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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處岩石裸露的峽穀,寸草不生,終日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霧靄。


    嗖!


    一道峻拔的身影,劃破虛空,來到這片峽穀中,四下一打量,沒有發現危險,這才盤膝坐在一塊岩石上,開始清理身上的傷勢。


    在他身上,有著十幾道疤痕,皮開肉綻,鮮血流淌,甚至能看見一處處森森白骨,就像剛經曆一場生死惡戰,顯得可怖之極。


    換做尋常人,受到如此重傷,隻怕早已痛苦呻吟出聲了,但他卻沒有,他非但沒有痛唿出聲,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顯得極為平靜。


    片刻之後,他處理完傷口,站起身子,又把四周的血跡清除了一遍,這麽做是為了避免附近的妖獸嗅到血腥味趕來。


    有條不紊地做完這一切,才不過花費了盞茶功夫,但對他而言,仿似每一分時間都寶貴無比,就像在與時間賽跑,不肯耽擱半點時間,當即盤膝坐地,開始運功修煉。


    此人,自然就是陳汐了。


    從離開冥暗森林,已經整整過去三個月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他經過了一處處險惡之地,萬邪石灘、血靈之地、冰妖魔窟……


    每一處險惡之地,都像煉獄一般,充斥著無盡危險和殺機。這三個月中,他遭遇了不止多少的襲擊,有天災、有獸患、有從血煞中幻化出的恐怖血靈、有從冰寒陰地蘊生的冰妖魔頭等等,每場戰鬥都是艱苦、兇險無比,細算下來,平均一天都要經曆一場苦戰。


    其中有好幾次,都是九死一生,差點就身隕道消。


    最驚險的一次是在雷暴荒漠,那是一片充斥著無窮雷霆閃電的荒漠,當陳汐從那裏經過時,不幸被一頭盤踞在雷暴中的雷靈三頭鳥盯上了,這頭兇禽天生掌控雷霆力量,實力比涅槃修士都要恐怖,足足追殺了陳汐七天七夜。


    若非他全力施展星空之翼,煉體修為也足夠強悍,差點就被這頭兇禽活活用雷霆劈死,最後僥幸逃掉時,他身上幾乎再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觸目心驚的傷痕,療養了足足三天時間,才基本恢複過來。


    其實在這到處都是殺機的一個有一個險地中,這頭雷靈三頭鳥還算是實力弱小的,有些地方還盤踞著無法想象的恐怖生靈,遠遠一望都讓人感到絕望和無助,遇到這種地方,陳汐根本就不敢靠近,繞路而逃。


    這段時間,受傷成了稀鬆平常的事情,好在他的恢複能力驚人,而且身上又有大量的療傷靈丹,這才沒有因為傷勢過重而亡。


    同時,經過這段時間密集戰鬥的淬煉,陳汐的氣質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盡管看上去十分狼狽。


    與黑日樓刺客的一次次鬥智鬥勇,再加上這三個月的摸爬滾打,和各種強大生靈作戰,陳汐隨身攜帶的十餘套衣物,早就都破成了碎布條。再加上每日每夜的艱苦作戰,他身上滿是兇禽猛獸的血,都沒有時間衝洗。


    然而破爛的衣服和渾身的血跡,也無法遮掩住他鋒利而散發出凜冽殺氣的目光,這股鋒銳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就像一柄冷光閃動的劍,仿似要把天都捅破一個窟窿。


    “吼!”


    一聲風雷似的獸吼傳來,茫茫大霧中,一頭渾身皮毛漆黑發亮,兩隻血瞳似燈籠的巨大豹獸飛掠而至,血腥撲鼻,氣勢暴虐。


    風雷黑豹!


    這是一頭比金丹圓滿境修士都要可怕的兇獸,縱橫山野,來去如風似雷,是這片峽穀的一個霸主存在。


    它瞥了一眼岩石上盤膝打坐的陳汐,似知道趁這時候出擊,這個人類修士絕對抵抗不得,毫不猶豫一縱身軀,**丈長的巨大身軀,如一道劃破虛空的黑色閃電,撲殺而去。


    就在它的巨爪離陳汐還有一尺距離時,原本正在閉目修煉的陳汐霍然睜開眼睛,這一刹那,他的氣質陡然急變!


    鋪天蓋地的殺氣,毫無征兆地出現,充斥著每一寸空間。那殺氣之濃鬱,仿似剛才屍山血海中帶出,令虛空都扭曲劇烈哀鳴。


    砰!


    來勢洶洶的風雷黑豹驀地發出一聲驚恐嘶吼,然而就像被掐住喉嚨一樣,失去所有力量,龐大的身體從半空中轟然墜地,軟綿綿癱在地上,渾身再無一絲暴虐氣焰,反而像一隻受驚的小羊羔,瑟瑟發抖,驚懼不安。


    僅僅隻是釋放的殺氣,就震懾得一頭兇獸瑟瑟發抖,鬥誌崩潰!


    “我來的時候,這頭兇獸一直呆在峽穀百裏外的一處山洞,看護一株即將千年火候的血茯苓,怎會無緣無故離開巢穴?難道是有人故意把它引開的?”


    陳汐若有所思,這時候他的體力已經基本恢複,渾身傷勢也愈合如初,站起身子,辨認了一下方向,便即縱身而去。


    很快,他就來到一處山洞前,抬眼一看,果然就看到,一道窈窕身影,正躡手躡腳地在盜取那一株千年火候的血茯苓。


    這是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火辣無比的女人,肌膚白嫩晶瑩,略微卷起的酒紅色長發披散肩膀上,豐潤高聳的酥胸半露,下半身隻穿著一件短皮裙,露出一對修長瑩白的大腿,性感十足。


    三個月來,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之外的人類,這令陳汐心中升起一抹欣喜,他沒有打擾這名女子。


    千年火候的血茯苓,他已經看不進眼裏了,這三個月的血腥殺伐,雖說曆經了種種生死磨難,但也讓他從那一個又一個的險惡之地,獲得了數十種在外界難得一見的天材地寶,每一件的價值,都要在這株血茯苓的百倍以上。


    “誰!”那名性感火辣的女子把血茯苓采擷到手之後,正打算扭頭就走,猛地看到,不知何時,在自己遠處的地方,竟出現了一道峻拔身影,她不由眼眸一凝,毫不猶豫,抬手就射出一蓬烏光。


    做完這一切,她那性感的朱唇邊不由泛起一絲冷意。


    由於經常出入這片峽穀的緣故,她見多了殺人奪寶的可惡家夥,為了應對這種局麵,她早早就準備了一種歹毒無比的暗器——葵星喪命針,突然襲擊之下,瞬間就能把敵人射成一個馬蜂窩,倒地而亡。


    曾經,不止有一個家夥倒在了她的葵星喪命針之下,那些死去的家夥的實力,最高的甚至在金丹圓滿境界。


    所以她很自信,這個突然出現的卑鄙混蛋,下一刻也注定必死無疑。


    然而下一刻,她唇角剛翹起的一抹得意笑容頓時僵固。


    對麵那道人影隻輕輕一揮衣袖,她那例無虛發的葵星喪命針竟然不進反退,朝自己爆射而來!


    怎麽可能?


    她的瞳孔驟然擴張,眼眸中帶著一絲愕然、驚恐,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我雲娜今天要死在自己的法寶中?


    這一刹那,雲娜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咄!咄!咄!……


    一陣密集如鼓點的聲音響起,穿金裂石,帶著獨特的韻律。


    難道我沒死?


    雲娜等了半天,身上也沒有一絲痛苦傳來,她忍不住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在自己身前地麵上,一根根細如牛毛的葵星喪命針,在堅硬的岩石表麵整齊排成一排。


    這家夥沒有痛下殺手,難道別有企圖?


    雲娜看著對麵那衣衫破爛,渾身血跡斑駁,神色漠然平靜的青年,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心中惴惴不安。


    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也極為自信,經常受到不少人的貪婪和窺伺,那種恨不得把自己壓在身下狠狠蹂躪的眼神,她早已習之以常。


    然而此刻,她一想到下一刻自己的身軀就會被這個血跡滿身,看起來肮髒不堪,且冷酷無情的家夥拿來發泄獸欲,她心中就一陣冰冷和恐懼。


    陳汐哪會想到,就在這短短的一刹那,對麵這個女人就動了這麽多念頭?


    雖然剛遭受到這女人的攻擊,但他卻並不生氣,大概還是因為這女人是他這三個月來見到的第一個活人吧,所以不忍心就這麽殺了。


    但死罪難免,活罪難繞,他也懶得跟這女人再多客氣,徑直道:“幫我帶路,饒了你這次。”說著,右手輕輕一抖。


    “啊!”雲娜一聲尖叫,腰間傳來一陣巨力,她的身軀騰空而起,不知什麽時候,一條血色鎖鏈已經纏上了她的腰肢,她沒有任何察覺,突然的變故令她魂飛魄散,完蛋了!這家夥果然貪念自己的美色,欲要對自己不軌……


    嗖!


    一陣天旋地轉,陳汐已經破空而起,雲娜驚恐地閉上了眼睛,迎麵唿唿的風聲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你到底要……要幹什麽?”雲娜鼓足勇氣,顫聲道。


    “帶路。”陳汐答道。


    聽到這,雲娜心中緊懸的那顆石頭終於落地,她開始琢磨起這個人的來曆,這家夥竟然需要人來帶路,難道他是從陰靈沼澤深處走出來的?


    不可能!


    她幾乎下意識地否定了這個猜測,太離譜了!因為在陰靈沼澤深處,還有更恐怖的雷暴荒漠、冰妖魔窟、血靈死地、冥暗森林……這條從青州抵達雷城的路線,早在數百年前就已荒廢,這些年來根本就沒人能從中活著走出!


    可是,這家夥若不是從陰靈沼澤深處走出來的,又怎會連路都不知道怎麽走?


    就在這時,陳汐突然停了下來,“距離這裏最近的城鎮在哪裏?”


    雲娜心驚膽戰地睜開眼睛,強自保持鎮定,小心答道:“最近的城市也在百萬裏之外,不過就在前邊萬裏之外的地方,有一座荒木堡,那是開辟在荒木森林中的一處城堡,很多來荒木森林試煉和冒險的修士都會在那裏駐足和休息。”


    荒木堡?


    陳汐怔了怔,之前在地圖上,他可沒見過這個名字,不過他也沒有停留,繼續前行。荒木堡既然有修士聚攏,必然可以探聽到更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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