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汐的水行法則和無極神籙接觸那一刹那,無極神籙再次化作億萬各種水行符紋,而後凝聚成一道道劍氣。


    轟!


    見此,陳汐沒有再遲疑,釋放心神,頓時之間,一種種龐大的傳承之力猶如長江大河般湧入神魂之中。


    那是一道道無上劍訣,蘊含水行法則的本質、意蘊、力量,統馭於符道,衍化作一招招劍勢……


    水,萬物之本源,有容乃大,無物不包。


    這也令得“水之劍”的傳承,浩渺如汪洋,時而如雨絲鋒利,時而如大雨磅礴,時而如泥沼凝滯,時而如湖海浩瀚……


    每一招劍勢,都詮釋著水的妙諦,凝練為劍之法則!


    這一刻,陳汐整個人仿似錦袍在水的世界,體悟著其變化、韻律,這一切都如同一道道劍勢的痕跡,烙印在他的心中。


    這種傳承,雖隻是蘊含水之法則的劍勢,可卻已將水的精髓,淋漓盡致地完美契合進劍勢之中,以陳汐的參悟力,也根本沒辦法短時間內將其掌握。


    不過,他此時已顧不得這些,心如皓月圓滿,意似碧空無塵,完全陷入一種深層次的感悟之中。


    晃晃悠悠,星辰世界中已是過去四個月之久。


    而在外界,也是過去將近一個月。


    在這段時間,陳汐的第二分身已是從武照仙洲萍光仙城,進入到了千旋仙洲,而後又曆經上百座仙城的跋涉,最終借助白沼仙城中的傳送古陣,抵達雲蟄仙洲。


    這一路上,他改容易貌,竟是出奇的順利,完全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反而提前了數天抵達雲蟄仙洲。


    不過陳汐也知道,敵人就在雲蟄仙洲中的神藏山脈等著自己,那才是最艱辛兇險的一道關卡!


    ……


    ……


    雲蟄仙洲,玉京仙城。


    一襲杏黃道袍的陳汐,悠悠走進一座酒樓,在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桌酒菜,便開始自斟自飲。


    而在他心中,則在思索那神藏山脈。


    這裏是雲蟄仙洲,想要從此抵達秋原仙洲,隻能橫跨那一座矗立於雲蟄、秋原兩洲之間的神藏山脈。


    這是一座在整個雲蟄仙洲都頗負名氣的山脈,峰巒起伏,綿延無垠,號稱擁有十萬巨山,百萬峰巒,廣袤無比。


    而通過秋原仙洲的路徑,則隻有一處——雲光仙橋!


    這雲光仙橋位於神藏山最深處,四周全都是虛空風暴,唯獨從此橋經過,方才能安然抵達秋原仙洲之內,別無他法。


    畢竟,那虛空風暴可是仙界中的法則亂流匯聚而成,它就如同一道壁障,橫亙在雲蟄和秋原兩洲之間,就是聖仙一旦卷入虛空風暴之中,也必然要身隕道消,可怕無比。


    “那嶽震口中的其他十名空明衛,隻怕現在就駐守在雲光仙橋之前……”陳汐皺眉沉思。


    他倒也聽說過,傳聞那雲光仙橋乃是太古時期一位仙界的神明隕落之後的一截脊梁骨所化,神性彌漫,方才不懼虛空風暴的侵襲。


    無垠歲月以來,這一座雲光仙橋也成了雲蟄仙洲通往秋原仙洲的唯一路徑,如果那些空明衛駐守在雲光仙橋之前,陳汐注定要和他們一戰。


    “距離道皇學院的招生日期已隻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在這之前,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抵達秋原仙洲,隻要進入秋原仙洲,借助其仙城中的傳送古陣,瞬息就能抵達星武仙洲……”


    陳汐深吸一口氣,他能夠感受到,本尊正在星辰世界中接受“水之劍”的傳承,就在近幾天就能夠出關,到時候,就直接殺入神藏山脈,決不能再耽擱時間了。


    “或許,應該趁此機會,準備一些其他手段……”


    陳汐想了想,當即作出決定,趁這點時間,準備一些禦敵所需的寶物,做好萬全準備,對方可是足足十名空明衛,且其中還有一個名叫陸塵的頂尖存在,麵對這樣的敵人,也絕對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了。


    不過,就在陳汐打算離開,前往玉京仙城的商鋪中兌換一些所需寶物時,酒樓內的一陣交談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麽,封鎖雲光仙橋?誰這麽大膽子?”


    “不清楚,不過這陣子有不少強者不服,強自硬闖,卻都被抹殺,無一活口。”


    “可惡!他們究竟是誰?難道咱們雲蟄仙洲的大人物不管嗎?”


    “管?哼,不怕跟你們說,仙君府派出四名大羅金仙前往,你猜最後怎麽著?全都灰溜溜跑迴來了!”


    “嘶~~不會吧,難道對方來自什麽大勢力?”


    “必然如此了,否則仙君府也不會無功而返,更是對此事一字不提,明顯是忌憚對方身後的背·景。”


    “不過我倒也聽說,這次封鎖雲光仙橋的時間不會太久,最多一個月,一個月後,那些家夥就會離開。”


    “他們究竟要幹什麽?”


    “這個就不清楚了,似乎是要追殺一個敵人吧?”


    “哼!真是該死啊,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是星武仙洲道皇學院招生的日子了,咱們雲蟄仙洲青雲榜前三名的烈冰寒、王拓、司徒紫影可都要趕往星武仙洲,參加道皇學院的招錄考驗,若是耽擱了時間,豈不是再無緣進入道皇學院了?”


    “唉,這個咱們可管不了啊。”


    酒樓一眾食客議論紛紛,皆都有些不滿,卻也隻發發牢騷而已。


    陳汐聽聞這一切,登時就明白,那陸塵等人隻怕也已猜到,自己能夠改容易貌,隱瞞諸多秘法的探測,而自己想要進入道皇學院,就不得不從那雲光仙橋上經過。


    於是他們當即封鎖了雲光仙橋,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自己,更是拿出左丘氏的招牌,令得雲蟄仙洲的仙君府也不敢插手此事。


    “哼,一些外地跑來的混賬而已,若敢阻我路,定殺之!”


    便在此時,一道低沉的哼聲響起,如有驚雷,震得在座每一個人都渾身一僵,目光齊刷刷望向了那說話之人。


    那是一名英俊青年,一身黑袍,眉宇冷峻,生著一對丹鳳眼,整個人懶洋洋坐在那裏,可卻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尤其是他此時眼眸微眯,目光如利刃的鋒芒般,遠遠一望,竟讓人眼睛刺痛,不敢逼視。


    “雲蟄青雲榜第二名——王拓!”


    有人驚叫出聲,認出那青年的身份,其他人聞言,也是跟著嘩然不已,萬沒想到,剛說到王拓,其真人就出現了。


    這可是雲蟄仙洲年輕一代的一位傳奇人物,擁有玄仙後期修為,其刀道已臻至化境,尋常玄仙強者,根本不是他的一刀之敵!


    甚至近百年來,許多向王拓發起挑戰的強者,都沒有能扛得住他三刀的。由於其刀法妖豔瑰麗、肆意奔放,從而贏得了“妖刀王拓”的稱號。


    聽到人們的議論,陳汐也微微一訝,不是驚訝對方在雲蟄仙洲的排名,而是驚訝對方竟也是要前往星武仙洲報考道皇學院。


    旋即他就釋然了,對方在雲蟄青雲榜上排名第二,在青雲總榜上的排名必然也已躋身前一千名的行列,自然有資格報考道皇學院。


    “走吧,也是時候出發了。”就在這一片嘩然議論聲中,那王拓身邊,一個平淡無奇的灰衣青年起身,轉身離開。


    令人驚訝的是,那王拓點了點頭,竟是跟著那灰衣青年一起離開,眉宇間竟隱隱透著一絲尊重!


    “那是誰?”


    “似乎……好像是烈冰寒?”


    “應該是他了,也隻有他才能讓妖刀王拓這麽做吧?”


    “嘖,沒想到咱們居然有幸見到了兩位傳說中的年輕驕子,你們說,他們該不會是要硬闖那雲光仙橋去吧?”


    “這倒是極有可能。”


    看著那王拓跟著灰衣青年離開,酒樓內眾人的情緒卻是不減反增,紛紛議論起那名灰衣青年的身份。


    對於這一切,陳汐卻是興趣不大,當即起身離開酒樓。


    流金仙閣。


    陳汐手持武淵所贈的那塊貴賓令牌,走入其中,一個時辰後,便從中返迴。


    他已經將身上的一些暫時已用不上的仙寶悉數兌換為各種仙材,而後選擇了一家客棧,便開始閉關。


    七天後。


    陳汐打量著身前那一杆杆煉製完畢的陣旗,終於暗鬆了一口氣,喃喃道:“一千零八杆伏魔戮陣旗,足以布下一座大型殺陣了……”


    一一打量,確保無誤後,陳汐當即將這些陣旗收了起來,略一感應,唇邊不由泛起一抹欣喜之色,“終於將‘水之劍’傳承掌握了!”


    與此同時,星辰世界,陳汐的本尊也是從那深層次的感悟中醒來,睜開眼睛,目光中萬劍交鳴,演繹出無窮玄奧,懾人無比。


    轟隆!


    奔騰的水行法則猶如長江大河,繚繞在陳汐本尊四周,猶如億萬道散發濛濛水霧的劍氣在轟鳴,肅殺、淩厲、磅礴萬鈞!


    感受著這種恐怖的“水之劍”氣息,陳汐終於露出輕鬆之色,不過就在他準備起身離開星辰世界時,突然眉頭一皺,神色中浮起一抹愕然。


    嗡~嗡~


    在他體內,驀地響徹一陣氣機轟鳴之音,猶如一座座火山在其體內爆發,渾身上下的精氣神都如同一下子被點燃一般。


    “這是……晉級的契機!”


    陳汐心中狠狠一震,萬沒想到,晉級玄仙境的契機居然會在這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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