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荊山脈,位於玄寰域東部,連綿起伏、莽莽巍峨,雄偉壯闊。


    從天空俯瞰,此山猶若一條十萬裏長的巨龍盤踞,其軀蜿蜒、匯聚王者紫氣,每當朝日升起,此山就籠罩在一片紫色霧靄之中,莊肅而厚重,有一種皇者之氣。


    紫氣東來,乃龍脈凝聚之罕見福地。


    紫荊白家,便坐落其中。


    白家是一個古老悠久的宗族,其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太古時期,其勢力之龐大,根基之渾厚,和十大仙門也不相上下。


    而最為令人津津樂道的是,紫荊白家的家風極其剽悍、族中兒郎一個個猶若英豪,頂天立地,勇猛過人。


    換句話說,紫荊白家的身軀中,天生就流淌著好戰的血液,更是早已把目光放在玄寰大世界外,開始向域外異族進軍了!


    沒有什麽理由,就是為了戰鬥!


    以戰之名,行殺伐之事,因而顯得格外霸道和兇殘。


    但最讓人世人頭疼的也在於此了,紫荊白家好戰,同樣也極其護短,敢招惹到紫荊白家頭上,根本就不管你有理沒理,先打了再說。


    所以如今的修行界,若論世人最忌憚的勢力,不是仙宗,不是魔門,而是紫荊白家!


    ……


    紫荊白家,練武場上。


    一個魁梧高大的中年蹲在牆角,蒲扇般的大手捧著一個大碗,這大碗簡直跟個木盆似的,盛放著一碗白瑩瑩的麵條,熱氣騰騰,還灑著一些翠綠的香菜。


    中年麵如粗獷、漆黑的胡須如鋼針般豎立,很是奔放豪邁,正在哧溜哧溜吞咽著麵條,風卷殘雲,吃得滿嘴流油,好不痛快。


    隻眨眼功夫,一大碗麵條被他吃的精光,連湯水也被他仰頭哧溜一下吞了個幹淨,這才意猶未盡地咂了咂嘴。


    然後,他起身來到旁邊一個一丈高的木桶前,抄起勺子又盛了一碗麵條……


    然後,他又蹲在了牆角,大快朵頤起來。


    那模樣,簡直就像個街邊苦工一般,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練武場上的少年們卻見怪不怪,甚至都沒看這中年一眼,專心於鍛煉自己的體魄。


    這些少年,大的十一二歲,小的八九歲,赤裸著上身,一個個身板強壯,肌肉虯結,充滿爆炸性的力量感。


    在每個少年身前,都有一塊小山似的漆黑巨石,這是一種名為重冥岩的石頭,拳頭大小都有上百鈞之重。像眼前像小山般這麽大的重冥岩,怕不下十萬鈞之重。


    但令人咂舌的是,這些少年,隨手就拎起了身前重冥岩,像拎起一根木棍似的,遊刃有餘,顯得很輕鬆。


    一些年齡大的,更是把重冥岩一拋一拋地丟在空中,在接住,簡直跟玩彈球似的,這若被外界之人看到,眼珠子非掉下來不可。


    但牆角那名魁梧中年,同樣對此不以為然,陶醉地享受著自己的麵條。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個身穿華袍,腰纏金腰帶的青年公子哥跑了過來,道:“大伯,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說著,他刷的一聲拿出一柄玉扇,連連扇動,左手又拿出一塊白底鑲金絲巾擦著額頭的汗漬,一副勞累過度的模樣。


    如果陳汐在這裏,一定能認出,這公子哥就是白顧南了。


    “騷包!”魁梧中年蹲在地上,哧溜一聲喝完碗中的麵湯,乜斜了白顧南一眼,給出了一個經常掛在嘴邊的評價。


    白顧南訕訕,很自覺地把玉扇和絲巾給塞了起來。


    “騷包,你怎麽說的?”魁梧中年放下碗,發出一聲滿足的飽嗝。


    “我告訴他,十年之後,小姑才能迴來,讓他稍安勿躁。”白顧南飛快答了一句,旋即問道:“大伯,小姑她在域外戰場沒事吧?”


    魁梧中年嗤地一聲笑出來:“有狗屁的事情,有藤老跟著她,除非聖皇出手,否則誰能傷的了她?”話雖粗糙,但卻透著一股令人折服的豪氣和自信。


    白顧南頓時心中大定,長舒了口氣:“那就好,這一下陳汐那家夥應該會放心了。”


    魁梧中年訝然地瞥了他一眼:“騷包,你不是看天下人誰都不順眼嗎?怎麽現在居然開始惦記起那小子了?”


    白顧南不悅道:“大伯,不要再叫我騷包了。”


    魁梧中年點頭:“好吧,騷包,下不為例。”


    白顧南:“……”


    “大伯,我的確看什麽十大仙門、魔門六脈的弟子都不順眼,可唯獨這陳汐,讓我感覺很特別,值得結納,再加上小姑的關係,我早已把他當做自家人看待了。”半響後,白顧南一臉自豪道。


    “哦?他怎麽特別了?”魁梧中年饒有興趣道。


    “怎麽說呢,反正全天下人中,也隻有他敢揍我了,我感覺他還不錯,有骨氣、有擔當。”白顧南沉吟,很認真地說道。


    魁梧中年:“……”


    半響之後,魁梧中年才歪著腦袋,若有所思道:“你這次做的不錯,沒白白挨一頓揍。”


    白顧南唇角一抽搐,一臉無奈道:“大伯,你可不可以好好說話。”


    魁梧中年起身,懶洋洋伸了伸腰,探手蒲扇般的大手,拍著白顧南的肩膀說道:“大伯若是正經起來,你不怕嗎?”


    白顧南小身板被拍得一陣搖晃,齜牙咧嘴,當聽到魁梧中年的話時,禁不住渾身又是一顫,連忙搖頭道:“還是算了。”


    他可是知道,自己大伯一旦嚴肅起來,那簡直比天神發怒還兇殘,不殺幾個人,根本不會罷手!並且誰都攔不住!


    魁梧中年哈哈大笑,大步朝外走去:“走,跟我去見一見那些左丘氏的家夥,真是頭疼啊,他們若不滾蛋,你小姑可咋迴來呢……”


    白顧南大驚失色:“大伯,小聲點,不要被人聽到了。”


    魁梧中年滿不在乎:“聽到就聽到,怕個鳥?騷包,迴頭跟你老祖說,他若支持我,以後少不了他的好處,若是他敢跟其他長老一樣,想借助左丘氏的力量,跟我玩什麽亂七八糟的伎倆,小心我去收拾他老小子!告訴他,我白驚辰說到做到!”


    白驚辰,寥寥三個字,代表著的卻是一個權柄滔天,叱吒八方的大人物,他,自然是當今紫荊白家之主了!


    白顧南又是尷尬又是驚慌,眼睛掃視四周,緊張兮兮哀求道:“大伯,不要這麽大聲好嗎,好好的心髒都被你蹂躪碎了。”


    魁梧中年白驚辰又是一陣大笑,聲震九霄,搖了搖頭:“你啊,什麽時候敢和我一樣,什麽時候就成氣候了,你那老祖也不會發愁後繼無人了。”


    說著,他抬腳朝前一踹,虛空直接被踹碎,而他人已走了進去,消失不見,無論行事、還是作風、都不拘一格,霸道到了骨子裏。


    白顧南站在原地怔了怔,旋即哼唧道:“我敢那麽囂張,早被人砍死了,成個鬼的氣候!”


    這話若被外界修士聽到,非氣得吐血不可,你白顧南還不算囂張嗎?


    ……


    十年?


    陳汐收起玉簡,皺眉不已。


    這枚白顧南送來的玉簡中,並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白婉晴原本今年就要迴歸紫荊白家,但卻因為某個原因,不得不滯留在域外戰場,想要迴來,最少也需要十年,所以讓陳汐稍安勿躁,靜心修煉為好。


    “該不會和那些出現在紫荊白家的左丘氏之人有關吧?”


    陳汐可是記得,白顧南曾說過,如今白婉晴在族中的地位,也頗為不妙,遭受到許多族老的排擠,原因就出在那從天而降的左丘氏之人身上。


    很快,陳汐就來不及多想起來,因為紫電營和青霜營之間的對決,已經結束了,少年們很久未曾見他,一下子都湧了過來。


    三年不見,這些少年都變化極大,一些年紀大點的,都儼然成了青年,年齡小的像鼻涕娃,也都成長為少年了。


    這便是時間的魔力,驀然迴首之間,已悄然改變了太多東西。


    陳汐出關,青雨破例放了一天假,大家聚集一起,飲酒、聊天、其樂融融,連雪妍似乎也開始適應自己的新身份,很融洽地在一旁,幫阿秀和陳汐端茶倒水,渾然沒有一絲感到委屈的模樣。


    直至深夜,當陳汐迴屋時,龍振北和安薇來訪,交談沒多久,就離開了。


    兩人此來,是邀請陳汐前往十大仙門之一的擎天宮,參加仙道盛會,這是一場在仙道仙門種子弟子之間展開的無上盛會,隻有最頂尖的種子弟子,方才有資格參與其中。


    這場盛會,代表著整個玄寰大世界最高水準的對比,每一次展開,都會受到玄寰域整個修行界的矚目。


    畢竟,那是由十大仙門這等超級大勢力舉辦,參與者也都是天地間一等一的絕代人物,當得上是同輩中最拔尖的存在。


    可以說,能夠參與這場仙道盛會的角色,隻要不夭折,早晚能會成長為一方大人物,驚動八荒!


    但陳汐拒絕了,以他如今的實力和眼光,對這樣的盛會已很難再產生一絲興趣,更何況,他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參悟至尊蟻皇所留的本源之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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