”


    “嗬嗬,我也聽說了,傳聞這陳汐在這些年可是得罪了不少帝域大勢力,早已被太上教視作眼中釘,此次論道大比上,我可很期待這陳汐和太上教祖神境之間的對決了。”


    “哼,據我所知,這陳汐在數十年前,才不過是靈神境界,如今他即便晉級祖神境界,又拿什麽和太上教祖神強者戰鬥?別忘了,此次太上教可是派出了冷星魂這等曠世人物!”


    “可笑,神衍山可不止陳汐一人前來,冷星魂再厲害,也有人可以抗衡他了。”


    “別爭了,到時候論道大比開始了,自然可以一見分曉。”


    嘩啦~~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遠處蒼穹中,虛空驀地一陣劇烈震動,湧現出一片黑色雷雲,電光閃爍,耀眼熾盛。


    在那黑色雷雲上,赫然立著一道道氣勢驚人的身影。


    為首的,是一名身披紅袍,麵色陰鷙冷酷,氣息冰冷肅殺的中年,宛如一尊遠古大魔神般,神威迫人。


    “太上教紅袍大祭司勒夫!”


    “是太上教的人馬來了!”


    那城門前,一眾嘩然聲頓時戛然而止,鴉雀無聲,寂靜一片,所有人臉上都不可抑製地湧出一抹深深的忌憚。


    對於整個上古神域的修道者而言,太上教這個名字宛如魔咒,代表著冷酷、無情和殺戮!


    麵對這等無上道統的傳人,沒人敢擅自喧嘩了。


    幸好,那太上教紅袍祭祀勒夫一行人抵達之後,就被一位來自道院的教習長老接走,轉瞬間便消失在了那十方神城中。


    直至此時,那城門外的一眾修道者這才長鬆一口氣,皆都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可見太上教的抵達,在剛才帶給了他們何等大的壓力。


    “沒想到,神衍山剛抵達,太上教後腳就到,若是被他們兩大勢力的傳人碰到,也不知會發生何等事情了。”


    有人感慨,引起不少人附和,眾所周知,神衍山和太上教的關係勢同水火,世代為仇,他們雙方若是碰到一起,那場景可有趣的很。


    沒多久,遠處蒼穹中,再次傳達來一陣劇烈波動,旋即,一輛由九條上古金蛟拉著的青銅寶輦,轟隆隆碾壓著蒼穹而至。


    “這次又是誰來了……”


    在場眾人心中一震,目光紛紛望了過去。


    ……


    今天的十方神城前,注定很熱鬧。


    但這一切都和陳汐無關。


    此刻他們一行人,在融巽帝君的帶領下,早已進入十方神城中。


    若從蒼穹俯瞰,整個十方神城簡直如同一方世界般,龐大的不可想象,街道縱橫交錯如蛛網,古老的建築鱗次櫛比,一行行修道者的身影穿梭在其中,密密麻麻,猶如流動的潮水般,蔚為壯觀。


    而在那神城中央處,則有一座極為顯眼的建築。


    那建築形似一方四方古鼎,長不知多少裏,寬不知多少裏,直衝九天之上!


    遠遠望去,那龐大古老的建築,就宛如盤踞在城中的一頭遠古鯤鵬獸,大的無法想象,釋放出足以令人心生敬畏的古老歲月氣息。


    “那便是我道院所在之地,此次論道大比,也將在其中拉開帷幕。”


    融巽指著遠處笑說道。


    那便是道院?


    陳汐眼眸眯著,敏銳注意到,那古老建築通體與天地相融,黑漆漆的建築表麵上,烙印著無比複雜的禁製道紋,散發出的氣息,令陳汐心中都暗暗吃驚不已。


    交談之際,那融巽帝君已帶著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一片古老僻靜的建築群前。


    這裏氣氛靜謐,距離道院盤踞之地僅有八千裏之地,乃是十方神城的內城,非道院之人,是斷無法踏足此地一步的。


    “聞葶道友,在論道大比開始之前,隻能讓諸位暫且在此盤桓一段時間了。”


    融巽帝君帶著一行人進入其中一座古老建築中,說道,“此乃我道院迎賓之地,若諸位有什麽需要的,盡可以交代那些仆從去辦。”


    “也好。”


    聞葶點了點頭。


    融巽帝君帶著陳汐他們進入一座古老大殿中,分別落座,又吩咐一些道童端上茶水,目光一掃陳汐等人,這才笑道:“沒想到,此次你們神衍山竟隻派出十名弟子前來,著實有些讓我意外了。”


    “論道大比又不是拚的人數,來多了也無用。”


    聞葶淡然迴應了一句。


    融巽帝君啞然,點頭道:“我倒是忘了,你們神衍山和其他勢力都不相同,門下弟子雖少,可一個個皆都是蓋世傑出之輩,這可不是其他勢力能夠相比的。”


    “融巽道友,你我已有數千年交情,還需要這麽客套麽?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聞葶瞥了對方一眼。


    融巽帝君頓時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了。”


    他神色倏然收斂,變得嚴肅起來,道:“此次論道大比,我道院依舊會以往那般,保持中立態度,不會卷入任何紛爭中,唯有如此做,方才能夠保證此次論道大比的公平和公正,這一點,還請聞葶道友體諒。”


    聞葶唇角忽然泛起一抹冷笑:“融巽,我可曾要求你幫我神衍山什麽忙了?”


    融巽帝君頓時知道對方誤會了,連忙道:“聞葶道友,你該知道我並非是這個意思,而是因為,此次我道院院長已親自下令,在論道大比上若有違逆公平之事,他老人家必將親自出麵進行懲處!我這也是提醒你一番,此次論道大比,一切都隻能按照規則行事,萬不可逾越了規矩。”


    聞葶揮手道:“不必多說,這些我都清楚,你們道院一直不都如此麽?所謂的中立態度,也不過是在神衍山、女媧宮和太上教、神院之間兩頭為難罷了,這種兩邊都不交好,又不得罪的態度,也隻有你們道院能辦的出來了。”


    融巽帝君神色一滯,有些無言以對。


    “融巽,作為神衍山此次的領隊,我隻想說一點,既然要保證論道大比的公平,那大家都必須按規矩辦事了,若有其他人破壞了規矩,我們神衍山可決不答應了。”


    聞葶淡淡道,,聲音平靜,卻是霸氣外露。


    “這是自然。”


    融巽帝君點頭。


    在他們二人交談中,陳汐和其他九名三代弟子皆都在旁觀,也插不上話。


    直至此時,見聞葶反複提起論道大比的公平和規矩,這讓陳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在這等空前盛會中,還有人膽敢破壞了規矩不成?


    “在我們出發時,大師伯曾和帝舜、聞道真兩位祖師一起借助【大衍星相輪】推演過,發現此次論道大比中充斥變數,具體是什麽變數卻無法被推演出來,故而讓我們皆都小心提防一些。”


    耳畔傳來聞葶的傳音,顯然她似看出了陳汐心中疑惑。


    變數!


    陳汐眼眸不易察覺地眯了眯,心中暗道:“看來,這一場論道大比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簡單啊。”


    就在此時,大殿外忽然傳來一道陰冷低沉的聲音:“贏秦道友,這便是神衍山諸位同道歇息之地?”


    “正是。”


    一道爽朗笑聲也隨之響起。


    “贏秦師兄?他怎麽來了?”


    融巽帝君一怔。


    聞葶那一對眼眸中此刻卻是驟然泛起一抹冷光,旋即便恢複如初,神色一如往常般恬靜從容。


    很快,一陣腳步聲在大殿外響起。


    “打擾融巽師弟和神衍山諸位同道了,太上教的同道前來拜訪!”


    伴隨著那一道爽朗聲音,一名麵白無須的錦袍中年踏步走進了大殿中。


    顯然,此人便是那融巽帝君口中的“贏秦師兄”了。


    不過,此刻陳汐他們的目光卻是直接忽略了他,目光皆都望向了他身後的一行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身披紅袍,麵容陰鷙冷厲,氣息冷酷森然的瘦削中年。


    再往後,竟是跟著足足四十個祖神境強者,浩浩蕩蕩。


    果然是太上教之輩!


    陳汐等人臉色皆都變得冷淡起來,心中卻是有些驚疑,他們此刻前來是要做甚?


    “果然是聞葶道友,細算起來,咱們可是足足有一萬三千六百三十四年未曾謀麵了。”


    沙啞陰冷的聲音中,那紅袍瘦削中年雙手負背,踏步走入了大殿,一對陰冷的眸子悠悠望向了聞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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