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女兒則安排在她院子旁的摘月閣,雖在三進院內卻是獨立小閣,院子裏有假山、小橋流水,小橋下是養蓮的池塘,三、五條錦鯉在水裏遊來遊去,旁邊有道小門直通侯府內院,方便表姊妹往來,連絡感情,她也能通過此門和娘家人見麵,兩家成一家。


    「老爺……」謝皎月真的有點心慌了,明明迴京對她最有利,可是她卻覺得漸漸失去對府中大權的掌控。


    身為主母居然不知府裏添了進項,五進宅子不是小事,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而言,銀子的多寡不算個事兒,而是買不買得到,除了貶官或外放,否則少有五進宅子出售。


    雖然她已經很多年未曾迴京,但她多少知曉朱雀大街附近的房價、地價,要買下這宅子沒七八萬兩銀子是拿不下的,他哪來這麽多銀兩。


    「別惦記侯府那邊,你要想迴娘家盡管去,我不會留你,住上一年半載也沒人催你,不過我不是贅婿,你想仗著平遠侯府的勢來壓我,咱們夫妻也做到頭了。」他不再是當年的小進士,由著謝家人拿捏。


    她一聽,心更慌了,好像娘家人成了拖累。「我……我不是怕進京沒個落腳處嘛!才求我娘給我們挪個地方暫時住下,等你戶部的事兒穩了再往外琢磨合適的宅子,我也是為了一家人著想。」


    「但你問過我了沒?」夫妻是一體的,雖然他從未喜歡過她,但該有的體麵他還是會給她,可她是怎麽對他的?


    「這……」她麵上一訕。


    「如果你問過我,我會告訴你在接到聖旨的第二日已派人先行上京,購得朱雀大街五進宅子一間,裏麵都叫人整理好了,隻要人到了就能住進去。」可是她一向我行我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從沒想過別人要不要。


    謝皎月頓感難堪,被打臉打得啪啪響。


    「好了,把行李都卸下來,各房歸各房的,一進、二進是外院,少爺們自行去挑院子,三進是主院,我的書房設在那裏,四進、五進院歸後院,你們知道該怎麽做。」陸敬之往三個台階上站,站在朱漆銅環大門口,麵向一幹老少喊話。


    「知道,老爺。」


    「聽見了,爹。」


    妻妾、兒女、婢仆齊聲一應。


    接下來最忙碌的是搬東西,幾十輛馬車陸陸續續將運載之物搬下來,先放在一進的大院子裏,等一會搬完了再送到各自的院子裏,以免手忙腳亂出了差錯。


    幾個少爺坐不住,一個個跳下馬車往宅子內跑,想先去挑自己喜歡的屋子,他們和謝皎月不同,隻想住在自家的宅子,而不是像打秋風的窮親戚,一家人苦哈哈的擠在狹窄的地方,出入還要看人臉色。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別人的地方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住一時做客還能忍受,若是長期待著,是人也會瞥扭,感覺低人一等,在主家麵前抬不起頭做人。


    不過幾個姨娘、姑娘倒是待在車內,下人們來來去去的搬運難免有碰撞,要是不小心硝到了、傷到了,那才是欲哭無淚,女人家都愛美,誰希望手或腳多個醜疤。


    而且東西尚未歸置,下了車到後院想泡個茶也找不到茶葉,反而更堵心,還不如在車裏吃點糕點,閑談二、三事。


    又過了一會,空馬車拉走了,看到布置得差不多的陸敬之從宅子裏出來,他向女眷的馬車走過去,在經過謝皎月母女那一輛時略微停頓了一下,瞧見丈夫身影的謝皎月心中一喜,正想下車,誰知他大步越過她,停在顧九娘坐的馬車前,小心翼翼的,扶她落地。


    見狀的謝皎月氣得臉黑了一半,啪地朝扶著她的丫頭賞一巴掌,像是打給顧九娘看,借題發揮。


    不過沒人理會她,除了和她一樣黑著臉的陸青黛。


    「啊!」誰拉她。


    正想跟著娘親進門的陸青瑄忽地一頓,腳下似有什麽絆住,她低頭一看,竟是一條細如發絲的蠶絲。


    這一遲疑,她竟落在最後頭,連丫頭都進去了她還在門外,有些著惱地往後看。


    「三閑表哥,你想幹什麽?」她嬌嗔地一瞪眼。


    蔣三閑露齒一笑。「想和你說說話。」


    「有什麽話那麽急,不能等安置好再說,你要害我跌倒了,我跟你沒完。」她氣唿唿地生著氣,小腳跺了兩下。


    「這給你,我在車上刻的,你那兩個丫頭不怎麽牢靠,改天我送一個給你。」至少是個機伶的,不會被收買。


    「玉釵?」看著往手心塞的釵子,上麵刻著並蒂蓮,蓮瓣栩栩如生,彷佛有滴露珠正要往下滑落。


    「給你的定情物。」他笑若朝陽,隱隱含著柔情萬千,一絲絲、一縷縷,借著羊脂白玉釵子由她的手心沁入心間。


    粉頰一染霞色,羞中帶喜。「你哪來的玉石?」


    兩人走得極慢,一前一後拉開一臂之距,緩緩走進宅子,一股月季的香氣迎麵而來,使人心情都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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