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之境,無複真宰,唯大梵之炁,包羅諸天,上無色根,雲層峨峨。


    這是對大羅金仙的讚頌,說仙人抵達大羅之境後,周身仙元發生蛻變,蘊含大梵之真氣,可包羅諸天,可塑造一方新世界,能力無窮,好比那巍峨無垠的雲空。


    而在仙界,大羅金仙的存在,已屬於中流砥柱,一方霸主!


    那朱雲叟隻是一尊天仙,連玄仙都不如,哪曾會想到自己的對手,會是一尊大羅金仙?若早知如此,他隻怕早早就亡命逃奔了。


    可惜,這世上之事從沒有後悔可言。


    就在他嘶聲大吼出聲之後,一股浩大的光芒力量,籠罩而下,將其身影包裹其中,熾盛奪目,令人看不清楚究竟。


    “啊——!怎麽可能,這人間界的天道法則之下,怎可能允許大羅金仙存在其中!怎麽可能……”


    淒厲而驚恐的慘唿傳出,滲人無比,聞者皆驚。


    那朱雲叟附近的一眾男女原本打算出手相助,可卻被飛鳩婆厲聲攔下,那可是光明法則,蘊含大梵真炁,稍一沾染,就是身魂皆滅的下場!


    很快,朱雲叟的慘唿就戛然而止。


    光明消弭,眾人的視野重新恢複清明,看卻再也尋覓不到朱雲叟的蹤跡,宛如人間蒸發了一般,連一丁點的痕跡、氣息都沒有留下,死的一幹二淨。


    這種情景,甚至要比血淋淋的畫麵更震撼人心,一尊天仙啊,就這麽突兀地消失不見,其隕落之際,又遭受了何等樣的痛苦?


    沒有人能想象出來,也正因如此,才愈發令人心驚和畏懼。


    大羅金仙!


    一刹那間,那傅雲等人看向卿秀衣的目光都變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和崇慕,若是放在凡俗紅塵中,都能被人當做神明,供奉在廟宇中,祈禱膜拜。


    而那飛鳩婆等人,則一個個神色慘淡,臉上寫滿驚駭,像蔫壞了的茄子,再不複之前的強勢和兇橫。


    大羅金仙這等可怖的存在,是根本不允許出現在人間界的,這是三界公認的鐵律,可偏偏地,眼前就有這樣一尊存在,這讓飛鳩婆等人哪還敢心存僥幸?


    “你們似乎在等人?”


    卿秀衣低頭看了看地上,一盞琉璃沙漏孤零零立著,其內如夢幻般的七彩沙粒,已快要流逝殆盡。


    這是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令傅雲等人一頭霧水。


    唯有陳汐隱約猜出一些什麽,地上沙漏中的沙礫,大致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這些來自仙界的家夥,氣勢洶洶而來,卻故布疑陣,以一炷香時間為限,逼迫傅雲等人臣服,這未免有些多餘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受命前來靈華大殿,但卻並未接到命令該如何處置傅雲等人,所以才會以一炷香時間為限,以此來等候其幕後主使人前來。


    果然,當卿秀衣話音剛落下,那飛鳩婆等人齊齊色變,原本心中一絲僅存的堅持,也是轟然崩潰,臉色變得暗淡絕望之際。


    連這都被人窺破,那等待他們的,還有什麽好下場?


    “趁此時間,說出你們此行目的,你們可以不說,不過我保證,在你們的援助抵達之前,你們必死無疑。”


    不過令他們意外的是,卿秀衣並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問起了他們的目的。


    是啊,這些家夥自仙界降臨,又是為何而來?


    這是傅雲等人皆都疑惑不解的地方。


    不管如何,卿秀衣這句話,還是令那飛鳩婆等人暗鬆了口氣,他們堅信,隻要等自己的援助抵達,一定可以扭轉眼前局麵,死裏逃生。


    “說起來,我們也是同出一門,隻不過我等來自仙界九華劍派,此次乃是奉仙君之命,為收迴宗門聖器道厄之劍而來……”


    那飛鳩婆深吸一口氣,按捺下心中驚悸,緩緩開口。


    按照她的說法,上次和他們同門的梅落霄和魚鍾霞前來,卻久久未歸,直至後來才發現,梅、魚二人寄存在宗派中的命魂牌破碎,已是殞命在人間界中。


    這個發現令仙界九華劍派震動,仙君發怒,於是派出他們一行人降臨人間界,查探原因,並索迴宗門聖器道厄之劍。


    當飛鳩婆說完,其他人皆都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唯有傅雲臉上皆都泛起一抹冷笑,仙界九華劍派?蒙誰呢!


    “你撒謊!”


    當即,傅雲已毫不客氣開口。


    不過當他要說出緣由時,卻又硬生生忍住了,因為此事,唯有宗派高層知曉,且早已被封鎖,若是泄露,隻怕會在宗派中掀起一場軒然大波,人人自危。


    被一個地仙強者指責,飛鳩婆眉頭一皺,道:“事實便是如此。”


    “她的確在撒謊。”這時候,陳汐在一旁冷冷開口。


    他對此事可謂是心知肚明,更是親眼看著邪蓮殺死的梅落霄和魚鍾霞,或許飛鳩婆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可唯獨在仙界九華劍派這事上撒了謊。


    因為此時,九華劍派在仙界中的勢力,早已被敵對勢力所滅!


    “看來,你是存心尋死了。”傅雲的話,或許不能讓卿秀衣相信,但陳汐的話,她可從未懷疑過。


    所以,當聲音還未落下,她已動手,光明湧現,匯聚為滔天法則之力,朝飛鳩婆籠罩而去。


    飛鳩婆麵色急劇變幻,萬沒想到,對方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謊言的,更是沒想到,卿秀衣竟是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不要殺我,我說,我說——!”


    那飛鳩婆欲要逃,卻根本逃不開光明的束縛,一下子被籠罩全身,發出一聲淒厲而驚恐的尖叫。


    可惜,卿秀衣已是根本沒興趣聽了,光明奔湧,直接將那飛鳩婆焚化,消失一空,步入了朱雲叟的後塵。


    一下子,場中就隻剩下那些跟隨在朱雲叟和飛鳩婆前來的一眾男女,一個個嚇得亡魂大冒,惶惶不可終日。


    不等卿秀衣開口,就有人忍不住叫道:“我說,我說,求前輩放過我一條生路……”


    轟!


    聲音剛說到一半,一縷光明之火,飄落其身上,將其瞬間焚化。


    “時間到了。”卿秀衣一指地麵,那一盞琉璃沙漏中,七彩沙粒堆積底部,已是再沒了沙粒傾瀉其中。


    那種冰冷、淡漠、無情的態度,已快要把那些人折磨瘋掉。


    “混賬!什麽大羅金仙,殺了我們縹緲仙山之人,你們一個也別想活!”一名男子再忍不住心中恐懼,瘋狂大叫起來。


    縹緲仙山!


    陳汐眸中亮芒一閃,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如果他猜測不錯,這縹緲仙山所代表的勢力,隻怕就是滅亡仙界九華劍派的兇手!


    再結合道蓮、邪蓮的說法,這一股勢力的掌控者,甚至有可能就是當年算計“混沌神蓮”的仇敵之一!


    想到這,陳汐向卿秀衣示意,後者瞬間明白過來,不再與之消磨時間,隨意一拂袖,已將那些男女徹底滅殺於一瞬間。


    那幹脆利落的殺敵手法,輕描淡寫的神情,令得傅雲等人都是一陣心驚,對卿秀衣也是愈發的敬畏起來。


    實在很難想象,才時隔多久,卿秀衣怎會一躍成為了一尊大羅金仙?


    別說他們,就是陳汐在得知此事時,都心生一抹難以言喻的震撼,若非此時見識了卿秀衣的手段,他也差點不敢相信了。


    “既然來了,還想走?”


    就在此時,卿秀衣似發現什麽,清眸中泛起一抹冷冽光澤,說話時,她人已憑空消失在原地。


    眾人怔了怔,旋即就明白,卿秀衣應該是追擊那朱雲叟等人一直在等待的援兵去了。


    但不管如何,卿秀衣甫一離開,在場每個人心中皆都不約而同地暗鬆了一口氣,沒辦法,大羅金仙的威勢太強大了,哪怕不是針對他們,也令他們感到一種來自神魂深處的壓抑氣息。


    “娘親她……”陳安低聲道,俊秀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擔憂。


    “沒事,她待會就迴來。”


    陳汐溫聲安慰了一句。


    “大伯,伯母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厲害了?我記得當年在群星大會時,伯母的實力好像還不如您呢。”


    一旁,陳瑜驚歎道。


    “群星大會……”


    陳汐恍惚間想起,當年在錦繡城參加群星大會時,自己正是擊敗了卿秀衣,方才贏得了第一名。


    而當時,陳瑜這小家夥才六七歲大小,一轉眼間,當年的小家夥就已長成一個雄峻英武的青年了。


    而安兒,何嚐不是如此?


    “你伯母可不是一般人啊。”陳汐笑著感慨了一句。


    這句話,令傅雲等人皆都很認同。


    卿秀衣當然不是普通人,早在數千年前,都能一夜渡劫九重天,是玄寰域公認的天之驕女,如今曆經百世輪迴,斬除前世重重業果,其修行步伐,早已走在了一個令人隻能仰望的高度!


    噗通!


    這時候,一道黑影被從大殿外拋進來,滾地葫蘆似的墜落地麵。


    與此同時,卿秀衣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陳汐身邊,淡淡道:“這家夥就是他們的援兵了,一個玄仙級強者,我想他應該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就帶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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