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才會覺得難受,也難以接受。


    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你怎麽捨得讓他如此為難呢?


    穆修齊甚至覺得,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不該開始的。


    季淩:「穆叔,那你怎麽想?」


    之前之所以留在謝家,一是他們現在不好在謝城走動,二來也是因為謝池淵,但最近比試已經開始了,大部分仙士都被吸引了過去,他們吃下換顏丹離開謝城,應該沒什麽問題。


    穆修齊不知該做何選擇,難道,因為木餘歡,他與謝池淵就這樣結束了?


    誠然,謝池淵的選擇讓他感到了不舒服,但這樣結束,未免太過囫圇。


    杜子涵沉思好半晌,「穆叔,如果我的氣運不收迴來,我會怎麽樣?」


    這個問題,他從未問過小呀,從小呀口中得知自己氣運被分一事,杜子涵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拿了他的東西,無論是誰,他都要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心軟,對方可是木家人,他心軟個什麽勁。


    當然了,杜子涵現在這麽問,倒不是他心軟了,而是他不想穆修齊為難。


    一旁的杜承張了張口,最後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穆修齊與謝池淵的事,他不好插手。


    沉默許久後,穆修齊才抬頭看杜子涵,眼裏帶著複雜的情緒,「子涵,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如果你的氣運不全,你知道這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影響嗎?木餘歡是謝池淵的至交好友,那又如何,她不是我的至交好友,你懂了嗎?」


    杜子涵:「可謝叔呢?我真把木餘歡殺了,謝叔要怎麽辦?」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情感問題。


    穆修齊一下子想不出答案。


    另一邊,在穆修齊轉身離開時,謝池淵難掩心慌,想也不想就追上來。


    等他追上來時,穆修齊正沉默著,而杜子涵的話,謝池淵同樣聽到了。


    「子涵。」謝池淵快步走了進去,誠懇到:「子涵,我知道你們痛恨木家,可是餘歡她從未做過傷害你們的事,我知道,我這麽說,無疑是在給你們捅刀子,但餘歡這些年來助我良多,我不可能對此事袖手旁觀當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為難她?」


    杜子涵不說話,穆修齊則是沉默,季淩與陸勉不好說什麽,倒是杜承憋不住了。


    季淩他們顧忌著穆修齊,多少得給謝池淵麵子,杜承卻是不用給的。


    對他來說,杜子涵是他用命救迴來的孩子,更是他道侶親手養大的兒子,謝池淵讓杜子涵不要為難木餘歡,不就是讓杜子涵放棄木餘歡身上那份屬於他的氣運嗎?


    「謝少主,你這話什麽意思?木餘歡她是無辜之人,我侄兒就不是了?穆家幾百人就不是無辜人了?你讓子涵他們不與她計較,那子涵被奪走的氣運怎麽辦?」


    要不是為了給謝池淵點麵子,他都想說,給你麵子,你以為你的麵子多大?


    杜承不知木餘歡為謝池淵做過什麽,自然可以問心無愧的說出這些話。


    「氣運?子涵的氣運被奪走了?」謝池淵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他隻知道,杜子涵當年被木家人拿走了,最後又被穆修齊救出來,穆修齊不敵對方,杜子涵又被木家人帶了迴去,最後還是杜承不知怎麽混進木家,將杜子涵偷了出來。


    這些還是穆修齊告訴他的,可穆修齊卻從未說過杜子涵的氣運被奪走了呀。


    如果杜子涵的氣運真的在木餘歡身上,那麽木餘歡便不是她自說的無辜之人。


    要知道,幾百年前,木餘歡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木家若是將杜子涵的氣運分到她的氣運之上,她怎麽會不知道?


    她要是無辜,她就不會接受,但沒有,木餘歡接受了。


    謝池淵踉蹌了兩步,大受打擊,不知此刻,他是震驚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與木餘歡認識近幾百年了,在他的記憶裏,木餘歡同他一樣,說難聽點就是性子不討人喜歡,朋友少的可憐,因此他們才會對這份友情極為看重。


    他不願把自己的好友想的那麽不堪,隻是有的事,真相就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再尋藉口。


    杜承:「是,因為杜子涵的氣運在木餘歡身上,你說,你要讓我們怎麽給你麵子?謝少主,穆兄讓你覺得為難,反過來呢,你替木餘歡求情,穆兄難道就不為難了嗎?你們誰都不是想玩玩的人,你夾在穆兄與木餘歡中間,那穆兄呢,一邊是你,一邊是子涵,不說什麽兩邊都是讓他難以割捨的人這種話……」


    杜承本還想說,謝池淵對穆修齊有恩,穆修齊若是不給謝池淵一個麵子,他成什麽人了?


    轉念一想,這話說出來,他們的感情不就就變味了嗎。


    不能說。


    ……


    木餘歡觀看比試時,一直心不在焉,方輕雪看出來了,「餘歡,你有心情?怎麽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沒有。」木餘歡撒謊道:「就是覺得有點無聊,阿淵去哪裏了?」


    方才謝池淵離開,因為想著事,木餘歡並未聽清謝池淵要去哪。


    「還能去哪,肯定是迴謝家了。」方輕雪癟起嘴,「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有什麽好的,那張嘴我真恨不得給他撕下來。」


    「他迴謝家了?」木餘歡驚唿起來,「輕雪,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需要去辦,得先離開會,你在這裏好好看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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