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陳汐而言,這一場對決談不上有多精彩,甚至有些無聊。


    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金發藍眼的巨漢了,若他估計不錯,對方應該是一名域外異族的王侯級強者。


    也就是相當於天仙水準的存在。


    若是在人間界,這樣一位域外異族強者自然是叱吒風雲,令人談而色變,可在這仙人多如狗,玄仙滿街走的天界之中,還真不夠看的。


    當然,那擂台上的藍衣青年,也頗為引人矚目,按照陳汐推測,對方的修為必然在玄仙境中,比之那熊溟都略勝一籌。


    再配上他那俊雅的麵容,倜儻風流的氣質,也難怪令在場那些女人們如此瘋狂,這樣一個英勇雙全的年輕人,的確對女人有著極大的殺傷力。


    “那是一個被抓來的域外聖光界的生靈,被叫做什麽圓桌騎士,在聖光界中的地位頗高,一直叫囂著要打入三界之中,真是可笑。”


    一旁,滕瀾輕笑出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之色,“別說他一個圓桌騎士,就是神聖騎士、聖天使來了,對仙界中的大能者而言,他們也隻是個小醜罷了,徒增笑料。”


    陳汐倒是知道,不止是滕瀾,對三界所有生靈而言,那域外異族全都是蠻夷,愚蠢而野蠻,他倒也見怪不怪。


    這個時候,擂台上突發變故,那域外聖光界的巨漢猛地怒吼一聲,攥住手中青銅長矛不顧一切朝那藍衣青年刺去。


    嗡!


    青銅長矛發光,淩厲無匹,透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悍然氣魄,引得在場一些女人禁不住失聲尖叫起來。


    “無聊。”


    藍衣青年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白皙的手指輕輕一點,妙至巔峰地擊中對方的矛尖。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青銅長矛寸寸崩碎,那金發藍眼巨漢更是如遭重錘,整個人猛地倒飛出擂台,口中連連咳血,噗通一聲墜落地麵。


    他掙紮著還要站起身子,就被一些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侍衛拿著鎖鏈套住龐大的身軀,徑直帶走。


    “蠻子終究是蠻子,不堪一擊耳。”藍衣青年拍了拍手,灑然輕笑不已。


    見此,那四周的女人又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一個個臉頰暈紅,望向藍衣青年的目光皆透著火熱崇拜之色。


    “那家夥倒也說的不錯,這種擂台對決,還真挺無聊的,也不知道那些女人高興個什麽勁……”


    陳汐皺眉,有些不喜這種噪雜的環境,一個玄仙強者,去欺負一個才堪比天仙的域外王侯級強者,那簡直跟小孩子玩遊戲似的,太無聊。


    “這些男女大都是四聖仙城中的各大勢力後裔,不乏天資縱橫之輩,可大多卻都是嬌生慣養的紈絝少爺和驕縱小姐,沒有經曆過殺伐之事,自然感覺這種對決很刺激。”


    滕瀾在一旁笑著解釋了一聲。


    陳汐這才恍然。


    “不過,你可莫要小覷了那吳易凡。”滕瀾將目光望向了那擂台上的藍衣青年,神情微冷,笑容不變,道,“這位青年才俊是梁家一個旁支請來的客人,來自四大仙洲之一冰穹仙洲,是在當地一位相當有名的年輕符師,據說已擁有了符陣宗師的造詣,將來有可能晉升符陣大宗師,前途無量。”


    言辭之間,滕瀾口吻中不乏讚賞之意,但是語氣卻是投出一股子冷意。


    陳汐略一思索,頓時明白過來,此人既然是梁氏旁支請來,那自然代表著梁氏內部中的另一股勢力。


    任何一個家族、世家、勢力,都不會坐視旁支壯大,威脅到嫡係的地位,而梁氏的這支旁係請來吳易凡,其意味可就有些非同尋常了。


    想到這,陳汐忍不住朝遠處望去,那裏,梁冰優雅坐在一張軟椅中,淺淺微笑,儀態雍容,隻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她不經意間瞥向望吳易凡的眸子中,卻是一片冷漠。


    陳汐將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心中暗笑,早知如此,幹嘛非要舉辦這樣一個宴會。


    這時候,擂台上的吳易凡突然雙手一按,大殿中的尖叫聲登時沉靜下來,這個變故令得遠處一些賓客也忍不住把目光望了過來。


    見此,吳易凡唇邊不由泛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朋友,在下此次不遠萬裏從冰穹仙洲而來,乃是仰慕梁、羅、古、殷四大符道世家的威名,而此次能夠榮幸參加梁冰小姐的晚宴,我亦是不勝榮幸……”


    說到這,他頓了頓,目光一掃四周,最終落在梁冰身上,笑吟吟一拱手,這才繼續道:“為略表敬意,不如趁現在,由我來領煉製一符,來一場切磋如何?”


    切磋?


    此言一出,令得一眾賓客皆都流露出感興趣之色,有人已忍不住問道:“吳公子,敢問是如何個切磋法?”


    聞言,吳易凡爽快笑道:“很簡單,在場諸位梁氏同道,若能用相同的符筆、墨硯、仙材煉製一符,在速度和品質上超越於我,我吳易凡不僅甘拜下風,且會這件玄靈階上品仙器相贈。”


    說著,他掌心一翻,已多出一件幽冷如水的淡藍色仙劍,猶如夭矯冰螭,彌漫出一股驚人的冰寒鋒利之氣,將附近空氣都凍結出一團團冰霧。


    仙劍幽藍,冰寒迫人,迷離而夢幻,的確是一件難得一見的仙寶。


    在場中人不乏一些眼力毒辣之輩,一眼就認出,這的確是一件難得的玄靈階上品仙器,一時也不由驚歎連連。


    “這家夥明顯是來找茬的,卻故意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還真是個虛偽的家夥。”陳汐卻是搖頭不已。


    果然,下一刻吳易凡已是將目光望向遠處的梁冰,唇角噙著一抹迷人笑容:“不知梁冰小姐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在場賓客也是反應過來,吳易凡此舉,明顯是要跟梁家在符道之上打擂啊!


    一時之間,眾人皆都興奮不已,紛紛將目光望向了舉辦這次宴會的女主人,目光中隱隱有期待之意。


    他們大多都是來自四聖仙城中的不同勢力,此時見在冰穹仙洲頗負名氣的青年才俊居然要和梁家在符道上一爭高下,自然巴不得看這一場熱鬧了。


    梁冰款款起身,沉默片刻後,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優雅微笑,道:“既然吳公子興致如此高,那就切磋一番也好。”


    話音剛落,便有數名梁氏的年輕人走出,紛紛請命,要和吳易凡一爭高下。


    梁冰笑了笑,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這才將目光望向吳易凡,道:“請。”


    “哈哈,梁冰小姐不愧是梁氏宗族的接班人,且不論符道修為,單憑這等風範,已令吳某欣賞不已。”


    那吳易凡爽朗大笑一聲,便來到擂台中央。


    此時,自有仆人將一張案牘放在其身前,另外還按照他的吩咐準備了符筆、墨硯和各種仙材。


    “既然是和梁家的諸位同道切磋,自不能用一些太過尋常的符籙,不如就煉製仙界符道中人公認的‘七禁第一符’——‘星河亂舞’吧。”


    說著,吳易凡微微一笑,便坐進了案牘前。


    一刹那間而已,他那俊雅的麵容就變得平靜專注起來,隻見他探手拿起一塊空白玉符,右手輕拎符筆,沒有任何猶豫,便開始蘸墨揮毫,動作輕盈流暢,充滿了一種奇妙的韻律,瀟灑輕鬆。


    他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極致,產生出一種類似疊加幻影的景象,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癡神迷。


    在場的女人們見此情景,大多都驚唿出聲,有些女人渾身的肌膚甚至泛起玫瑰紅,那模樣之撩人,讓男人們口幹舌燥。


    不得不承認,符陣師在製符時,確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而對於其他人而言,符陣師的群體本身就代表著地位和財富,令人尊崇。


    因為無論是煉丹、煉器、亦或是煉製傀儡、豢養仙獸……幾乎皆都離不開符陣師的影子,像煉丹所需的鼎爐,法寶上篆刻的陣法,傀儡的控製機關等等,皆都出自符陣師的手筆。


    可以說,符陣師絕對是各種職業中最頂尖的一群人,其職業的性質已注定他們的地位和身份遠非其他人能夠相比。


    陳汐皺了皺眉,愈發感覺很無聊,這種切磋純粹是浪費時間,製符的意義可不是用來炫耀和一爭高下的。


    旁邊,滕瀾不言不語,注視著擂台上吳易凡的動作,一對眉毛漸漸皺起來,有些凝重。


    見此,陳汐忍不住問道:“瀾叔,那‘星河亂舞’是什麽符?”陳汐忍不住問道,他還是頭一次聽說“七禁第一符”這個名字。


    “那是符皇域的一種說法,傳聞中符皇域中有七道通天石碑,每一道石碑上都篆刻著一道符圖,被稱作‘七禁之符’。”


    滕瀾怔了怔,旋即恍然陳汐才剛抵達仙界,對此並不了解,便開口解釋道,“而這‘星河亂舞’便是七禁之符的第一道符圖,隻有能夠煉製出此符,方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符陣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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