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亮還想說自己掙了多少錢時,看見地上的東西,一下子噤了聲,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看著孫芳芳說,“這、這都是你們發的?”


    “是啊。”孫芳芳眼睛還紅著,但是下巴抬了抬,她們廠裏的這些東西放在哪裏都是不差的。


    王亮真是沒想到她們廠裏竟然真的這麽大手筆,“你們廠效益應該不錯吧,你們那裏真可以,不輸那些國營的廠子。”


    聽到他的誇獎,孫芳芳臉上露出來笑容,王亮見她終於心情好了,拿出來自己的帶來的東西和衣服讓她先整理一下,自己則去洗一下澡。


    他這一次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得到的也很多,本來有幾個兄弟還在打退堂鼓,等幾個人分好錢之後,一個個的都喜笑顏開。


    甚至還主動說下次他們還要跟著去,畢竟這一次掙的錢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多,尤其馬上還要過年了,每個人都是收獲滿滿的迴家。


    王亮這邊迴來,第一個知道的是汪偉,從他從車站出來時,他就知道了,經過他不懈的努力,他們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但是最重要的證據,作案工具沒有找到。


    這個東西王亮肯定是沒有藏在家裏的,他一年之中有一大半的時間是不在家的,他肯定放在一個讓人意想不到,但是很安全的地方。


    隻要找到作案工具,比對指紋,就能定他的罪了。他自從去市局之後,就一直在辦這個案子,而且讓找到一個證人,那人證明當天下午王亮是去過學校門口的。


    這個人當時排查時正好有事出去了,這才漏了他,但是這些是不夠的,他需要直接的證據釘死他。


    汪偉是看著他走進家門的,他發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他逃掉了,他必須在他離開之前找到關鍵性證據。


    他站在門口,聽著裏麵傳出來的聲音,好久才轉身離開。


    -------


    再過幾天就要過年了,顧奕惟買好了車票,他們坐晚上的火車迴去,二寶三寶臨近這個時候,就越不想離開。


    溫禾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他們說,“下一年娘的生意肯定能走上正正軌,到時候咱們一起迴去,你們迴去這次跟著爹迴去,聽話啊。”


    兩人不情不願的點頭,都已經說好了,他們是不會反悔的,但是一想到跟娘和大哥分開,他們心裏就是有點不好受嗎。


    顧奕惟其實也不舒服,這麽多年他們都是一起的,今年乍一分開,總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他對著他們說,“咱們這次迴去也待不了幾天,一年了也該看看爺爺奶奶,今年是在縣城那裏過的,你們還看到家裏買的新房子呢,可大了。”


    聽見這話,兩人才提起來一絲興趣。


    不過上了火車之後,爺幾個坐上火車看著娘和大哥離去的身影,三人一同歎了一口氣,“哎~”


    往前他們坐火車都是興奮的,但是這迴幾人一路都比較沉默,一直到下了火車,他們才打起了精神,坐上汽車迴到縣城,一出來他們就看見顧大哥還有臭蛋。


    二寶三寶看見他們心情才好了起來,等他們看見縣城家裏的新房子,沒忍住睜大了眼睛。


    他們是聽說了家裏的人都搬到了縣城裏,還說買了大房子,不過看見時還是很震驚,站在他們身邊的臭蛋說,“我當時看見時,也很驚訝,這個房子是以前一個大地主住的,咱們能買下來,也是三叔找的人。”


    臭蛋跟二寶三寶的年齡差不多,他們從小還都是一起長大的,臭蛋拉著他們就進去介紹他們要住的房間。


    顧老爹和顧婆子兩人也被他們早早接過來了,他們兩個人出來就看見顧奕惟,往後麵又看了看,問道,“今年怎麽就你迴來了?”


    顧奕惟來之前並沒有說這件事,所以顧婆子他們並不知情,他當時也有事情,隻說了自己迴來的時間,沒來得及講。


    聽到顧老爹兩人問,他解釋一下。


    聽到他這麽說,兩位老人都能理解,畢竟她的事業還在起步階段,確實是裏離不開的,想著就不滿的看著顧奕惟,“你也不早點打電話說一聲。”


    顧老爹也說,“是啊,你媳婦兒這麽忙,你迴來幹什麽,也不知道給她幫幫忙。”


    顧奕惟。。。。。。。


    他還以為爹娘會說他媳婦兒呢,都做好準備怎麽反駁了,結果聽到了這個,他早該明白的,這麽多年來來,他媳婦兒一直是比他還要重要的。


    顧大嫂兩人也出來了,聽到溫禾和大寶兩人沒迴來,雖然覺得有點遺憾,但還是很熱情,這讓他的心裏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安慰。


    顧大哥和顧二哥則帶著顧奕惟看了看這個房子,顧奕惟這一圈看下來,還是非常滿意的,“不錯不錯,周豪找的這個房子可真不錯。”


    他覺得要是溫禾迴來,看見這個肯定很喜歡。


    二寶三寶已經跟著臭蛋他們在一起玩去了,他們在縣城過了好幾年,對這裏也是熟悉的很。


    顧奕惟逛完則騎著車子去派出所家屬院找了周豪,他過去時,周豪和趙萍萍他們正好在家裏,看見他過來也是很驚喜。


    “顧哥,你剛迴來這裏啊,小禾姐呢,不會沒來吧?”趙萍萍激動的站起來,她見隻有顧奕惟不禁問道。


    看著他自己,她心裏也有了數,溫禾辦廠子的事情他們也都是知道的,之前那麽忙時,溫禾他們都會會來這裏過年,今天沒來她還真是想念的很。


    顧奕惟又是解釋了一遍,然後說,“我過來,她也叮囑我讓我來這裏看看你們,這次是真抽不開身,等下一年就好了。”


    趙萍萍有些失落,不過她也清楚溫禾手下有那麽多人呢,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他沒在他們家待多久,說了一會兒話,他就起身了,他這次來在這裏的時間也很短,這幾天每天都有事情,今天也是趁著有時間過來的。


    周豪送他下來,兩人在街上一起走著,說起來了巷子裏的事情,畢竟他在派出所裏,每天家長裏短的是事情還是不少的。


    說到於多兒本來好好的日子,過成了如今的樣子,她和楊繼兩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兩人經常打到派出所裏,搞得他們也很煩。


    顧奕惟聽見這個,還愣了一下,因為於思思的事情,好像他們家受到了一些波及,但是沒想到他們竟然變成如此的地步。


    “那楊老頭兩口子不管嗎?”


    “別說他們了,這兩個人不找事就好了,當年焦思思被抓後,於多兒的工作也沒有了,聽說他們還是拿了七百塊錢買的呢,她才上了多久的班啊,楊繼的工作也因為跟他們有牽連被開除了。後來楊老頭給楊繼倒是買了一份工作,結果那個廠子效益不好,倒閉了,他又沒工作量。”


    顧奕惟聽見這,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周豪邊走還繼續說著,“於多兒因為焦思思的事情,一開始在家裏還是很低調的,後來楊繼又沒了工作,加上他們的孩子也大了,楊繼整天在家裏喝酒,於多兒實在是忍不了了,兩人就開始吵架,然後就動手,反正一塌糊塗,巷子裏的人對他們家都是避而遠之。”


    說著,還有些唏噓。


    然後又想到什麽,“於多兒再次硬氣起來,好像也是因為她堂妹在市裏工作,不管怎麽說,楊家人知道這個後,對她的態度倒是好了點,不過他們也迴不到從前了,楊老頭退休了,馮大媽每天都是大嗓門的罵人,我每次跟萍萍迴去,總是能聽見她的大罵聲。”


    說著突然就聽見前麵的吵鬧聲,兩人同時抬手看過去,就看見於多兒和楊繼兩人不知道為什麽在大街上吵起來了。


    兩人情緒都很激動,於多兒更是兩隻手都要抓他的臉,嘴裏還大罵著,兩人看見這一幕,周豪對顧奕惟說,“他們經常就是這樣,每次看見我都頭疼的很。”


    顧奕惟看著這兩人,他印象中兩人年紀還很年輕,前幾年他沒見過對方,但是今天這麽一看,兩人看起來好像四十多歲,於多兒更是有了白頭發,看起來比之前還多了一些尖酸刻薄。


    尤其是現在聲嘶力竭的模樣,更是老了十多歲。


    於多兒在大街上鬧起來是因為發現了楊繼竟然跟著一個女人在一起,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她想都沒想的就衝上去了。


    楊繼當然製止她,那個女人也趁亂跑走了,兩人就在街上大打出手。


    楊繼臉上都是被於多兒抓的,他生氣的說,“你個潑婦,你還要不要臉!我都說了我們兩個人沒什麽,我隻是幫了她一點小忙!”


    於多兒憤怒的大喊,“我是潑婦?我是也是因為你逼的,你幫她什麽忙!在床上幫忙嗎!你是當我死的嗎?\"


    就她憤怒的大喊時,她看到了顧奕惟和周豪,兩人看的正是他們這個方向,她本以為自己早已經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了,但是看見顧奕惟的那一刻。


    她隻覺得難堪。


    她心裏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突然湧上來,這一刻,她隻想趕緊逃離,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顧奕惟,他一直都是這個模樣,是她這種人永遠攀不上的存在。


    她雖然對此有自知之明,但還是不想在他麵前,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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