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賽場上並排擺放著十一個由嵌入地麵的鋼板圍成的方形小單間,最左邊的一號單間內不時傳出哐哐哐的撞擊聲。


    每一單間的地板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堆放著滿地的銅鑰匙,款式一模一樣,隻有鑰匙邊緣的鑰齒略有不同。


    十一位選手分別關在這十一個單間內,每一位選手的脖子、手腕、腳腕上戴著一個金屬圓環。


    “歡迎各位觀眾老爺們領略我們最後一場的精彩對決,正如各位所見,我們十一位天選之子每人配有五件環鋸,而每件環鋸的啟動機關就藏在賽場上的各個角落......”豬頭套從控製室走向賽場中央,邊走邊激情地解說。


    “才五個齒槽,看不起誰呢?”吳晝掃了一眼滿地的鑰匙,嘟囔了一句,拽了拽硌著脖子生疼的金屬項圈,開始蹲下翻找。


    凡是在視野內掃過一眼的鑰匙通通扒拉到一邊,速度極快,鑰齒的正確形狀逐漸在腦中勾勒出來。


    其他選手在發現門打不開後,大多挨個撿鑰匙試著開門,隻有標著一號的單間的撞擊聲始終沒有停過。


    場地中央懸在半空中的顯示屏播放著房間內十一人的一舉一動,豬頭套看著在一號單間內發瘋的豬嘴女士,講解得越發賣力。


    “看看我們安裝了嶄新機械肢體的一號選手豬嘴女士,那兇猛的撞擊力,那瘋狂嗜血的眼神,那不顧一切的執著,多麽有激情,多麽有活力......”


    選手被送上場的那一刻,卷毛就坐了起來,睡眼朦朧地滿屋子掃視了一圈後,也不管屋內的氛圍如何詭異,一聲不吭自顧自地坐到了窗戶邊。


    兩分鍾後,豬頭套仍在賽場上口若懸河地做著最後的動員,無非就是引導觀眾多多下注之類的話。


    最後一場決賽豬頭套的話格外多,在他看來能在上萬枚鑰匙中找出唯一的一把,不試上個把小時,沒人能辦到。


    他有的是時間站在場上忽悠觀眾,從而增加自己的業績,就和拍賣似的,故事編得越激情、越逼真,觀眾越衝動,賣得也就越好。


    “各位觀眾老爺們,離第一輪下注結束還有十分鍾,請相信我們每一組機關都是隨機且...公正......”


    豬頭套認為自己經過嚴苛的專業訓練,加上從業這麽多年,任何突發狀況都能如同探囊取物般應對自如,除非...太他媽突發了。


    豬頭套愣愣地看著打開門走出單間還跟自己揮手致意的瘸子,一時間有些恍惚,怎麽又是這瘸子?鎖壞了?


    為了業績,豬頭套還特意站的離那十一個單間特別近,此時此刻甚至能瞥見吳晝眼角處那兩條淺淺的魚尾紋。


    愣了兩秒後,豬頭套轉身就跑,邊撅著腚狂跑,邊唿哧唿哧地念爛熟於心的台詞,危機時刻也不忘拉業績。


    嗨到這個點兒,台上的觀眾也放開了許多,豬頭套的一係列舉動惹來一陣哄笑和幾聲扯著嗓子的笑罵。


    豬頭套下意識迴頭看了看,發現吳晝隻是倚在房門上笑著看著他,再沒有別的舉動,又看看其他房間,除了一號房間仍在哐哐哐響個不停,再沒有打開的。


    豬頭套慢慢停下,拄著膝蓋大喘了一會兒氣,平複得差不多後,先是狠誇了一頓吳晝的精彩表現,而後又開始叭叭叭的講,足講了有十多分鍾,吳晝始終站在原地笑吟吟地聽著。


    “各位觀眾老爺們,最後一場決賽,五根清靜局,十一存一......”豬頭套朝吳晝比了個大拇指,而後邊說邊顛著小碎步向後退。


    就在豬頭套走過半場,整個人也下意識放鬆下來時,隻聽一號單間內的豬嘴女士猛然一聲怒吼,而後大門處接連發出三聲巨響,最後一下大門直接被砸得變了形,嘭的一聲被撞出幾米遠。


    披頭散發頭破血流的豬嘴女士幾步踉蹌衝出門外,瞪著泛紅的雙眼緩緩掃過距離最近的吳晝看向遠處被嚇了一跳的豬頭套,片刻都沒有猶豫,甩開大步向豬頭套衝去。


    豬頭套嗷的一聲叫,轉頭拚命地跑,奈何常年缺乏鍛煉的身體,沒跑幾步就慢了下來,迴手一掏後腰才想起原本防身用的手槍被搶後就沒再拿迴來。


    豬嘴女士的機械肢體性能非常好,使原本體能彪悍的她跑得更加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


    正如豬頭套講的那樣,豬嘴女士的傷差不多全好了,隻是很多地方愈合的不徹底,臉上脖子上還留著幾條縱橫交錯的疤痕,配上憤怒到扭曲的血淋淋的五官,就和剛從井裏爬出來的鬼一樣。


    看了一眼身後離得越來越近惡鬼一樣的女人,豬頭套渾身發冷,肥碩的大屁股誇張的擺動著,急劇起伏的胸口像鼓滿了氣的老舊風箱,激烈的喘息聲傳遍全場。


    台上的觀眾顯得異常興奮,很多人連身份都顧不上隱藏了,站在椅子上踮起腳來大喊大叫,大多是喊豬嘴加油的,也有些喊豬頭套加油的,還有趁亂開黃腔的,那叫一個群魔亂舞。


    最終豬嘴女士不負眾望,猛地一個飛撲,將豬頭套撲倒在地,一把掐住身下豬頭套肥膩的脖子瘋狂搖晃,嘴上含糊不清地大叫著“我叫氽純!氽純啊......!”


    豚唇?那他媽和豬嘴不是一個意思麽?至於這麽玩命弄我麽?豬頭套想辯解兩句,奈何被兩隻撞門撞變了形的機械臂掐得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短短十來秒的功夫,豬頭套憋得臉色青紫,失去意識之前,他看到供自己進出的控製室大門正在關閉,聽著耳機裏傳來的掌聲、吼聲和叫好聲。


    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關著豬嘴的看似很堅固的厚鋼板門為什麽沒那麽堅固,也忽然明白了吳晝說的殺豬盤是什麽意思。


    原來師傅的失誤不是偶然,原來主持人也是比賽內容的一部分,原來一場賽事裏加一點隨機的變數能達到這麽好的效果,我這次的業績一定會破紀錄吧?想著,豬頭套徹底沒了唿吸。


    咯嘣,豬頭套的脖骨被掐斷,氽純兩隻手一上一下抻著,狠狠一拽,柯拉柯拉...一陣金屬與骨頭的摩擦聲響起,豬頭套的脊骨被拽了一半出來。


    氽純站起,雙手揮舞著噴血的帶著半截晃悠悠脊骨的豬頭瘋狂大叫。


    這一刻,觀眾席上的喝彩聲、鼓掌聲此起彼伏,沸反盈天,果真如豬頭套想的那樣,氣氛再度高漲。


    片刻後,氽純豁然轉頭看向吳晝,甩開大步朝吳晝衝去。


    吳晝自認為他瘸著一條腿,估計還跑不過豬頭套,低聲罵了一句瘋女人後,果斷走進自己單間,喀嗒鎖上了門。


    衝到近前,氽純直接撞了上去,撞得整個單間都在震動,停了一下後,又是狠狠一撞“我叫氽純!我叫氽純!”


    “氽純,是,你叫氽純。”吳晝的聲音從單間內傳出。


    陷入瘋狂的氽純一愣,撞擊的頻率和力道大減,察覺這瘋女人還能聽懂人話,吳晝開始了忽悠“氽純,這名字真好聽,誰給你取的?”


    不問還好,一問氽純又開始發瘋,嘴上還不停念叨我叫氽純,單間大門也漸漸開始變形。


    “好好好,我知道你叫氽純,但是別人不知道啊,我和你聯手讓他們記住你的名字,好不好?”


    這句好像忽悠在了點上,氽純慢慢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像是在思考,這時,隻聽場地上方嘭的一聲巨響。


    王良包房的位置,一個破布袋似的人形黑影撞破玻璃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剛好砸在氽純頭上,這一下就將瘋狂的氽純送走了。


    同一時間,環繞賽場的玻璃屏幕變得漆黑一片,正看到經曆高潮的觀眾們先是一愣,而後忍耐到極點的他們開始破口大罵。


    而後黑色的破布袋接二連三落下,和下餃子似的,全部是王良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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