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殷軫比口型,問要不要對鍾雲階說實話,雖然殷軫一點都不想理鍾雲階,但去蓋亞星係的事還需商量,他隻好接過通訊。


    「有什麽事趕緊說。」殷軫語氣不善道。


    「你先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沒必要。」


    謝忽覺著兩人之前關係還行,不明白怎麽突然劍拔弩張起來,但事關重大,他隻能在一邊站著。


    「我們今晚要發動進攻,那下午就得去總軍部檢查飛艇和武器,你吃完午飯就直接過來吧,有的事當麵說更好。」


    殷軫心裏壓著氣:「行,我知道了。」


    ——


    宋逸莫覺得很奇怪,宋逾楚從首都星迴來看起來就情緒不佳,原本他還想要不要給他看星際直播,怕他看了更生氣,沒想到宋逾楚看完後,眉間的戾氣都消了不少。


    雖然不知道宋逾楚在想什麽,但他心情好也就是狀態好,對後續戰爭也有利。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逾楚也在計劃部署應對首都軍的行動,也多虧他們的公開宣戰,給了他們準備時間。


    當天晚上,首都軍如期而至,他們人數眾多,裝備都是一等一的精良,路行楦主動請纓,說自己來打頭陣,宋逾楚也沒反對,他先留守後方看看戰勢。


    主要是上了戰場後,難免會自顧不暇,那樣就沒空好好看殷軫了。


    他現在對殷軫是什麽感覺?和他經歷這麽多,本以為一切都快結束,然而仿生人的事挑破兩人間狀似甜蜜的那層膜,把最關鍵的問題袒露出來。


    像是兜兜轉轉走到一起,最後發現,橫亙在他們間的鴻溝隻是糊了層紙,他們努力這麽久,其實什麽都沒改變……


    宋逾楚嘆氣,不管怎樣,戰事還是要繼續的,他走時倒是灑脫,其實根本忘不掉殷軫,這幾天一閑下來,就會想起和殷軫和諧相處的那幾天,或許他不該太在意,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優解吧。


    戰況和他想得一樣,叛軍著實不弱,可首都軍的數量幾乎是壓倒性的,叛軍隻能勉強與之抗衡。


    宋逾楚看向首都軍開在最前麵的兩艘飛艇,那艘比較激進的是鍾雲階的,稍微保守些的是殷軫的,總之兩人技術都很好,叛軍都沒人敢近他們的身。


    「二哥,怎麽辦?這次首都軍的兵力實在太猛了……」在前線的宋逸莫發來緊急通訊。


    「很猛嗎?剛好你們就當是場演習,首都軍是很好的陪練對手。」宋逾楚笑道。


    現在戰況如此嚴峻,宋逾楚卻說得輕描淡寫,宋逸莫忍不住道:「二哥……你到底怎麽想的?殷軫這架勢不像會幫我們啊。」


    「你還在指望他幫我們嗎?」宋逾楚正色道,「我也愛莫能助,畢竟我不精通飛艇駕駛。」


    宋逸莫還想說些什麽,宋逾楚繼續道:「先別輕舉妄動,等你們練得差不多了再說。」


    聞言宋逸莫才定下心神,看來宋逾楚心裏還是有定數……的吧。


    兩人通訊始終沒有斷,宋逾楚也沒說話了,目不轉睛地看著大屏上傳來的前線戰況,看到防線將要突破時,他才從座椅上站起身。


    「二哥……你要行動了嗎?」宋逸莫聽到聲響忍不住道。


    「嗯……你別管我,專注前線就行。」


    ——


    在飛艇上的殷軫還在激戰中,兩軍僵持不下,雖然首都軍有人數和裝備優勢,但叛軍先前做了戰鬥準備,加上背靠星球有地形優勢,在路行楦的領導下,勉強能守住防線。


    「嘶,0861怎麽一直不出來?」鍾雲階咬牙道。


    有好幾艘飛艇圍在他旁邊,殷軫沒心思答鍾雲階的話,但心裏也在想宋逾楚的想法。


    雖說宋逾楚走得決絕,可他並未放棄,兩人關係降至冰點,大不了從頭再來,為了那個目標,他選擇繼續布局,就算宋逾楚越來越恨他……也沒關係。


    思緒迴籠,殷軫把注意力放在戰勢上,宋逾楚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現在戰況還是他們稍占上風,宋逾楚必定不會坐視不管。


    「搜查官閣下,你好厲害啊。」


    戰況焦灼之際,殷軫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按著機器的手也是一顫。


    果然,宋逾楚還是出手了,這聲音是他入侵係統傳來的嗎?


    「向我宣戰……感覺你很爽啊。」


    殷軫剛想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就感到身後貼了個人過來,這句話是貼在他耳邊說的,熱氣讓他唿吸一滯。


    宋逾楚很喜歡看他這樣,他從身後攬住他,然後……突然握住了他操縱飛艇的那隻手。


    看到殷軫的一瞬間,宋逾楚煩躁的心就復下來,本想徹底和他一刀兩斷,可就是忘不掉他,此刻他感受著殷軫的體溫,幡然醒悟,殷軫和他融得太深了,他是無法割捨掉的。


    既然無法割捨……那就繼續用以前的方式和他相處,現在對他的挑逗,隻是為了激怒他而已,這樣自欺欺人著,宋逾楚才稍稍心安。


    「小心一點,剛剛差點就被打到了,你想死嗎?」


    「你……你怎麽……」


    殷軫心裏是慶幸的,他等的就是宋逾楚來找他,宋逾楚那天走得那樣決絕,他還以為……他再也不會找自己了。


    宋逾楚就這樣按住他的手,帶他避過一顆顆己方射來的炮彈,以及太空中的隕石垃圾,兩人靠得太近,殷軫感覺能隱約聽到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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