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先生一怔,奇道:“怎麽?”


    “待會您就知道了,現在不說!”卿慕笑吟吟的迴道,說完,轉身施展輕功,片刻之間就消失在竹林之中。


    穆齊茫然不解,望著遠去的卿慕,慢慢走了過來,問道:“師父,卿慕要去幹嘛?”


    “哼!師父也不知這個鬼丫頭搞什麽名堂!你停下來幹嘛,繼續練!”鶴先生罵道。


    “哦!知道了!”穆齊看著鶴先生陰沉的臉再也不敢多說話,走遠一點繼續根據剛才的方法,練習著這路掌法。起初幾掌綠竹總是搖動,到後來勁道越來越大竹子卻不再搖動。


    他自知已頗有進境,心中暗喜,此時手掌因為練習掌法,已經有所紅腫,他卻毫不知悉,繼續勤加苦練。


    鶴先生心中煩悶,坐在竹林旁邊的石頭上,心想著卿慕這個鬼丫頭到底弄什麽東西,想了半晌也沒答案,不覺得靠著巨石,酣酣而睡。


    穆齊練到後來,心神合一,發力收勢,已能運用自如。又試著丹田之中提一口氣,迅猛的一掌推出,立時收力,那綠竹竟紋絲不動。


    片刻之後,哢嚓一聲,綠竹瞬間折斷在地。他大喜過望,跑到師父身旁,大聲嚷道:“師父,師父!您看,珩兒也做到了!”


    鶴先生被穆齊拉了起來,大為惱火,哼了一聲,冷道:“這有什麽稀奇的!練來練去,也不過劈斷了一棵細竹而已,有什麽好高興的?”


    忽地,遠處傳來了喝彩之聲,“好啊!好啊!穆齊果然大有進境,看來師父您老人家教的好啊!為了犒勞您老,卿慕特地給您帶來了禮物!”


    鶴先生心中一喜,抬頭便看到卿慕手裏提著食盒,緩步走來。


    鶴先生大是驚訝疑惑的看著卿慕,鼻子卻不聽使喚,已然聞到了美味的香氣,開口叫道:“好香!好香!”說話間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搶過食盒,隻見裏麵放著各式的美味。


    鶴先生大是開心,也不理會他們二人,三下五除二,抓起食物就吃了起來,邊吃邊誇讚著。


    隻是沒過多久,嘴上、手上都是食物油漬,卿慕望著師父孩童般的模樣,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師父,您老別急,都是您的,又沒人和你搶!”


    “嗯!嗯!師父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吃過這等美味了!”鶴先生開心的笑道。


    “師父,您老連這個都沒吃過?”卿慕困惑的問道。


    鶴先生哈哈一笑,道:“師父若是沒有猜錯,這些美味應該來自京城的翠月樓吧?”


    “您怎麽知道?”卿慕大惑不解奇道。


    “師父依稀記得,十一年前到京城的時候吃過一次,這個翠月樓做出的菜式真是天下一絕,這麽多年來師父走遍大江南北再也沒有找到如此美味,真是令人歎為觀止啊!”


    鶴先生感歎道。


    “哎呀!師父,您竟然喜歡吃,不如就留在京城多住些日子,也好讓卿慕好好孝敬您呀!”卿慕拍手開心的道。


    “哈哈!還是卿慕對師父最好!”鶴先生笑著道,抬頭看了一眼穆齊,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又道:“你師兄啊,越來越不像話,就這麽一掌練了一下午都練不好!”


    卿慕轉身衝著穆齊吐了吐舌頭開口道:“穆齊,你餓了吧?過來吃一點吧。”


    鶴先生微微一驚,想起珩兒還未吃東西,心裏有一絲愧疚,叫道:“來來!這點心也很不錯,你嚐嚐!”


    卿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又道:“師父啊!這剛才匆忙,翠月樓根本沒空準備,您老還是留著肚子,待會我們親自過去嚐嚐吧。”


    鶴先生一聽,大是歡喜,急忙問道:“還有什麽菜?”


    卿慕微笑的迴道:“比如青筍啊,豌豆啊,豆腐啊!”


    鶴先生聽了,微微點頭,道:“那待會定要去嚐嚐!”


    他心道真正的高手往往是平淡之中見神奇,越是平常之菜式越是考校烹飪的實力。這道理如同武功一般,就如剛剛這一掌,看似平淡無奇,卻是蘊含殺招無窮。


    穆齊就這殘羹剩菜吃了起來,疑惑的看著卿慕,問道:“這些都是很平常的啊,王府應有盡有,何必要跑到翠月樓呢?”


    “哼!你啊!真虧你還跟著為師學了這麽多年武功,這點道理都沒明白。”鶴先生聽到穆齊的言語,生氣的說道。


    卿慕淡淡一笑,看著穆齊滿臉大汗,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輕輕給他擦拭,開口道:“待會,你就知道了!”


    穆齊衝著師父、卿慕一笑,吃完之後,轉身又要去練功,被卿慕一把拉住,道:“今日已經很晚了,明兒再練吧,我們還要陪著師父去找美食啊!”


    鶴先生急忙附和道:“是啊!是啊!卿慕,快帶師父去翠月樓吧!”穆齊微微點頭,說著,三人結伴就向洛城方向而去。


    “慢著,還有一事,是什麽來著……”鶴先生忽地停住了腳步,仔細思索著什麽。


    卿慕被嚇了一跳,疑惑的看著他,訝道:“師父……怎麽了?你一驚一乍的嚇死卿慕了!”穆齊也困惑的看著鶴先生,半晌沒有說話。


    “嗯!是了丫頭,為師差點把正事給忘了。看你表現這麽好,師父再教你一套輕功,專門用來逃生之用!”鶴先生沉思了良久,才開口說道。


    “原來師父是要教徒兒輕功,您怎麽不早說……”卿慕有些生氣的說著。


    鶴先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道:“剛才美味太過可口一時情急把這事忘了。好了好了,都是師父不好,以卿慕的聰慧想必不用半個時辰便能學會。看仔細了師父隻演示一遍!”


    卿慕哦了一聲,認真地看鶴先生的演示。穆齊也沒再說什麽,陪在卿慕身旁靜靜的看著他。


    鶴先生話音剛落,人已躍起,長袖飛舞,左縱右躍,身法輕靈明快,宛如蝴蝶在林間翩翩起舞。


    卿慕笑得合不攏嘴,心中默默暗記,等鶴先生這套功夫施展完畢,便已經學會了大半。再經過他的詳細講解,不到半個時辰,這套八八六十四種變幻的輕功便已悉數學會。


    最後她隨著鶴先生同時施展,兩人並肩而立,左右同時施展,往迴迴旋。


    這套功夫施展完畢,兩人同時落地,相視一笑,穆齊大聲叫好。


    鶴先生大是滿意,笑著道:“鬼丫頭,果然聰明絕頂,老朽不得不佩服!”


    幾十年前師父創立這套‘神行百變’之時,前後練習了足有半月有餘,想不到卿慕你短短半個時辰,就將這六十四種變換全然領會,當真了不起!


    “額……原來這套功夫叫作‘神行百變’,剛才卿慕還一直在想,要給它取什麽名字,原來師父早就取好了,神行百變……神行百變!好名字,好名字!”


    卿慕心裏一邊想著,一邊開口稱讚著。


    在卿慕身旁的穆齊,開心的笑著,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道:“這套武功當時我都學了數十日,卿慕果然聰明!”


    卿慕哼了一聲,走到鶴先生身旁,拉著他的胳膊,笑著道:“師父這麽辛苦,卿慕就請您去翠月樓大吃一頓,犒勞您老人家,好不好?”


    “好啊!好啊!走吧,我們馬上就去!”鶴先生迫不及待的說著,催促著卿慕。


    卿慕淡淡一笑,心道,以前倒是沒發現師父竟然這麽好吃,這次京城相遇,倒是讓自己大開眼界。穆齊搖著頭,微笑不語,跟著二人身後,慢慢的向城中走去。


    卿慕一路上陪著鶴先生嬉皮笑臉的胡鬧,穆齊安靜的跟在身後,過了不到一個時辰,三人便已來到了城中的翠月樓。


    她專心挑選了數道菜式,準備讓師父好好嚐嚐這翠月樓的手藝,鶴先生期待的目光,一直看著卿慕在那裏點菜。


    聽到菜名兩眼放光的盯著小二,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多久能做好?老朽都快餓死了!”


    卿慕吩咐小二下去準備,抬頭看著師父的那股著急的勁,笑道:“師父,這您可不能著急,若是想吃的天下最可口的美味佳肴,可要耐心的等待。”


    鶴先生連連點頭,口中迴道:“那是自然,就如同武功一般,越是慢慢練習,越是威力絕倫!正如煮菜一般,小火慢燉,才能做出天下第一的美味!”


    卿慕笑靨如花,讚許道:“師父果真是天下第一的吃客!”


    過了大約一刻鍾小二帶著幾個丫鬟端著各種菜式走了上來,片刻之間鶴先生麵前就放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他笑眯眯的盯著美味口水都止不住流了出來。


    左手舉杯喝了一口,右手持筷,每一道菜都嚐了一遍。卿慕笑著問道:“師父,您覺得怎麽樣?”


    “菜好,酒好!哎呀,師父這五髒廟有多久沒有這麽享受過了!”鶴先生感歎道。


    不到一盞茶的光景,滿桌子的菜都被他吃了個精光,卿慕目瞪口呆的看著師父,穆齊看著卿慕的神情隻是笑而不語心道:卿慕定是不知師父饞嘴的嗜好,才會如此震驚。


    當年鶴先生有兩大絕技江湖聞名,其一是他那無與倫比的武功,其二正是他那饞嘴的愛好。


    鶴先生吃完伸伸懶腰,左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看著卿慕疑惑的目光,又低頭看了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盤子。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笑道:“都怪師父饞嘴,好像你們兩個還沒吃吧?”


    卿慕瞬間驚醒了過來開心的笑著:“能看到師父吃的開心,卿慕已經飽了。”她說完看著穆齊問道:“穆齊,你說是不是?”


    穆齊微笑著附和道:“是啊,是啊,師父!”


    忽地,窗外一陣騷動,卿慕大惑不解,拉著穆齊徑直的走了出去,鶴先生懶得管這些閑事,吃飽喝足了,靠著桌子,沒過一會,酣睡之聲乍起,竟是已經睡熟了。


    卿慕和穆齊躲在閣樓之上,靜靜的向下望去。穆幕已經降臨,卿慕看著樓下之人,一驚之下,非同小可,這人是誰,正是鳳凰山莊慘案的始作俑者元世邦。


    她觀察了片刻,便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來元世邦獨自趕路,卻路遇劫匪,一路追趕至此。


    卿慕心道:想不到堂堂魔教寒沙堡的堡主,也會遇到劫匪,當真是天大的笑話。她想起鳳凰山莊的慘狀以及現在還留在羿王府的吳斌,便覺得這個元世邦當真該死。


    看著雙方還在爭執不休,卿慕躲在暗處,輕聲開口道:“道上的朋友,你們可知對麵這位是何人?”


    幾個蒙麵男子聽到忽然出現的聲音,疑惑的問道:“什麽人?”


    卿慕繼續道:“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你們隻需要知道對麵這個人是何人,就足夠了!”


    “那……那他是什麽人?”一個蒙麵男子,有些忐忑的急問道。


    “看來閣下幾位出門沒有看黃曆吧?你們現在所劫持的人,正是魔教寒沙堡的堡主元世邦!我看,你們幾個真的想把小命丟在這裏了!”卿慕又說道。


    幾個蒙麵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驚訝的看著對麵的那個男子,半信半疑的問道:“你……你當真是寒沙堡堡主?”


    元世邦不屑的看了對方一眼,哼了一聲,冷道:“如假包換!怎麽幾位今日還想與老朽為難?”


    蒙麵人聽到對方的迴答,匆忙丟棄刀劍,跪倒在地,央求道:“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元堡主,就此謝罪,希望您不要怪罪!”


    元世邦冷哼一聲,朗聲道:“那還不快滾,否則我改變注意,你等想走也走不了!”


    “是!是!是!我們馬上滾!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此別過!”幾個蒙麵人說完,倉皇拿起兵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逃了開去。


    不過以元世邦的脾氣,是不肯輕易放過這些宵小之輩。隻是遇到這不知來曆之人,幫自己解了圍,故他想一探究竟,對方到底是何人。


    然令元世邦萬萬想不到的事,前方比之剛才更要兇險萬倍。


    元世邦望著那幾個蒙麵之人已不見了身影,便抬頭望著翠月樓,朗聲道:“多謝閣下相助,不知恩公是何人,可否讓在下一見廬山真麵目?”


    卿慕冷哼一聲低聲向穆齊說了幾句,便一個縱身躍下閣樓。元世邦望著卿慕有些吃驚,低下頭沉思了一會,訝道:“你……你是那個救走鳳凰山莊餘孽之人?你到底是誰?”


    “哼!魔教果然不可理喻,為了一本小小的毒經,就滅了鳳凰山莊滿門!今日本姑娘定要為死去的冤魂,討迴公道。”卿慕氣憤的說著。


    “哈哈哈……想老朽縱橫江湖幾十年,今日竟然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恐嚇,當真是可笑之極!你到底是什麽人,是何人門下,快快說出來,也許老朽會考慮饒恕你的小命!”


    元世邦看著卿慕輕蔑的笑道。


    卿慕冷喝一聲,怒道:“是嘛?元世邦,你將要為你今日說出話付出代價,亮兵刃吧!本姑娘不殺毫不反抗之人!”


    元世邦大怒,冷道:“好!好!好!當真好的緊啊!今日老朽就要殺了你這個娃娃,不是老朽欺負後輩,都是你咄咄逼人!”他說完從身後抽出一把兵刃,形狀有些古怪。


    卿慕望了片刻,依稀記得書中曾有記載關於量天尺之類的兵器。她疑惑的問道:“元世邦,想不到你竟然得到如此的神兵利器,卻不用來行善,專門用來作惡!”


    元世邦哈哈一笑,道:“女娃兒,怕了吧?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卿慕哼了一聲,抬頭向穆齊喊了一聲,道:“師兄!”


    “嗯!卿慕!”穆齊迴道,說完,便將手中的斬月寶劍向卿慕拋了過來,她伸手接住,緩緩抽出,寶劍出鞘,鋒芒刺眼,照著人的眼睛似都睜不開。


    元世邦驚訝之下,喃喃的道:“若是老朽沒看錯,女娃兒此劍正是上古名劍斬月劍!”


    “少見多怪!本姑娘看你年老體邁,讓你十招,請前輩先出手吧!”卿慕不屑的開口說道。


    元世邦聽到卿慕的言語,登時大怒,心道,他元世邦縱橫江湖數十載,大小惡戰不下百次,什麽時候怕過,更何況今日不過是一個小姑娘!


    他想及此便不再言語,右手握住量天尺,縱身向前,便向卿慕襲來。


    閣樓之上的穆齊,望著樓下的情形,大驚之下,喊道:“卿慕,小心!”


    卿慕抬頭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她轉眼看著正襲來的元世邦,目露寒光,微一抬首,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美麗的身影騰空而起,似蝴蝶在林間曼舞,飄逸雋秀,美不勝收。


    元世邦大吃一驚,迴過頭來,望著空中得美麗身影,萬般想法充斥心間。


    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心道:這個女娃的武功當真了的,就這輕描淡寫的一避就將自己數十年苦練的武功避了過去,不知到底是出自誰的門下,當今江湖似乎並沒有這麽一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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