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在太古戰場中很常見的穀地,清澈溪水蜿蜒流淌其中,發出淙淙叮咚的脆響,溪畔野花簇簇,彩蝶翩躚,風景頗為雅致。


    陳汐盤膝坐在溪畔,正在整理身上的各種材料。


    在戰鬥方麵,他最擅長的還是劍道,然而以劍籙如今的威力,明顯已無法滿足他的戰鬥需求,所以他打算近段時間將劍籙重新煉製一番。


    “在做什麽?”皇甫清影唇角含笑,笑吟吟走了過來,裙袂飄動,搖曳生姿,窈窕修長的身軀散發出驚人的魅惑。她在陳汐身旁坐了下來。


    “整理東西,打算煉製一下劍器。”陳汐隨口答道,如今他已搜集全了材料,隻差一個煉製過程了。


    劍籙和其他法寶不同,乃是符兵道寶,擁有著近乎無限的成長空間,其品質若再提升一步,威力完全能夠和半仙器相媲美了。


    不過煉製過程卻麻煩艱難之極,甚至稍微出現一絲紕漏,就可能將所有材料毀掉。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陳汐不得不先將各種材料的屬性琢磨透徹、整理歸類、然後再做進一步的行動。


    見陳汐神情專注在身前的各種材料上,皇甫清影抿嘴一笑,不再打擾他,就這麽安靜坐在陳汐身邊,就感覺心裏踏實之極。


    以前在大楚王朝時,她還沒怎麽注意過陳汐,身為楚皇的女兒,她也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陳汐,還是在群星大會開始的時候,她才第一次見到了陳汐。


    那時候,她理所當然的認為陳汐是雅晴姐姐的跟班,無足輕重,再加上後來雅晴姐姐多次托她照顧陳汐,讓她愈發認為,陳汐不僅是個跟班,甚至還是個吃軟飯的家夥,專吃雅晴姐姐的軟飯,心中頗為不喜。


    但如今,她不會這麽認為了,甚至說起來,在陳汐麵前自己倒像是個吃軟飯的,處處受他照顧,受他守護,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陳汐已經成了她最信賴的朋友,沒有之一。


    “可惜啊,他的紅顏知己太多了……”歪著螓首凝視著陳汐那輪廓堅毅的側臉,皇甫清影腦海中不自覺閃過卿秀衣、梵雲嵐、雅晴等女的絕美容顏,心中不禁幽幽歎了口氣。


    這些女子或妍麗無雙,如仙子下凡,或清豔妖嬈,美豔不可方物,每一個都如此出色,如此優秀,和她們相比,即便以皇甫清影的驕傲,也不得不承認,無論在哪方麵,自己也沒辦法完勝一籌,最多是旗鼓相當。


    “清河還沒迴來?”耳畔突然響起陳汐的聲音,將皇甫清影從淩亂的思緒中驚醒過來。


    她怔了怔,才搖頭笑說道:“沒,都過去三個時辰了,也不知他會將洪卓折磨成什麽樣子,不過讓他發泄發泄也好,換做是我,也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殺死洪卓。”


    正說著,一陣腳步聲從遠處響起,趙清河和周四少爺走了過來。


    趙清河神色冷峻,神色平靜,單從外表上,看不出一點剛宣泄完心中仇怨的輕鬆之色,反倒是旁邊的周四少爺一臉的心有餘悸,像受到刺激一般,看向趙清河的目光中更帶著一絲怪異之色。


    “怎麽樣?”陳汐站起身子,笑問道。


    “沒有殺他,他說讓我永世不得好死,那我就先做給他看看。”趙清河掌心一翻,多出一顆透明水晶似的寶物,可以清晰看到,洪卓的元神被囚禁其中,正在竭斯底裏的掙紮咆哮,模樣淒慘無比。


    聞言,周四少爺也不知想起了什麽不美好的畫麵,一副想嘔吐又吐不出來的樣子,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話:“這家夥太惡心了,以後打死我也不看他如何折磨人了。”


    皇甫清影登時一呆,能把周四少爺惡心成這樣,可見趙清河這家夥的施刑手段有多殘忍變態了。


    陳汐卻不關注這些,隻是建議道:“元神存在,看似讓他時時刻刻飽受煎熬,其實卻給了他一絲活路,萬一他的元神被救走,完全可以奪舍重生的。”


    趙清河一怔,點頭道:“這個我倒是沒有考慮到,我這就徹底殺了他。”


    陳汐搖頭道:“別,如果你覺得還沒消氣,不如讓他的元神奪舍一頭畜生,然後抹去其神智,讓其整天與畜生為伍,自生自滅倒也不錯。”


    讓堂堂大乾王朝的太子殿下奪舍重生為一頭畜生,還沒了神智……皇甫清影和周四少爺聞言,忍不住齊齊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原來論整人的手段,陳汐甚至比趙清河還要變態兇殘!


    不過這建議卻令趙清河滿意地笑了,立即動身朝穀外掠去,沒過多久,就牽著一頭腥涎獸施施然走了迴來。


    腥涎獸模樣醜陋,身體臃腫,闊口獠牙,渾身分泌著一種腥臭無比的粘液,惡心至極,是太古戰場中較為常見的一種妖獸,實力雖孱弱,但卻沒人會朝它動手,沒辦法,它實在太臭了,身上別說沒有可利用的材料,連肉都臭得能毒死人。


    顯然,趙清河將洪卓的元神封進了這頭腥涎獸體內,並抹去了神智,模樣看上去呆呆笨笨的,渾然已認不出陳汐他們了。


    見到這一幕,皇甫清影和周四少爺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禁暗自慶幸自己不是陳汐和趙清河的敵人,否則那就太可怕了。


    ……


    由於擔心卿秀衣和甄流晴的安危,陳汐四人沒有再多停留,身影掠空,朝西北區域的傳送陣飛馳而去。


    路上,當陳汐了解到趙清河是為救自己而被洪卓等人劫殺時,心中也是感動不已,沒想到這個外表冷峻如岩石的家夥,竟然會如此古道熱腸。


    不過當他聽說前來救助自己的陸霄,非但因為自己而死,並且還是死在皇甫長天手中時,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心中既愧疚又憤怒,那種複雜無比的情緒,刺激得他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殺意。


    皇甫清影和周四少爺也同樣憤怒之極,沒想到皇甫長天竟然助紂為虐,幫外人殘害自己的同伴,這等卑劣無恥的行徑,簡直是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對了,我忘了一件事,在皇甫長天殘害了陸霄之後,就被洪卓派去和大玄王朝的人馬匯合,欲要利用其手中的信符,再次對咱們大楚王朝的其他人不利。”趙清河似突然想起什麽,麵色一變,飛快說道。


    “什麽?殺了陸霄還不夠,還要再去殘害其他人?”皇甫清影眼睛都睜圓了,氣得渾身發抖,沒想到這家夥竟已卑劣到了如此地步。


    “這混蛋還真是該死啊,他以為投靠了一流王朝,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周四少爺咬牙切齒道:“這消息若是傳迴大楚王朝,他睿王府不出一日,就會成為整個修行界的公敵,滿門抄斬都算便宜他們了。”


    “趙兄,那你可知道皇甫長天具體去哪裏了?”陳汐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這時候再憤怒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還是速速找出皇甫長天的下落,將這頭害群之馬徹底解決掉才最重要。


    趙清河皺眉沉思許久,這才說道:“距離太古戰場最後的考驗,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那大玄王朝的人馬必然都已朝太古之城趕去,若我估計不錯,皇甫長天也應該去了那裏。”


    “太古之城麽……”陳汐喃喃自語一聲,不禁又想起了卿秀衣和甄流晴,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真是禍不單行啊,卿秀衣二人和古國世家弟子摻合在了一起,生死不知,如今又多出皇甫長天這樣一個害群之馬,事態無疑要比自己想到的還要嚴重許多。


    “走,全力趕往太古之城!”默默思忖許久,陳汐明白,想要解決這一切事情,必須先要趕到太古之城。


    ……


    這是一片廣袤的平原,褐色的岩石地上寸草不生,而在其中央位置,卻有一座散發著濛濛光澤的石陣。


    石陣僅有十丈範圍,表麵篆刻著無數繁密複雜的符文,沐浴在濛濛霞光中,散發著一股奇異的空間震蕩,令周圍虛空都仿似扭曲起來,


    這就是通往太古之城的一座古老傳送陣,隻有涅槃境界的修為,才能抗住傳送陣中的空間震蕩之力,於一瞬間被送抵太古之城。


    至於涅槃境以下修士,一旦涉足其中,就會直接被空間震蕩直接絞殺而死,沒有任何生存的可能。


    此時,正有三三兩兩的修士走進傳送陣當中,符光閃爍之間,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前往太古之城的修士。


    嗖嗖嗖……


    一陣破空聲響起,陳汐、皇甫清影、周四少爺、趙清河四人飛掠而至,出現在傳送陣千丈之外的虛空中。


    “這就是傳送陣麽?其中蘊含著空間大道,並且非地仙境的符陣宗師,根本就無法煉製……”陳汐眼眸凝視著那遠處的傳送陣,心中也不禁升起一抹濃濃的好奇,在之前,他的確聽說傳送陣的名頭,可是真正見到,這還是第一次。


    “咦,陳汐?你們也在這裏!”就在陳汐打量傳送陣的時候,遠處再次掠來數道遁光,其中一人看見陳汐等人,不禁驚喜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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