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福?他怎麽來了?”楚廷一驚,“快把她關起來,先攔下他,不要讓他來獄中!”


    “已經來了……”獄卒苦著臉說完,秋福帶著一群人來了。


    “楚尚書,為何不讓咱家來啊?”


    秋福公公手裏拿著拂塵,身後帶著兩隊人,板著臉進來了。


    他雖然是個公公,對皇帝卑躬屈膝,但對外人那可是堪比一品官員。誰敢對他大唿小叫?


    “秋福公公,這不是怕髒了您的鞋嗎?”楚廷陪著笑解釋道,“您怎麽來了?可是皇上有什麽吩咐?”


    秋福冷哼一聲,越過楚廷挨個地的找人。


    楚廷趕緊攔下秋福,“公公,裏麵都是重刑犯,您還是止步吧。”


    “咱家奉皇上的口諭,來尋華月郡主。”


    “額”楚廷腿一軟,皇上這麽快就知道了?“這……”


    “你說郡主燒殺搶掠,是何時發生的事啊?”


    “沈卿在尚未迴到將軍府時,曾在山間落草為寇,專搶過路之人財物。本官已經找到了人證……”


    “如今郡主已經迴了將軍府這麽久了,你現在來拿人。到底是你刑部辦事不力,還是你有什麽其他的心思?”


    秋福眼神微眯,將皇帝審問人的樣子學了個八成。


    “尚書不是說腳崴了,去不了雲州,故而才讓小江大人去的嗎?這會咱家看著,也挺健康的啊,楚尚書這難道就叫……欺君罔上嗎?”


    “公公,可不敢這般隨意給本官定罪!”


    楚廷心中惱火,竟然被一個閹人逼到如此境地!


    “咱家自然不會,尚書,差人去將郡主帶過來吧,皇上要見她。”


    楚廷給了旁邊獄卒一個眼神,示意他們去把沈卿帶過來。


    秋福看著沈卿渾身的傷痕,心中替江灼心疼著。


    小江大人未來的夫人,看起來就脆弱不堪,怎麽可能燒殺搶掠啊?


    “請吧,尚書大人,跟咱家一起去見皇上吧。”


    楚廷硬著頭皮跟上秋福,他背在身後的手悄悄給人暗示,讓他去東宮通報。


    慕容止還以為自己拖著沈建山喝茶,該著急的人是他才對,結果中途有人進來,在慕容止耳邊耳語幾句。


    慕容止神色一變。


    “將軍還真是好算計。”


    “殿下這是何意?”沈建山一副無辜的樣子,“臣並未算計什麽。”


    “你假意來看望沈靜,實際上就是為了拖住孤,對嗎?”


    “臣並未想過拖住殿下,是殿下請臣在此喝茶。”沈建山神色淡然,“殿下,若非您有心將下官困在此處,又怎麽會將自己拖住呢?”


    “殿下,您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麽明明您局勢大好,臣卻從不站隊於您嗎?”


    “如今這般處境,殿下覺得有答案了嗎?”


    慕容止眼中透著濃濃的寒意,而後轉頭離開。


    沈建山慢悠悠地站起來,剛踏出門檻就看見了一旁的沈靜。


    “我以為你是借口送還東西來看我的。”


    “沈昭訓已得償所願,無需我等關心。”


    沈靜鼻子一酸,眼淚從眼角落下。


    “沈卿,到底哪裏比我更好?”


    沈建山沒有迴答,他隻是衝著沈靜微微頷首,而後離開了。


    或許是血脈相連,他總覺得卿卿比沈靜好太多了。


    沈靜站在那裏無助的大哭。


    沈卿搶走了她的父親、身份、名聲,搶走了她所有的一切……


    就連母親,也被她趕去了莊園。


    “昭訓,小心動了胎氣。”


    沈靜緊緊握著手帕,她要沈卿死!


    沈卿來到乾清殿,沈延知一看她渾身是血的樣子心疼極了,忽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側頭焦急的看向皇帝。


    皇帝點點頭。


    沈延知將自己的披風披在沈卿身上,“卿卿,你如何了?”


    沈卿搖頭。


    她其實還好,剛才坐馬車有點困了,差點睡著。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楚廷跪在地上,等待皇帝叫他起來,這一等就是大半天。


    “卿丫頭,你如何了?”皇帝關心道。


    “咳咳,迴陛下,臣女咳咳咳……”沈卿劇烈的咳嗽著,聲音虛弱無力,好像沒了半條命一般。


    “好了,你先起來,賜座吧。”皇帝揮手。“楚廷,一把年紀了,你想幹什麽?”


    “皇上,華月郡主曾經確實做過山匪,還劫過道,臣是按律行事啊……”


    “卿丫頭,你說是真的嗎?”


    沈卿扶著把手就要起身,皇帝隨意擺了擺手,“你就坐在哪說吧。”


    這弱不禁風的樣子,能劫誰啊?這蒼蠅腿一踢,她就得倒地上吧?


    “迴陛下,臣女在進京之前,隻是因為幫養女好過,所以力氣大一點,根本就不會武功。”沈卿委屈的說道,“還是遇到小江大人,才學了一點防身之術,又怎麽有能力去劫道呢?”


    “嗯。”


    “陛下,臣不敢說謊,臣是有人證的!”


    “尚書大人一直說有人證,卻在對我嚴刑拷打之時,絲毫不曾讓他露麵。到底這人證是根本就不存在?還是尚書大人需要現下培養一個?”沈卿聲音柔柔的,卻句句戳著楚廷。


    “自然是有的。”楚廷看著皇帝,“陛下……”


    “陛下,太子與沈將軍求見。”


    皇帝點頭。


    慕容止和沈建山進來,身後還帶著一個熟悉的人,容青。


    “臣沈建山參見陛下。”


    “兒臣參見父皇。”慕容止規規矩矩地行禮,“父皇,容青就是人證。”


    沈卿聞言,唇角微勾,心下有了底。


    “哦?容青?”皇帝換了個姿勢坐著,饒有興趣的看著下麵這群人。


    “容青身上的這一身傷,就是沈卿做的。此人心狠手辣,手段極其殘忍。他身上的傷痕,有的深可見骨,有的皮開肉綻,簡直慘不忍睹。


    而且,沈卿在下手之時,絲毫沒有半點心慈手軟,完全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毒模樣。”


    容青站在慕容止身旁,餘光瞥見沈卿,她暗中仿佛帶著笑意。


    那如同惡魔般的笑意。


    “她也不是隻會一點防身術,她的身手甚至比兒臣都要好。”


    “太子殿下編造這些話時,是忘記了不久前,您當街將臣女刺傷,導致臣女臥床許多時日的事了嗎?


    一直以來針對臣女的,也都是殿下您,臣女就算是心中有怨,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尋這位容青公子啊!


    殿下,您不止一次欲置我於死地,究竟是為何?難道就因為,臣女迴了將軍府,所以您無法利用沈靜拉攏將軍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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