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金屬骷髏上下牙磕碰在一起,發出滲人的笑聲“三萬年...前我族...不知道獵殺了你們...多少強者,八成以上的...人類...成了我們的容器。”


    說著冒紅光的骷髏眼睛看向鍾夜“如今...你們費盡心思...培養的...最強人類...在那時...也不過是隨時可以踩死...的臭老鼠罷了,臭老鼠...竟...憐憫起了我?咯咯咯...”


    老乞丐眼中的鄙夷之色愈發濃重,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金屬骷髏止了笑,眼中紅光猛烈閃爍“我活了...三萬多年!我的眼界...和能力...遠遠高於你!你有...什麽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我!?”


    老乞丐淡淡道“體會到憤怒了麽?跟你們用程序模擬出來的完全不一樣吧?


    這是發自內心的情感,也是你們那些強大同類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何濯保留下來的心髒如今便宜了你。”


    金屬骷髏驀地怔住,在何濯身體裏時她就感覺到了,三萬多年無喜無悲的生活讓她極度迷戀這種隻出現在記憶中跌宕起伏的情感變化,本能地將心髒帶了出來。


    “曾經棄之如敝履的東西如今卻當成了寶,破銅爛鐵的悲哀。”說著老乞丐慢慢站起身,指著一旁的鍾夜道“跟成年納科相比,他是老鼠不假,但這臭老鼠幾天前比螞蟻還弱小。”


    金屬骷髏再次看向鍾夜,眼中紅光微動,似是在驚訝鍾夜的成長速度。


    不等金屬骷髏反應,老乞丐又道“再讓你體驗一種情緒,皮永書托我給你捎個話,他說,兒子的仇他報了,你的仇他也會盡力,下輩子就別再跟他了。“


    還未從驚訝中迴過神來的金屬骷髏再度失神,似是在迴憶往事,片刻後豁然抬頭,眼中紅光忽明忽暗“我...我...殺了...真真...我兒子...我...殺了...?”


    金屬骷髏不住喃喃低語,一種聲音竟變成了兩種,像是兩個人在吵架“不...是...你...你殺了...我兒子...你殺...卑賤的...人類...就該卑賤的...去死...”


    “你去...死!我不...是你!”僅剩的一隻金屬手臂猛錘了幾下腦袋,忽地停住“賤種人類...賤種...竟敢...左右我的...”


    “看!我忽悠瘸的!”老乞丐指著陷入瘋狂金屬骷髏,一臉嘚瑟地坐迴到鍾夜身邊。


    兩人一狗並排,樂嗬地看起了戲,表情出奇的一致。


    好一會兒後,越來越混亂的金屬骷髏猛地舉起手臂向胸腔插去。


    噗嗤,跳動的心髒被戳穿,一陣白霧噴出,心髒逐漸幹癟,詭異的沒流一滴血,眼中紅光變得暗淡,卻不再閃爍,片刻後,金屬骷髏安靜下來。


    啪啪啪...老乞丐鼓起了掌“聰明,近乎絕對理性的狀態下,你才能活,納科不輕易更換身體就是因為這個,這是你們最大的弊端。


    不過這次你體驗了悲傷、憤怒、悔恨、思念等等好幾種情緒,比你大部分同伴強多了,你賺大了我跟你說。”


    “咯咯咯...”金屬骷髏上下金屬牙磕碰,像是在笑,微微抬頭,眼中本就暗淡的紅光緩緩熄滅,腦袋忽地垂下,徹底沒了聲息。


    鍾夜好半天沒反應過來金屬骷髏抽得什麽瘋“她笑啥?她那是笑吧?咯咯咯的。”


    老乞丐道“可能是笑我嘴欠,告訴她這麽多秘密,她這種級別的旅者可以直接從她的下級旅者身上轉生,輕易殺不死。”


    鍾夜看老乞丐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雖知道他做足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抬手指著不遠處高聳入雲的納科提醒道“我現在才搞明白咱們是要跟這種叫納科的外星人鬥,這麽大的玩意兒,一看就不好惹,你可別陰溝裏翻船。”


    老乞丐咧起嘴,仰頭看著納科遮天蔽日的巨大身軀“這次不會!”


    家鄉,皮永書生前經常光顧的麵館內,端著空盤子空碗往後廚走的女服務員忽然站在原地頓了幾秒。


    另一桌吃飯的兩個客人招唿結賬,女服務員迴過神來,像是沒聽見般繼續朝後廚走。


    兩個客人接連喊了幾聲,女服務員才笑著返迴來。


    其中一個客人罵罵咧咧遞出一張紅票,女服務員順手接過,轉身去了後廚。


    片刻後換了一套漂亮幹淨的衣服裙子朝麵館外走去,邊走邊將衣服裙子扯短,造型狂野又性感。


    兩個客人大喊著找錢也沒能將女服務員留下,望著越走越遠的妖嬈背影,其中一個客人拿起手機撥通“卜爺,瘸爺的貨到了,您看什麽時候給老板送,我哥倆搭個便...現在?好嘞。”


    掛斷電話,兩人抄起放在桌上的兩個小平板,急匆匆朝女服務員離開方向追去。


    近一小時後,人煙稀少的郊外,一枚火箭秘密發射升空。


    同時,境外,納科山山腳,被大量碎石泥土覆蓋的地麵突然開始震動,地麵緩緩裂開,露出位於地下的火箭發射井。


    即將升空的火箭內,被牢牢的固定在座椅上的穆涵冷哼道“裝神弄鬼!你是誰!?是不是何濯派你來的!?死了還想要羞辱我!?”


    坐在一旁的金色機甲的麵罩打開,穆涵鉚足了勁兒起身朝旁邊瞥去,隻見一個碩大的光頭在昏暗的空間內反射著一抹光亮“王良!?”


    王良笑著,笑容狂熱且偏執,一隻手輕輕地撫在穆涵大腿上,仿佛隔著機甲和衣物也能感受到那柔軟的肉體一般。


    嘴上喃喃著“終於!終於!你是我的了!是我一個人的!嘿嘿嘿...跟我離開這裏,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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